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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总比之前强

    司淞庭拉着她,在一张躺椅旁停下。白稚没有反抗,顺从地躺了上去。暖融融的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郁。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惬意地眯起眼。


    司淞庭站在躺椅旁边,他以为她会吵闹,会质问,会挣扎。他已经准备好应对她一切可能的反应。可她只是平静地晒着太阳,甚至还露出几分满足。


    “屋里待久了,总要出来晒晒太阳。”白稚活动了一下四肢,对他说,“要不然都要缺钙了。”


    司淞庭沉默站着,他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没有要问的吗?”他问,声线平直。


    白稚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他。她看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问什么?”她反问。


    司淞庭的手插在裤兜里,他直直地看着她,“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白稚哼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你把我关在这里,和我被关在那个冰冷的屋子里,有什么区别?”她直言不讳。


    司淞庭的身体僵了一下。


    “只要不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不把我用链子锁起来,不把我削成人棍。”白稚说着,忽然笑了,“其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司淞庭拧起眉,他似乎没有听懂。


    “削成人棍?”他重复这几个字,语气低沉,带着疑惑。


    白稚看着他那副不解的表情,心想,他怎么可能懂那种恐惧。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他说,“会闹。”


    “生气有用吗?”白稚问他,“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能跑掉吗?我能去哪里?”


    她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上次在那个地下室,我梦见了你。”


    司淞庭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梦见什么?”他追问。


    白稚看着他,眼神直白。


    “梦见你把我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用铁链把我锁住。”她说着,声音变得轻缓,“然后你拿着一把刀,在我面前削苹果。削完了,你一步一步走向我。”


    她停顿了一下,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


    “我尖叫着醒了。全身都是冷汗。”白稚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所以,只要不是那样。”她指了指阳光明媚的院子,“只要能见到阳光,能呼吸新鲜空气,能好好吃饭,能安心睡觉。你愿意把我关在哪,我都无所谓。”


    司淞庭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一步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体笼罩住她。


    “你在怪我?”他问,声音带着压抑。


    白稚摇头。


    “我没怪你。”她看向他,“只是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你明白吗?”


    司淞庭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她,黑漆漆的眼底,情绪翻涌。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


    “没有削成人棍。”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的辩解,“我没有那样想过。”


    白稚直视他。


    “所以,你还想问什么?”她问。


    司淞庭的喉结滚动,他收回手,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了。”他说,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茫然。


    白稚从躺椅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肢。


    “那正好。”她从躺椅上下来,朝着院子里的花圃走去,“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浪费吧。”


    她走到一丛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旁,低头嗅了嗅。花香清新淡雅。


    “这花叫什么名字?”白稚问他。


    司淞庭站在原地,看着她。阳光落在她的发丝上,让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光。她似乎完全接受了现状,甚至还带着一份悠然自得。他站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道。”他回答,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挫败。


    白稚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她弯下腰,轻轻抚摸着花瓣。


    “这么漂亮的花,叫什么名字呢?”她自言自语。


    司淞庭走过来,站在她身旁。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他问,语气压低。


    白稚身体一顿,她转头,直视他。


    “我当然想离开。”她说,“但是,你放我走吗?”


    司淞庭沉默。


    “你看。”白稚笑了一下,“所以,现在只能先这样了。”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一切。这让司淞庭感到更加困惑。他一直以为她会不断反抗,不断尝试逃离。她的顺从,让他感到陌生。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白稚忽然问他。


    司淞庭没有回答。


    “我只是。”白稚叹了口气,“累了。”


    她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现在这样也挺好,有吃有喝,有阳光有空气。总比之前强。”


    司淞庭的眉峰微动,他看着她的眼神,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白稚看着他那副困惑又震惊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自己这番话在他听来,有多么离经叛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白稚干脆挑明了说。她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也不想瞒你。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发现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对不对?”


    司淞庭的身体紧绷着,没有出声,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以前的白稚,蠢得要死。她以为嫁给你,就能攀上高枝,就能拥有一切。她想讨好你,又怕你,所以做了很多蠢事。”白稚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她以为给你生个孩子,就能绑住你,就能拿到一张真正的保命符。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得可笑。”


    她摊开手,自嘲地笑了笑,“结果呢?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司淞庭,我不傻,死过一次的人,会想活得明白点。”


    这句话让司淞庭的身体猛地一震。


    “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白稚收起脸上的笑,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被你关在这里,也好,起码安全。不用担心有人绑架我,也不用担心有人想捅死我。每天有吃有喝,有太阳晒,其实也不赖。”


    她的话半真半假,真话是她真的怕死,假话是她不可能真的甘心被囚禁。但她必须让他相信,她已经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