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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斯拉格霍恩的晚餐会

    期末考试的第一天异常炎热。莱拉坐在答题的大教室里,烦躁地抬起手扯了扯汗湿的衣领。教室里坐满了一年级的学生,麦格教授清点人数完毕,开始分发施过防作弊咒的羽毛笔。


    莱拉手里的羽毛笔动得飞快,一气呵成,她写完后再次回顾整张试卷,嘴角微微上扬。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她的舍友们都在低头盯着试卷,她的右后方不远处坐着西里斯。他已经放下笔,正靠着椅子发呆,注意到投来她的目光,立刻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莱拉的每场考试都非常顺利,她让凤梨对弗利维教授跳了一场精妙的踢踏舞,麦格教授还对她用老鼠变出的茶壶微微点了点头,这非常难得。唯独最后一场实操考试出了岔子。她在调配遗忘药水的过程中,不慎把要切割的瞌睡豆压扁了。她吓得头脑一空,考虑时间够不够重做一份。没等她想好是向教授申请重头再来,还是继续做注定品质不高的药水。斯拉格霍恩教授悄悄经过她的桌子,留下一颗完好的瞌睡豆。


    莱拉的手指在那颗完好的瞌睡豆上停顿了一瞬。接受它,意味着欠下一份人情,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人情从来都不是免费的。但重做一份时间紧迫……最终她舒了口气,拿过那颗豆子。她快速地重现了先前的操作,再把切割好的豆片放入坩埚,最终熬出一锅上好的遗忘药水,斯拉格霍恩教授舀了一勺看了看,毫不犹豫地给了高分。


    没有人注意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小动作,但莱拉心知肚明,这是他的拉拢。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对她和颜悦色,不吝表扬。莱拉的绝对优势在于魔咒,她的魔药天赋固然优秀,但达不到能让他如此厚爱的地步。相较于格兰芬多的伊万斯和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她差的太远。


    正因为她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才始终保持距离,不愿意向他靠拢。终于,这次考试让他逮到机会示好了,莱拉不得不暂时停止这场长达一年的拉锯。


    最后一场魔法史考试结束,宾斯教授让所有人放下羽毛笔,卷起羊皮纸。大家一起欢呼雀跃,走出教室,来到外面阳光灿烂的场地。


    莱拉和潘多拉、查瑞丽坐在湖边的草地上,茱莉和艾森因为昨夜通宵复习,急忙回去补觉了。


    “接下来整整一周,可以什么都不干!”查瑞丽兴奋道,她一下子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好幸福啊,我们多久没这样悠闲了?”


    潘多拉注视着湖边的梅莲姆·斯特劳用面包投喂大鱿鱼,感慨道。“大概快两个月了吧。”


    莱拉突然警觉地回头,一片阴影恰好投在她所在的草地上。斯莱特林的那个小团体正冲她走来,为首的是亨利·特拉弗斯,他们不紧不慢的步伐与周围欢快跑动的人群格格不入。她还看见了落在后面的斯内普。


    “他们想干什么?”查瑞丽有些不安。


    “我去问问他们。”莱拉站起来,向他们走过去。“你们找谁?”


    特拉弗斯在离她五步处停住脚步,朝她抬抬下巴,递出一卷扎着绿色绸带的羊皮纸。“当然是你。我们院长要我转交给你这个。”


    莱拉伸手接过,却没有打开。“还有别的事吗?”


    “看来你接受了。”特拉弗斯答非所问:“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


    莱拉冷淡地说:“我只是接受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请,别的事情我不知道。”


    旁边的穆尔塞伯怪笑一声,被特拉弗斯瞥了一眼。艾弗里伸了个懒腰,不耐道:“我们走吧,休息室里的派对要开始了!”


    莱拉回到潘多拉和查瑞丽的身边,和她们讲述了刚才的事情。潘多拉把那张羊皮纸托在手里端详:“真漂亮,我还能闻见上面的香水味。”


    查瑞丽说:“我快吓死了,他们一群人要是对你动手可怎么办?你可真大胆。”


    “他们的院长都来邀请我了,他们怎么会和我动手呢?”莱拉漫不经心地说,她伸手把那张羊皮纸展开。


    “莱拉:


    如果你能在明晚来我的办公室参加一场晚餐会,我将会非常高兴。


    你忠实的


    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第二天傍晚,莱拉洗了个澡,换上一件崭新的黑色袍子,头戴一顶漂亮的女巫帽,黑色的天鹅绒上巧妙地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她把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还借用茱莉的化妆品掩盖了她额头的一颗青春痘。


    她离开拉文克劳塔楼,走向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刚转过一道走廊,詹姆斯、西里斯、彼得和莱姆斯迎面跑来,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大捆烟花。


    詹姆斯匆匆和莱拉打了个招呼,没等她回应,就跑过去了。莱姆斯和彼得紧随其后。唯独西里斯陡然刹住脚步。“莱拉,要和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吗?”


    “不了西里斯,我正要赴约呢。”莱拉说,她有些心虚地加了一句:“祝你们玩得开心!”


    西里斯仔细看了看,发现她今天打扮得容光焕发,漂亮得惊人。他嘴角那抹笑意消失了,灰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猎犬。他尖刻地问:“和谁赴约?”


    莱拉恼火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一场晚餐会而已!”


