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目的初步达成而开始散漫,依旧表现得很乖巧,就算拖着疲惫的身体,也坚持自己将手中剑放回原处,规规矩矩与镜流道别后才在示意下离开。
镜流是一旦做事就要一定要做到极致的人,既然一时触景生情,不小心认下了景元这个徒弟,那不管现在有没有拜师仪式,她都会认真的对待此事。
他年纪不大,就算已经在法律意义上是个成人,镜流也决计不会真让他独自回家。
小孩儿方才扎着马步举剑坚持了一个小时,双腿酸软,走起路来身形摇摇晃晃。她遥遥跟在景元身后,看着小孩儿步履蹒跚走在罗浮的街巷上,期间也有人想向景元伸出援手,可都被景元礼貌拒绝了。
镜流跟着越走越奇怪,路这么远为什么这小孩儿不找个代步工具或者让家里人来接他?
带入自己思考下,她得出小孩儿大概是自己觉得锻炼不够,在给自己加练的结论,随即暗自点头,赞赏自己徒弟的超群毅力。
见景元进了家门,镜流这才放心,开始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遍盘算接下来怎么去教导年幼的孩童。
此事不易,当初她被师父带回去时也至少十四五岁,骨骼基本发育成熟,至少各项苛刻的训练都可以在短暂适应后直接端上,以尽快提升战斗实力,避免出现意外。而她刚刚收的小徒弟年纪才不到8岁,身量仍在成长,训练量还是不宜过高更好。
至少不能让小孩年纪轻轻就身高定型。
涉及到仙舟人生长发育期间的知识点……就决定是你了,丹枫!
脚步一转,镜流就直奔鳞渊境。
丹枫与镜流都是多点一线、每天活动路线都不怎么变的人,自从宣传片播出,丹枫就被迫在丹鼎司那边挂上正式职位,每天按时上下班。
而每次看他写那堆病例和公文,镜流和白珩就会心因性头痛。所以,镜流二人连带应星都对丹枫的日程安排熟悉到简直没法更熟悉,这样不仅可以避免打扰到丹枫工作,还避免被他抓去替他看一些简单报表,堪称一举多得!
总之,现在这个时间段,丹枫肯定已经从丹鼎司下班,刚回到议事厅处理积压了一天的文书。
白珩与镜流早就在龙尊亲卫那边挂过名,这一路上镜流无人阻拦,直冲议事厅,砰一声就直接将门推开。
这一下房梁上未清扫得当的灰被震下来,也将议事厅中人群的目光集中到了门前。
镜流面不改色,一边走近一边问丹枫:“今日可有要事需处理?”
丹枫闻言目光移到左侧的心腹身上,那位龙师顶着同僚的如刀眼神,在短暂回忆后迅速摇摇头。
见此,丹枫回道:“无,你有何事?”
此时镜流已经走到了丹枫身边,绯红双眼低垂扫过丹枫那因支着下巴而微微斜仰看她的脸,干脆的宣布:“借你一用。”
话音未落,诸位龙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龙尊被人一把钳住手腕,在错愕中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毛笔就被拉走。
丹枫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叮嘱完身后那些龙师记得自行处理遗留公务,就跟着镜流快步往外走。
目送云骑将领带走龙尊,离开屋子之后还不忘礼貌关上门,有龙师发问:“这是第几次了?”
“难道你数得过来?”有龙师回答的十分无奈。
但这两句后就是一片静寂,目光移到丹枫座位右手侧序列为3的位置处,那座位上的龙师涛然面色难看至极。
他狠狠咬牙,咯吱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见,摆明是对丹枫随意离席、弃族务不顾的作风十分不爽。
等他把气捋顺,就注意到周遭同僚们的视线,险些气笑,冷声斥道:“看我作甚,处理事务去!”
这边龙师怎么样丹枫不是很关心,他直接被镜流风风火火扯到那处在私塾外的小院,一路上几次询问镜流何事寻他都没有得到解答,只被告知到院里再说。
眼下刚进他的小院,把门一关,镜流确认隔墙无耳才开了口:“我收了个徒弟。”
丹枫将笔放到院中石桌上后就坐在石凳上揉他的手腕,面上只有无奈:“你收徒了。”
“对,我收徒了。”镜流笃定点头:“此事是今日傍晚定下的,我还未知会他人。”
“你不是已有很多徒弟?”丹枫着实想不明白,仅仅收徒一事怎么能让镜流冲进议事厅把他从持明那边借走。“还有,你收徒之事与我何干。”
镜流在他对面坐下,投以疑惑的目光:“今日我才收首徒,哪儿来的徒弟多。”
二人对视间,丹枫也疑惑起来:“你不是教出一大批用你剑法的云骑?”
