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散去,但院里议论的声音却没停下。
所有人看向中院何雨柱家那扇门时,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敬畏,有嫉妒,还有一丝害怕。
这个以前谁都能踩一脚的傻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没人敢惹了。
……
三大爷家。
门窗紧闭,屋里很安静。
阎埠贵被扔在床上,脸色难看,双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又气晕了。
三大妈坐在床边不哭了,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不敢大声喘气。
今天,他们阎家的脸,算是在四合院里丢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阎埠贵眼皮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和生气,只剩下了一片灰败。
但在这灰败的眼底,却藏着一股怨恨。
一千二百块。
六百块。
白面馒头。
这几个词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何雨柱那张吃馒头的笑脸,也一直出现在他眼前。
阎埠贵不甘心。
那可是六百块,是他不吃不喝干十年都攒不下的钱。
就这么被何雨柱用几个馒头就给换走了?
凭什么他何雨柱就能过得那么舒坦,有肉吃,有白面啃,还能弄到值钱的宝贝?
而自己,当了一辈子老师,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要为了几口吃的,把祖宗的宝贝当柴火卖了,还成了全院的笑话。
这太不公平了。
阎埠贵躺在床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珠子在昏暗的屋里转来转去。
明着要是要不回来了。
白纸黑字,红手印,何雨柱那小子把后路堵得死死的。
去街道办告状?人家拿出字据,自己就是胡搅蛮缠,到时候只会更丢人。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绝不。
一个念头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何雨柱家就他一个人住,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那把椅子,他肯定当成宝贝放在屋里。
自己为什么不能把它拿回来?
不是要,是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阎埠贵的心脏就砰砰狂跳起来。
去偷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从那个小王八蛋的屋里偷出来。
阎埠贵越想,眼睛越亮,越觉得这个主意行。
他猛地从床上一坐而起,把旁边发呆的三大妈和两个儿子都吓了一跳。
“爸?您……您没事吧?”阎解成小声问道。
阎埠贵没有理他,一把拉住自己两个儿子的手,枯瘦的手指用力地发白。
“解成,解放。”
他的声音沙哑,压得很低。
“你们想不想要那六百块钱?”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爸,您说啥呢?那椅子不是……”
“闭嘴!”阎埠贵低吼一声,眼睛里闪着光,“我问你们,想不想要!”
“想……当然想啊……”阎解放下意识的回答。
“好!”阎埠贵脸上露出了一丝笑,“那今天晚上,我们就把它拿回来!”
“拿?怎么拿?”阎解成还是没反应过来。
阎埠贵凑到他们耳边,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偷!”
当这个字从阎埠贵嘴里吐出来时,阎解成和阎解放的脸瞬间就白了。
“爸!您疯了!”阎解成吓的声音都变了,“这是犯法的!是盗窃!被抓住了,要坐大牢的!”
“就是啊爸!为了把椅子,不值当啊!”阎解放也连连摇头。
“不值当?”阎埠贵猛地提高了音量,随即又死死压住,“那是六百块!够你们俩一人盖三间大瓦房娶媳妇了!你们就甘心,看着这钱打了水漂?便宜了何雨柱那个小畜生?”
他喘着粗气,继续说:“怕什么?他屋里就他一个人!我们爷仨一起去,趁他睡熟了,从后窗进去!那窗户早就松了,一撬就开!拿到椅子就走,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等风头过去了,咱们就把椅子卖了!到时候,六百块钱,咱们爷仨平分!一人二百!”
一人二百!
听到这个数字,阎解成和阎解放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们那点害怕,一下子就被贪心盖了过去。
二百块,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有了这钱,还上什么班啊?直接就能娶个漂亮媳妇,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两兄弟的呼吸都重了,眼里的犹豫和害怕,渐渐没了。
“爸……这事……能成吗?”阎解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肯定能成!”阎埠贵见他们动心了,赶紧说,“我们找根撬棍,再带上绳子,万一椅子太重,还能吊出来!万无一失!”
最终,在金钱的诱惑下,父子三人达成了共识。
当晚就行动。
他们找来了家里一根生了锈的铁棍当撬棍,又从墙角翻出一条粗麻绳,藏在了衣服里。
一家人连晚饭都没吃,就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夜深人静。
……
夜深了。
四合院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偶尔几声狗叫。
何雨柱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忙活了一天,他也确实累了。
就在这时。
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滴!警告!检测到三人正试图撬窗入室盗窃!危险等级:中!】
几乎是在警报响起的瞬间,何雨柱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刚睡醒的迷糊,全是冷意。
来了!
何雨柱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是阎家那几个不死心的东西。
好家伙,明着要不成就来暗的?耍赖不成,直接改入室盗窃了?
何雨柱冷笑一声。
他没有出声,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
何雨柱悄悄地从床上一翻而起,动作很轻。
屋里一片漆黑,但他却能清晰地“看”到,在自家屋子后面的小胡同里,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踮着脚朝着后窗摸过来。
带头的那个,正是阎埠贵。
何雨柱眼中寒光一闪。
这是自找死路。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走到厨房,顺手抄起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擀面杖。
这根枣木擀面杖分量很足,打人肯定疼。
何雨柱握着擀面杖,走到后窗边,紧贴着墙壁,侧耳倾听。
外面,传来了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爸,就是这儿吗?”
“小声点!别嚷嚷!”
“我……我有点怕……”
“怕个屁!二百块!想想二百块!”
紧接着,一声金属和木头摩擦的刺耳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