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风总裹着碎雪,刮在脸上像是刀子剌一般。
刺得人脸皮生疼。
“冷吗?”
“嗯。”
萧景琰牵着马,一手搂着夏娢君。
用自身的真气帮她渡气。
夏娢君感受到那股暖流,不由得抬头望向萧景琰。
“你别用内功了,我还行的。”
萧景琰帮她拢了拢身上的狐狸大氅:“马上就到了。”
两人踩着积雪走进一个不起眼的巷子。
在一户院子前停了下来。
木门推开时吱呀作响,院内还堆着半人高的柴火。
看着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
里面虽然东西陈旧,但是,一应摆设还算齐全。
厨房里吃的用的都有。
房间里面也是打扫得干净整洁,萧景琰领着她走进屋内。
替她拍去肩头的雪粒。
“委屈你先住这儿。”
夏娢君笑着摇头:“这里有暖炉有灶火已经很好了。”
是她自己要跟来的。
又怎么能矫情,怕吃苦。
萧景琰放下两人的行囊,对着夏娢君道:“这里很安全,我要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夜里我便回来。”
夏娢君点点头:“你出去记得穿得厚实一点,莫要着凉了。”
“嗯。”萧景琰系上大氅,“你饿了灶火上有吃的,等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你不用惦记我吃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只管办你的事。”
往后几日。
萧景琰总在天刚亮时出门,夜里又裹着一身寒气回来。
他一进门。
总能看见灶台上映着夏娢君忙碌的身影。
“今日又是什么好吃的?”
萧景琰解下披风,来到灶火,看着夏娢君忙碌的身影。
正准备去搭把手。
夏娢君却说:“不用帮忙,我已经都弄好了。”
“那我帮你端菜。”
“好。”
两人像是一对真正的小夫妻一般。
有着属于他们的烟火之气。
“我看这边的人喜欢吃炙羊肉,我便学着做了些,待会儿我们可以烤着吃。”
萧景琰点点头:“我来烤。”
“好啊,我也正想念你的手艺呢。”
一路上,她也没少吃到萧景琰烤的野味。
的确是好吃。
“你烤着,我去给你拿酒。”
这边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夏娢君也学会了小酌几杯。
萧景琰坐在桌边,喝了口酒水暖了暖身子。
才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正是夏娢君先前画的北境地图,上面用炭笔圈出了一处山谷的位置。
“按照你标的路线,我们找到了晋王私炼兵器的地方。”
他指尖点在圈痕上,“在黑风谷深处,里面有重兵把守,不过夜里换岗有半柱香的空隙,足够我们动手了。”
夏娢君凑过去看地图,指尖顺着山谷的轮廓划过。
“那处山谷地势较低,若是引燃兵器库里的火药,借着北境的风,整个兵工厂都会被燃烧殆尽。”
“你分析得不错,不过我们打算先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空。”
萧景琰说:“这些年晋王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由着他胡作非为!”
“也是,那就拿回来咱们用。”
夏娢君咬了一口羊肉,萧景琰烤的肉就是好吃。
“还有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可都打听清楚了?夏文杰他有没有去找那戚合作?”
“去了,只不过那戚这个老狐狸,面上答应了,可心里还在盘算呢。”
“我就知道!”
她抬眼看向萧景琰,眼里亮着光:“等咱们断了晋王的兵器来源,他就成了没爪牙的老虎。”
“下一步,咱们该去找那辉了。”
“大王子那辉?”
他此前也听过北境王庭的事。
那位大王子虽为嫡长子,却只有蛮力没有城府,残暴嗜杀,在王庭里没多少人信服。
“正是他。”
夏娢君将肉串放进萧景琰碗里:“那辉心狠手辣却有勇无谋,那戚又一直觊觎王位,两人本就不对付。”
“我们若是在暗中递话,说晋王要扶持那戚登基,再给那辉透露点那戚私藏粮草的消息,那以他的性子,定然会去找那戚拼命。”
萧景琰闻言。
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让那辉去搅乱王庭,晋王又没了兵器,那戚又被那辉牵制。”
“最后他们只能是三败俱伤,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北境便能顺利被收服。”
“就是这个道理。”
夏娢君笑了,眉眼弯成了月牙:“不过你去烧毁兵工厂时一定要多加小心,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秘密武器。”
“放心。”
两日后。
萧景琰换上一身夜行衣,借着夜色潜出小院。
黑风谷的守兵果然如他打探到的那般,夜里换岗时松懈了不少。
他伏在峭壁上,等待着巡逻的士兵走过。
身形如狸猫般跃下,悄无声息地便解决了门口的两个守卫。
之后,便带着一小队人马悄悄潜入。
这里的守卫并不多,里面的多是一些被抓来的苦力。
等解决了那些奴役他们的奴隶主后。
萧景琰便发动众人,将里头的火药兵器全部搬空。
这时候。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走到萧景琰身边,先是对着他磕了一个头。
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孙子。
接着便告诉萧景琰:“里头还有一件密室,寻常人都是进不去的,说是在制造一些秘密武器,但是,里面却总听到一些惨叫声。”
萧景琰带着士兵破门而入。
这才发现里面被铁链锁着数十个药人,其中半数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简直作孽啊!”
“他们居然在这里私练药人傀儡!”
萧景琰看着那些狰狞的药人傀儡,吩咐道:“都烧了吧。”
这些傀儡一旦出世。
天下间,必然又是一场浩劫。
兵器库里弥漫着铁屑和火药的味道。
他摸出火折子,又命人在四周洒了些助燃的火油,待火光燃起的瞬间,迅速退到谷外。
火借风势,很快就舔舐着整个兵工厂,浓烟滚滚冲上夜空。
萧景琰隐在暗处,看着火光染红半边天,确认这处兵工厂彻底被毁,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等他回到小院时,天刚蒙蒙亮。
夏娢君正坐在房内等着他。
听见动静就立马开了门,见他平安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怎么样?”
她递过温热的帕子,又端来一碗热汤。
“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