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芙强撑着反驳。
围观的村民被她这话逗笑,暗地发出窃笑。
黄莹顿时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等徐宴回来就知道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钟晚芙转身看向父母。
“倒是你们,既然来了青山村,就该遵守下放的规矩。
按理说你们现在是劳动改造,不能随便乱跑吧,怎么能随意在村里乱逛,甚至不经我允许,随便踏进我家里?”
钟家父母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钟母还想摆架子,却被钟父铁青着脸拉住。
他们现在身份不同往日,确实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待这个女儿了。
“哼,我们走。”钟父沉着脸转身。
人群散后,钟晚芙才彻底松下肩膀。
她来回检查了屋里好几遍,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就在她准备去村里找人问问的时候,几个村民又慌慌张张的折返了回来。
胖婶跑在最前头,叫嚷着。
“晚芙啊,不好啦,林子里发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看着像是小徐啊,你快去看看吧!”
……
“霍宴,你这份结婚报告,我不能给你批。”
说话的是霍宴的上司张帅。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份量,你一旦把这报告交上去,你的前程可就完了!”
张帅目光如炬,眼里都是化不开的忧虑。
“我明白,张帅,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你!”
张帅语气更加严厉。
“原本因为你母亲的事,你在这儿就举步艰难,现在你又要娶一个资本家的小姐,你这辈子就到头了!”
想了想,张帅又补充道。
“沈部长家的女儿,对你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有目共睹,你这婚真要结了,我看啊,不光是到头了,甚至连现在的位置都要没了!”
“我不在意这些,张帅,请您批准!”
霍宴站直行礼。
气得张帅无话可说,就在这时,收到消息的霍知安赶到。
张帅抬头见他来了,立马起身:“正好,你父亲来了,你们两父子说吧。”
张帅识趣的走了出去,还带拢了房间的门。
霍知安脸色铁青:“阿宴,你用假身份和她结婚还不够,还要把这件事捅到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不要前途,难道也不为你妈着想吗?”
“这是我和我妈商量后,才决定的。”
“什么?这么说你妈是不肯低头了……”
霍知安又生气又无奈。
“你妈那个人从来都是倔脾气,你们两个都一样!”
他挥挥手,又说。
“我不能看着你们,一个自毁前程,一个自找苦吃,这婚,我不会批!”
霍宴表情冷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做。
“我递交了两份。”
霍知安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你还有一份给谁了?”
霍宴勾唇,露出一抹浅笑,手指朝上指了指。
“你不批,人家会批的,无论什么后果,我自会承担!”
他利落转身,刚踏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一名通信兵匆匆跑来。
“报告!霍团长,你的报告长官批准了,这是您的调令!”
张帅从隔壁房间快步走出,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他复杂地看向霍宴:“回去后,好好准备一下吧。”
霍知安闻言追出来:“什么调令?好端端的要他去哪?”
“这是上级直接下达的指令。”
张帅将文件递给霍知安,语气沉重。
“雾岛条件艰苦,通讯也会受到限制,几乎是与世隔绝。”
霍知安刹时变了脸色。
霍宴却表情平静,快速浏览文件,目光在绝密二字上停留片刻。
他叠起文件收进内袋,向张帅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阿宴!”霍知安抓住他的手臂。“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海岛生活艰苦,你没必要自讨苦吃……”
霍宴轻轻挣开父亲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谁去不是去,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军靴踏在走廊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在经过通信兵身边时,他低声交代:“帮我传信到青山村……”
……
钟晚芙跟着胖婶急匆匆跑进林子时,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山头。
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让一让!让晚芙先看!”胖婶拨开人群。
当火光照清地上那人的面容时,钟晚芙倒吸一口凉气,确实像极了徐宴,但细看之下又有些不同。
这人脸上布满伤痕,身上穿的军装破烂不堪。
“不是他。”她轻声说,却还是蹲下身仔细检查。
就在这时,她在对方紧握的手心里发现一张字条。
趁着众人不注意,她迅速收起字条。
待村医赶来后,她借口回家取药,独自来到溪边。
字条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勿念,三日后,北城站台见。”
是霍宴的笔迹。
钟晚芙将字条贴近心口,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传信,但至少知道他平安无事。
当她再次回到林子时,伤员已经被抬往村卫生所。
钟晚芙仔细查看了他换下的军装,在衣领内侧发现一个模糊的编号,那不是普通部队的编号。
前面的字母缩写,分明是隶属某个海岛。
“海岛……”
她喃喃自语,想起前世这个时候,南海确实发生过一场不为人知的冲突。
就在这时,卫生所里传来惊呼:“他醒了!”
钟晚芙快步走进病房,正对上伤员警惕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是我们团长的夫人……”伤员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钟晚芙的心猛地一跳:“团长?什么团长?”
“对不住,我只是负责传话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埋伏,那张纸条也丢了。”伤员表情懊恼。“团长让您三天后去北城站台等他,您到时候,一定要去。”
钟晚芙满头雾水,这小子说得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组成一起,就让她糊涂了。
什么团长啊?谁是团长?
她心里有个惊人的猜测。
“你是说,徐宴他是军人,还是名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