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身子便微微一颤!


    她仔细摩挲着玉佩上那个极其隐秘的、属于皇室工匠的刻痕,抬头看向白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震惊,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这是……表……表哥他……?”


    她虽未见过萧景逸,但关于这位皇子表哥,以及姑姑苏云晚的事情,父亲曾与她说过一些。


    这枚独特的玉佩,是皇室子弟才有的信物!


    白芷见她认出,连忙点头,低声道:“小姐猜得不错。


    主人如今已在苏州,但身份特殊,不便亲自前来,特命奴婢前来与小姐相见,了解家中情况,共商对策。”


    确认了身份,苏挽月眼中瞬间涌上泪水,却又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示意老苍头守住门口,然后才请白芷等人坐下。


    将苏家近年来的遭遇,父亲如何被陷害下狱,家业如何被沈万金打压至凋零,一一道来。


    说到伤心处,虽语调平静,却字字血泪。


    “……如今,父亲身陷大牢,沈万金派人传话,除非我交出苏家祖传的造纸秘方和城外的五十亩竹林地契,否则便要父亲在狱中‘病故’……”


    苏挽月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可我苏家世代清名,岂能向这等奸佞低头!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白芷听得义愤填膺,同时也对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表小姐充满了敬佩。


    她将萧景逸的计划低声告知:“小姐放心,主人既已到来,绝不会坐视不管。


    营救苏老爷、重整家业之事,主人已有计较。


    当前首要,是确保苏老爷在狱中安全,并收集沈万金构陷苏老爷的确凿证据。


    小姐可知,当初陷害苏老爷的所谓‘人证’、‘物证’如今在何处?”


    苏挽月思索道:“人证是沈家铺子里的一个掌柜,物证……


    据说是父亲与‘匪类’往来的书信,但我敢以性命担保,那绝非父亲笔迹


    !原件应在府衙卷宗库中。”


    得到了关键信息,白芷不敢久留,约定好后续通过老苍头秘密联系的方式,便匆匆离去。


    就在白芷暗中接触苏挽月的同时,萧景逸的“明修栈道”也有了意外收获。


    他在参观一座名为“墨韵斋”的私人藏书楼时,被楼中收藏的丰富金石拓片所吸引。


    他想起十皇子那本《地方风物志》和母亲手札中的“金石录”。


    便有意与藏书楼主人,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攀谈起来。


    老者自称姓梅,号“石痴老人”,对金石之学极为痴迷。


    见萧景逸(化名萧逸,自称游学士子)谈吐不凡,对金石也颇有见解,顿时引为知音,相谈甚欢。


    萧景逸趁机请教:


    “晚生曾听闻,江南之地,前朝甚至更早年间,曾有一对著名的‘龙凤和田玉璧’流传,不知梅老先生可曾听闻?”


    “龙凤玉璧?”梅老先生闻言,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仔细打量了萧景逸一番,缓缓道,“萧公子为何问起此物?”


    萧景逸心中一凛,知道问对了人,面上却不动声色:


    “晚生只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提及,心生好奇,据说那玉璧雕工绝世,蕴含祥瑞,心向往之。”


    梅老先生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此物……牵扯甚大,乃不详之物啊。


    老夫年轻时,倒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据说那对玉璧,并非前朝之物,而是与本朝初立时的一段旧案有关……


    后来凤璧不知所踪,龙璧……呵呵,想必在它该在的地方。”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深言,转而谈论起其他拓片。


    萧景逸知道对方有所忌讳,不再追问,但心中已确定。


    母亲与那凤璧的关联以及“金匮之盟”的旧事,在江南某些圈子里并非完全的秘密。


    这位梅老先生,绝非普通的藏书家,他背后定然知道更多内情。


    就在萧景逸初步摸清一些脉络,准备下一步行动时,一个紧急消息从“听风阁”传来。


    被关押在苏州府大牢的苏文康,突然“病危”,生命垂危!


    消息是顾青舟通过秘密渠道紧急送出的。他在府衙中有眼线,得知此讯,立刻意识到这是沈万金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


    萧景逸闻讯,又惊又怒!对手的动作太快了!他不能再等!


    “备轿!去苏州府衙!”萧景逸霍然起身,脸色冰冷如霜。


    他要以钦差的身份,强行介入!


    钦差的仪仗突然出动,直奔府衙,立刻引起了各方瞩目。


    苏州知府赵文康闻讯,连滚爬爬地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不安的笑容:


    “不知钦差大人突然驾临,有何指教?”


    萧景逸看都不看他,径直往大牢方向走去,声音不容置疑:


    “本官听闻要犯苏文康病重,特来查看!前头带路!”


    赵文康脸色瞬间煞白,冷汗直流,支支吾吾道:


    “大人……这……牢狱污秽之地,恐污了大人贵体……下官已请了大夫……”


    “少废话!带路!”萧景逸厉声喝道,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威势。


    赵文康不敢再拦,只得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苏文康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堆上,面色青黑,呼吸微弱,明显是中毒迹象!


    旁边还有一个被打翻的、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破碗。


    萧景逸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浑身发抖的赵文康和几个面露惊恐的狱卒。


    “好啊!真是好得很!”萧景逸怒极反笑。


    “在本官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谋害人命!赵文康,你这知府,是不是当到头了?!”


    “大人!下官冤枉!下官不知情啊!”赵文康噗通跪地,磕头如捣蒜。


    “不知情?”萧景逸冷笑,“立刻将苏文康移至干净房间,请苏州最好的大夫前来诊治!


    若救不活,尔等皆以谋害人命论处!


    将所有接触过苏文康饮食的狱卒,全部拿下,严加审讯!”


    他雷厉风行的命令,瞬间掌控了局面。


    苏文康被紧急移出牢房救治,相关狱卒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