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边女人的情绪变化,晋王垂眸看向夏文鸢,“怎么了?”
“没、没什么……”
夏文鸢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她此时端的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可不能叫晋王看出了端倪。
“听说今夜,你那个姐姐也会同萧景琰一道过来。”
晋王试探一般地看向夏文鸢。
“王爷,我不是都同你说了吗?她早就不是我姐姐了,她如今攀上了高枝儿,怕是早就不愿意同我们这些穷弟妹搭上关系了。”
夏文鸢说着,眼眶顿时红了。
晋王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如此凉薄之人,你也不必为她伤心。”
“嗯。”
夏文鸢轻轻靠在晋王的肩头,经过这小半月的相处,她已经彻底笼络住了晋王的心。
今夜,晋王能带着她来参加宫中夜宴。
这无疑就是在昭告天下,表明她就是未来的晋王妃!
“王爷,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我害怕……”
“阿鸢,你今夜便跟在本王身边,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晋王说着便又帮她擦了擦眼泪,“莫哭了,待会儿若是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夏文鸢被他逗笑,“有王爷保护,我以后只会笑。”
“好阿鸢,真乖。”
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自然也被其他人盯上。
……
宫宴开场前,皇后便携着太子妃款步而出。
“今日上元佳节,太子妃特意为诸位准备了开场祈福,前殿的御河已备好河灯,不如先去放灯祈福,沾沾喜气,再回来共饮此宴?”
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应和。
夏娢君随萧景琰走在人群中,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贺丹族一行人。
贺丹王身着镶嵌着宝石的皮毛短袍,身旁的贺丹王妃则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
腰间系着一根镶满了珠宝的带子。
周身都浮动着丝丝珠光宝气。
“阿兄,一切可准备妥当了?”
夏娢君总是有些不放心。
萧景琰握了握她的手,“今夜你只管放心,一切都有阿兄在。”
听着萧景琰如此笃定的语气。
她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如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今夜,你畅玩便是。”
萧景琰垂眸看着她碎星一般的眸子,只觉得她好似落入凡间的精灵。
夏娢君还是第一次参加宫里这样的活动。
对于一切即好奇又拘束。
萧景琰则主动拿起一盏花灯放入她的手心:“想写什么愿望,就写在这上面。”
“嗯。”
看着萧景琰对夏娢君处处呵护,像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一般。
夏文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嫉妒的发狂!
前世,她在萧景琰面前百般讨好,都不曾得他一丝笑颜。
如今却看着两人耳鬓厮磨。
那股浓情蜜意的样子,哪里像是兄妹之间的感情。
明明就像是……
想到这里,夏文鸢彻底疯了。
难不成,这萧景琰竟喜欢上了夏娢君不成?!
不。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夏文鸢一双眸子喷火,将手里的花灯都快揉烂了。
晋王见她如此反常,便道:“怎么了?”
“没、没事。”
夏文鸢惊了一瞬。
今夜她已经多次因为夏娢君失态了,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将两个人分开!
“阿鸢,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晋王关切地看着夏文鸢,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探。
“我挺好的,王爷,我们也来放河灯吧,我要亲手写下我的愿望,给神明听。”
她要夏娢君死。
要夏娢君赶紧死!
晋王点点头,温柔地看着她。
夏娢君将手里的河灯放归河中,抬眸看见不远处,夏文鸢正亲昵地与晋王手把手地放着河灯。
她微微一笑。
这头。
贺丹王妃眼眸里满是对中原景致的好奇。
待走到御河边,看到水面上漂浮的点点烛火,贺丹王妃更是惊喜不已!
拉着贺丹王的衣袖连连感叹:“原来中原的祈福竟是这般好看,还能让灯火漂在水上!”
贺丹王见王妃笑得眉眼弯弯,也跟着柔了眉眼。
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你若喜欢,日后我们便常来中原看看。”
周围的官员与家眷们见状,也纷纷笑着谈论起河灯的寓意,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这份热闹却丝毫未染进晋王的眼底。
他站在人群最边缘,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贺丹王妃一举一动。
连身旁官员的搭话都未曾理会。
方才皇后提议放河灯时,他心中便暗喜。
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只要贺丹王妃接触到那花灯里的东西,必会当场晕厥,到时候他再顺势将矛头指向太子妃,这场戏便成了。
不多时,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玉簪。
提着一盏精致的花灯走了过来。
恭敬地递到贺丹王妃面前:“王妃娘娘,这盏花灯是我们太子妃娘娘特意为您挑选的,说是沾了这御河的灵气,祈福最是灵验。”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贺丹王妃欢喜地接过花灯,指尖不经意间蹭过灯芯旁的一张白纸。
玉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见她似乎并未觉察什么。
随即又恢复了从容的笑意,转身退回到太子妃身后。
朝着不远处的人交换了眼神。
随后便低垂着头,不在言语。
看着贺丹王妃摆弄着手里的花灯,太子妃上前,对着贺丹王妃道:“这如何放好花灯啊,可是有讲究的……”
夏娢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她悄悄拉了拉萧景琰的衣袖,压低声音道:“那盏花灯似乎有些不对劲。”
萧景琰闻言。
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轻松些,阿兄没你想的那般无用。”
夏娢君心里一怔。
她怎么还是改不了替人操心的毛病!
“阿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景琰不在意道:“我知道,你啊,就是太紧张了。”
夏娢君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
晋王陪着夏文鸢放好一盏花灯后,死死地盯着贺丹王妃,可出人意料的是。
贺丹王妃不仅亲手将花灯放进了御河,还俯身看着灯火漂远,全程都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出现敏症。
直到放河灯的仪式结束,众人准备返回殿内宴饮,贺丹王妃仍旧是神采奕奕的。
晋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宴席开场。
晋王找了个借口离开,才到偏殿,便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玉簪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