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崔流便动身离开阳洮,惠若烟亲自送行。


    岑飞尘一边偷看这位传闻中的江湖第一美人,唇红齿白,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当真配得上这样的名头。


    二人寒暄客套了几句,便到了分离时刻。


    岑飞尘环视了一眼四周,总感觉有些奇怪,像是少了些什么。


    这时,胥沧才扭扭捏捏地从城中走了出来。


    哦!原来是少了狗皮膏药啊。


    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哪怕岑飞尘的感知力并不敏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且好像是胥沧在主动避着崔师兄。


    若是以往胥沧定然早早地贴在崔流身边了,可这次竟只是简短客套地问了声好。


    岑飞尘心底的好奇心作祟,这二人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


    于是乎,岑飞尘趁着崔流不注意,悄悄地摸到了胥沧身侧。


    调侃道:“哟,你怎么在躲着崔师兄啊?惹他生气了?”


    若是寻常胥沧早就出言回怼上来了,可今日却是难得地沉默了。


    见他的情绪愈发低落,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在雨中的小狗,岑飞尘瞬间就慌了神。


    “咳咳,没事的,崔师兄对你那般宽容,你若是犯了什么错,上去求个情也就罢了。”


    岑飞尘轻咳几声,连忙安慰道。


    胥沧却是没有说话,依旧低垂着头。


    这可把岑飞尘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崔流师兄看起来跟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啊。


    算了,平日里从他的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很明显吗?”


    “什么明显?”岑飞尘没有听清,问道。


    胥沧又说了一遍:“我躲着他很明显吗?”


    趁着胥沧抬起头,岑飞尘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血丝,密密麻麻,整个人的面色都十分憔悴。


    这副模样属实是将岑飞尘吓了一跳,他着急忙慌地想从马车上站起来,可最终却是慌张地靠在了窗边。


    这大白天的,他险些以为自己见鬼了。


    只见他缓了缓神,待到原先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才开始思考起胥沧的问题。


    “当然了,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岑飞尘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


    坐在里边的胥沧目光黯淡了几分,可岑飞尘却是没有注意到,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你今日的表现奇怪地很,像是在躲着崔师兄一样,就拿坐马车来说吧,若是此前你定然会缠着崔师兄坐一起。”


    胥沧在暗处的手指逐渐收缩,捏紧。


    连岑飞尘这个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师兄....


    万一师兄当真了怎么办?


    因着紧张的缘故,胥沧的手心平白冒出了粘腻的冷汗。


    一想到这里,胥沧便再也顾不上昨日的羞耻,立马站起身掀开马车的帘子准备跳下去。


    岑飞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惊呼道:“胥沧你疯了?不就是崔师兄不要你了吗?至于从马车上跳下去吗?”


    “师兄他没有不要我。”胥沧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岑飞尘,低吼道。


    可岑飞尘此刻还沉浸在胥沧荒唐的行为中,继续自顾自地怒骂着。


    “你想用苦肉计也不是这样用的吧?你若是自己受伤也就罢了,可万一惊扰到了马匹,连带着我都要跟你后面倒霉。”


    “师兄他没有不要我。”


    无论岑飞尘说什么,胥沧都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崔师兄没有不要你,那你去跟他坐一辆马车啊,不要连累我。”岑飞尘嫌弃地撇了撇嘴。


    闻言,胥沧身上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都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岑飞尘被他吓了个半死,连忙蹲下身子想将他拉起来,可胥沧却是一动不动,眼神呆滞。


    任凭岑飞尘怎么用力,胥沧都丝毫不动,直到岑飞尘力竭,喘着粗气坐在地上。


    外界岑飞尘闹出的动静没有影响胥沧丝毫,仿佛这四周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而此时胥沧的脑海中却是浮现起了昨夜的梦,梦中的他跪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直到看见崔流如往常那样坐在上首,他才安下心来。


    这样的场景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他都经历过许多次。


    胥沧此刻还沉寂在梦见崔流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发现坐在上首的人眼神中的厌恶与嫌弃。


    胥沧还准备同往常一样,撒撒娇认认错,将事情糊弄过去。


    可冰冷至极的声音却从上方传来,“胥沧,你真恶心。”


    胥沧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当他的目光与对方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眼中的厌恶实在是太明显了。


    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会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


    师兄他不要我了吗?