    “拉文克劳的宴会吗?不在休息室?”西里斯咄咄逼人。


    莱拉圆滑地说:“在教授办公室。”


    西里斯还想再问,被远处詹姆斯的迭声呼唤打断,他不得不放弃追问,朝兄弟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莱拉望着他迅速远去的背影,如擂鼓的心跳声渐渐平复。她不想让西里斯知道,她要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聚会。他肯定会很不高兴,他是宁死都不愿意再向斯莱特林靠近一步的。


    她突然犹豫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布莱克,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特拉弗斯突然出现了。他穿着一件银色的袍子,上面绣着他家族的纹章。他浅灰色的长发垂到肩膀,衬托他消瘦的脸颊。


    “这是我的事,特拉弗斯。你走你的路,别来催我。”莱拉说。


    “我走不走也是我的事。你是在等人吗?等和你一起参加的同伴?”


    莱拉不想理他,转身就走。特拉弗斯却身手敏捷地窜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他显得很恼火。“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让开,特拉弗斯!”


    “我不让,你怎么样?”特拉弗斯上前一步。


    “障碍重重!”莱拉掏出魔杖,快速朝他一指。特拉弗斯猝不及防,被咒语击中,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莱拉不再和他纠缠,直接跑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聚会已经开始了。在重重帷幔的装饰下,场地异常闷热。小精灵绕着灯飞舞,精致的蛋糕和甜点摆满了桌子。她还隐约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陌生人,比如马尔福和纳西莎,这一对未婚夫妻正坐在沙发上窃窃私语。


    “莱拉!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立刻发现了她,大声说。他热切地称赞她漂亮的帽子,拉着她的手臂,向他周围的学生们郑重地介绍她。


    莱拉笑着胡乱应付过去,斯拉格霍恩的聚会和她以前参加过的宴会别无二致。无非就是把一群所谓的“精英”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同流合污。好在这老头的标准还挺高,能收到邀请的,不是真正的权贵子女,就是优异的草根天才。


    “你的妈妈,希维·谢菲,我老早就听说过她,在国际事务合作司赫赫有名。听说她很快就要当上司长了,是不是?”斯拉格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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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教授笑眯眯地说。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莱拉说。


    斯拉格霍恩摆摆手:“你妈妈很低调,和你爸爸一样。从他还是个学生起,就毫不张扬,明明比谁都优秀,却不肯展示自己。好在我的眼睛很尖,善于发现每个不同寻常的人才!除了你爸爸,比如说,左前方那个红头发的姑娘,莉莉·伊万斯,就是个真正的魔药天才!你应该认识她吧?”


    莱拉顺着他的胖手指看去,果然是伊万斯,她旁边依旧是脸色阴沉的斯内普。


    “当然,教授。我认识她,可惜我和她关系不太好。”莱拉随口说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下子严肃起来,银色的胡子一抖一抖:“什么?这可不行,我说这可不行。你们两个都是再好不过的姑娘,怎么能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呢?我举办宴会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让本该是朋友的人冰释前嫌!莉莉!你能过来一下吗?”


    伊万斯疑惑地走过来。


    “莉莉,好孩子,你认识莱拉吧?你们存在一些小矛盾,关系不太好,是吗?”


    莉莉说:“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很糟糕,只是不打交道而已。”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尝试一下做个好朋友吧。多在一起说说话,也许关系就变好了呢。”斯拉格霍恩教授热情地说,他把两人赶到一起,留给她们“交流的空间”。


    莉莉和莱拉面面相觑。莱拉眼神游移,说:“好吧,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就该说,我和你关系挺好的。”


    莉莉沉默了一秒,笑了笑,小声说:“他还在盯着我们呢。看来我们不握手言和,他是不会甘心了。”


    “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你那次帮我叫人。”


    莉莉摆摆手,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些,轻快道:“那不算什么。仔细想想,我和你没有真正的过节不是吗?我们好像都是因为别的男孩才产生矛盾,这听起来有点荒谬。其实,我不讨厌你,你呢?”


    “我也不讨厌你。”莱拉快速说,她冲莉莉友好的伸出手,她很自然地握了握。“男孩们的吵闹确实不应该让我们女孩子跟着掺和。”


    没有理会频频伸长脖子往这里看的斯内普,两人很快说起了过去的冲突,莱拉承认,第一次见面时,她因为心情不佳而过于激动了。莉莉知道了莱拉从未向西里斯告斯内普的状。


    莱拉笑着说:“斯拉格霍恩教授认定你将来前途无量了,他很少如此青睐麻瓜出身的学生。我妈妈说他是个势利眼,以前她还在上学时,他从来不拿正眼看赫奇帕奇的人。他似乎一直认为大部分赫奇帕奇都会碌碌无为。”


    “他确实有学院偏见,甚至几次说我应该来斯莱特林。虽然为自己的学院引以为傲很正常,但我听不得他居然贬低其他的学院。恕我直言,只有斯莱特林有看不起别人的优越感。”莉莉蹙眉道。


    莱拉忍不住笑了。“布莱克家族的傲慢哪怕在斯莱特林里都是独树一帜的。你只认识西里斯,他算得上很有礼貌的了。以我的姑姑沃尔布加为例,她甚至都无法容忍别人持有不同的意见,打压不了想法就解决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这太可怕了,她应该去圣芒戈看看。”莉莉耿直地说。


    斯拉格霍恩教授对两人的和解极为满意,在聚会结束的最后一个拍照环节,他把莱拉和莉莉安排在第一排,要求她俩拉着手,靠在一起。“这值得拍照纪念!”


    被叫来拍照的费尔奇喊了一声:“我要拍了!”


    泱泱人群中间,莉莉搂着莱拉的手臂,两个女孩笑靥如花。闪光过后,莱拉松开手,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正与斯拉格霍恩教授谈笑风生的特拉弗斯,又想起西里斯那个带着不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