“教剑法是教剑法,收徒弟是收徒弟,二者不可同日而语。”镜流认真的解释:“我授云骑剑法,以期兵士们获得足够自保之力,斩杀更多孽物,无需关注太多。”
“而徒弟不同,既然确定收徒,那我就应当待他如待亲子。”
“仙舟古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碍于魔阴身,后续他应当会与我一样亲手弑师,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像师父教导我一般去教导他。”
镜流这番话下来,丹枫也大略明白她的意思,干脆点头:“好,既然你决定将徒弟视作亲子,那我也会将其视为子侄。”
“你需要我做什么?”
镜流也未再扭捏,将难处直言不讳:“他不到八岁,骨骼未成,我需要你过目那些定下的训练计划,以防锻炼过度,影响到他身体的未来成长。”
第一句话就让丹枫难得露出了一丝错愕:“不足八岁?你难道是路过哪家黉学时看到有天赋的小孩就直接哄了人来当徒弟?孩子家长问过没有?”
镜流斜睨丹枫一眼,辩解道:“他已考过成人考试,是自己当街拦我拜师的。”
丹枫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今日的冲击有些多。
镜流的新徒弟在这个年纪就把成人考试过了,还自己选择拜镜流为师,无疑代表着他的天赋与心性远超常人,是绝对的天才,也意味着他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不过目前丹枫认为更需要过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事你知会白珩了没有?”
“还没。”镜流回答,闻言丹枫心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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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
“那事情彻底定下之前先别告诉她,以免她听闻有了新的小辈,就从朱明开星槎载着应星直接飙过来,太危险了。”
这话所言有些夸张,但也不全是挖苦在白珩行事莽撞。
白珩最近才下了前线战场,接过任务到朱明去求援兵,之后就会有一段休息时间,肯定会留在朱明陪应星一段时间,顺便看看究竟是谁敢欺负她罩着的人。
如今距离宣传片拍摄一事已经过去许久,白珩也已被曜青调走几年,只能通过玉兆通信与二人联系,想人想的很。
而经过白珩牵线搭桥,应星与丹镜二人也亲近不少,有了他们两人的私用聊天账号,也进了那个聊天小群,与白珩一起每天分享新鲜事,关系已然今非昔比。
若是听到有了个年幼小师侄这种新鲜事,那两个人百分百会找借口跑来罗浮围观。
应星和白珩,都是一路货色。
“我当然明白。”镜流点头:“待我那小徒练上几天,若他仍无悔意,之后就行拜师礼,我会在仪式前将此事公告亲朋好友与上级下属。”
丹枫也点头,张口欲要索取训练计划,但却顿一下。他意识到一件事,镜流好像从谈话开始到现在,一直未曾提及她那徒弟的名字,随即眯起眼睛问道:“对了,你徒弟叫什么?”
而后他就这么看着镜流陷入思考,回忆自己徒弟的名字。
她这一思考,把丹枫弄的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这位好友掉链子,连自家徒弟姓名都不知,就直接应下给人当师傅这事。
好在哪怕下了战场镜流也足够靠谱,她皱眉思索后,带着一丝不确定回答丹枫:“他给我看的那成人证明上写的……好像是景元?”
留意到丹枫眼神,她又补充:“白发金眼,个头不高,心性毅力绝佳,还挺机灵可爱。”
“……”
丹枫沉默片刻,将视线移到边上的红枫上,不愿再去看他这糟心朋友,然后冲镜流伸手要她的训练计划:“训练计划书呢?拿来我看看。”
等了片刻,手上仍旧是空无一物,他默然将视线转回,死死盯着有些羞愧的镜流,缓声念道:“所以,你把我从议事厅拉出来帮你掌眼,可那训练计划却连影子都没有?”
镜流低头,看着桌上的墨笔不语。
丹枫随之扶额:“至少有大致章程?”
这倒是有。
镜流抬头,语速极快将一路上想的训练项目和顺序道出,说完又说平日里给成年云骑定的训练量都是几何。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镜流,”丹枫垂首,闭目叹气,“我是龙尊,不是育儿专家,只有这些信息可不足以我给你出个靠谱主意。”
镜流显然不打算接受丹枫这委婉拒绝,看向丹枫的眼神充满信赖:“无妨,我相信你的能力。”
“可你的相信不顶事,”丹枫冷笑道,拿起桌上毛笔就甩袖往外走,准备回议事厅继续工作,显然不想再和镜流耗着:“自己去完善计划,再安排你那徒弟找时间去丹鼎司与陌枫见上一面看体质。”
“没搞定这些之前,别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