    紧接着,一方沾染着鲜血的手帕从上方扔到了他的眼前。


    他呆滞地望着那方手帕,熟悉的样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是他昨夜处理鼻血的手帕。


    可那手帕后来不是被他处理掉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质问声随之而来。


    “你离开那日在我房中做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要破开胥沧的壁垒,探求那最深处的秘密。


    是啊,他都做了什么?


    那是他的师兄,是不染凡尘,冰清玉洁的仙人。


    可他呢?怎么能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面对崔流的质问,他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心虚地低着头,试图回避问题的答案。


    可他早已不是一个孩子了,崔流也不会再对他有一丝的偏爱。


    他只能这样掩耳盗铃般地迷惑自己,仿佛只要一直低着头,他就可以告诉自己,师兄那样冰冷的夹杂着厌恶的眼神看向的不是自己一样。


    他不敢抬眸去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可他的双耳却不肯放过这屋中的任何一丝动静,他期待,期待他的师兄如往日那般,走到他的面前。


    踹上他两脚,或是骂上几句,便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他的期待对如今的他来说只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求罢了。


    崔流甚至连话都不想同他多说几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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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一句:“胥沧,你真恶心。”


    冰冷的言语如同锋利的淬了毒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刺激着胥沧最脆弱的地方。


    “恶心,你真恶心。”这几个字如同挥之不去的魔咒,一直在胥沧的脑海中回荡。


    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身体止不住地大幅度抖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情绪。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崔流厌恶的神情,那双原本带着宠溺的桃花眼如今却冰冷至极,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胥沧就这样试图一直麻痹自己,嘴里念叨着:“师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


    温热的冷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明明是天皇贵胄,可此刻却如同孩童般无助。


    身旁划过一阵微风,是崔流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崔流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疑,似乎是胥沧真的让他感到恶心,连片刻都不愿意停留。


    哪怕胥沧的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他的名字,哪怕胥沧拼尽全力地想要抓住他的衣摆。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胥沧猛地惊醒起来,梦境中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可梦中的场景却是那么真实。


    更何况那些事情他都做过,他并不无辜,他是禽兽,是畜生。


    自梦中惊醒之后,胥沧就一直蜷缩着,直到今早小厮唤他起床。


    岑飞尘看的不错,他的确是有意闭着崔流的。


    因为他害怕,他不敢去看崔流的眼神,他害怕梦中那般满是厌恶的目光会出现在崔流眼中。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直面。


    胥沧慌了神,以至于就连岑飞尘都这般轻易地看了出来。


    更何况是崔流呢。


    他定然早就看出来了,那他会怎么想呢?


    是觉得我心虚吗?还是会自此厌恶我?


    胥沧无助地看了一眼四周,他正瘫坐在马车上,时间太久了,他的双腿已经麻木了。


    身体上无力感远不及心理上的。


    这时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岑飞尘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声音沙哑无力道:“你终于活过来了,吓死我了。”


    岑飞尘像是被吸干了精气,那样子比之胥沧还要憔悴上几分。


    “你做什么了?”胥沧的目光有些嫌弃,问道。


    岑飞尘这下又突然有了力气了,只见他搀扶着站起身,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则是指着胥沧。


    言语中带着些委屈和怒意:“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你突然摆出这副死样子。”


    岑飞尘气势汹汹,越说越委屈,分明一个脏字没有,甚至骂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重复的语句。


    可胥沧却是半点都没有听进去,气得岑飞尘险些站不稳身子。


    突地,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岑飞尘因着是站着的缘故,直接摔在了地上,而胥沧见状不仅没有扶他,甚至是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岑飞尘艰难地爬起身,掀开车上的帘子,骂道:“怎么回事?这马车怎么突然停下了?”


    他下一瞬抬起头,对上的却是崔流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他整个人都直打哆嗦,颤抖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