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用户协议？隐私条款？”
他对着那块崭新的、酷炫的光幕，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宿主需无条件配合系统进行版本测试？”
“如不同意，系统将进入休眠模式？”
王猛的血压开始爬升。
这熟悉的味道，这霸道的嘴脸，这不给活路的选择题。
跟他当初在会议室里逼东域那些宗主签股权协议时，简直一模一样。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钱长老，你刚才说，我是什么来着？”王猛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钱长老。
钱长老一愣，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格物之祖！开创万古大道，我辈敬仰……”
“行了。”王猛摆摆手，打断了他的吹捧。
他指着眼前的空气，对钱长老和苏嫣然说道：“你们看到了吗？大道！这就是大道！”
“此协议，言简意赅，却蕴含天地至理！看似是选择，实则是唯一的出路！这叫什么？这叫‘不容置喙’之境！”
“同意，则海阔天空，得见新天地！不同意，则万事休矣，重归混沌！妙啊，妙不可言！”
王猛把钱长老那套“脑补解读法”学了个十成十，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钱长老听得双目放光，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王……王总工，您果然已经将大道融入了言行举止的每一个细节！”
苏嫣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我看你还能编多久”的意味。
王猛没理会他们，深吸一口气，对着光幕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同意你大爷的！”
【叮！】
【感谢您的认可，协议已生效。】
【大格物系统V2.0竭诚为您服务！】
光幕上的小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全新界面。
【宿主：王猛】
【境界：筑基一层（科学炼体强化）】
【科技树：信息技术（LV5）、材料科学（LV3）、能源科学（LV2）……】
【震惊值：1385996】
【新功能：跨界商城、文明序列、道友圈】
王猛看着那一长串的震惊值，心里的火气消了点。
跨界商城？听着就像个氪金大坑。
道友圈？修真版的朋友圈？他已经能想象到钱长老每天在上面发“格物大道语录”的场景了。
至于文明序列……这名字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他还没来得及研究，一旁的钱长老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总工，您刚才是在……与天道对话？”
“差不多吧。”王猛随口应付道，“一个不怎么讲道理的老天爷。”
他关掉光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研究失败的烦躁，加上被系统摆了一道的郁闷，让他想出去透透气。
“我去顶楼吹吹风。”
王猛说完，转身走向通往孤云峰顶端的升降梯。
***
夜幕降临。
王猛站在格物苑最高建筑“通天塔”的顶端。
这里是整个天水宗的制高点。
从这里俯瞰下去，曾经仙气缭绕的宗门，已经变成了一座灯火辉煌、钢铁与琉璃交织的科幻都市。
一条条发光的灵能轨道贯穿山脉，和谐号列车如同流光，在群山间穿梭。
山脚下的坊市，被巨大的全息光幕照得亮如白昼，上面滚动着东域各大产业的实时数据。
远处，一座座新建的格物大学灯火通明，朗朗的读书声，隐约能传到这千丈高空。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缔造的。
可王猛心里，却没有半分成就感。
他的目光越过这片繁华，望向更遥远的，被黑暗笼罩的北方天际。
这个鱼缸，还是太小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王猛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除了苏嫣然，没人能无声无息地通过他设置的门禁。
“有进展了？”王猛问。
苏嫣然走到他的身边，并肩而立，将一份兽皮纸报告递了过去。
“根据‘天眼’系统对全大陆进行的地质与灵气光谱扫描，初步结果出来了。”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清晰。
“北荒大陆的灵气反应和地质结构，与我们东域、中域、南域、西域都截然不同。”
“那里存在大量我们数据库里没有记录的高能矿物反应，灵气环境也更加……狂暴。初步推断，那里的物理规则，可能与我们这里存在细微的偏差。”
王猛接过报告，借着城市的灯火快速浏览。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光谱分析图。
他笑了笑，用一种苏嫣然已经习惯了的古怪腔调说道。
“翻译一下，就是说，那边的‘怪’，等级更高，掉的‘装备’也更好，对吧？”
苏嫣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她那清冷的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扬了一下。
就在这时。
王猛的脑海里，那个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
【系统V2.0版本升级完毕！】
【新功能解锁：跨区域主线任务系统！】
来了！
王猛精神一振。
【主线任务发布：北荒的呼唤】
【任务描述：根据系统深层扫描，北荒大陆深处存在剧烈的魔气异动，疑似与某个超古代文明遗迹有关。该遗迹中，可能蕴含着解锁‘宇航级’科技的关键技术或核心材料。科学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请宿主前往北荒大陆，揭开上古之谜，将格物之道的荣光，洒满那个蛮荒的世界！】
【任务地点：北荒大陆】
【任务奖励：1、解锁【航空航天】科技树；2、震惊值3,000,000点；3、神秘图纸一份。】
【任务失败惩罚：无。但宿主将被永远困于此方世界的“新手村”内，直至灵气枯竭，文明终结。】
王猛看着任务描述，特别是最后那句“失败惩罚”。
“这系统，还真是个顶级的PUA大师。”
他低声吐槽了一句。
但他的心里，却有一团火被点燃了。
航空航天科技树！
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无论是材料学还是能源科学，都已经遇到了瓶颈。想要造出能冲出这个世界的“船”，就必须有更高级的科技理论来指导。
系统，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递上他最想要的东西。
虽然方式总是那么的贱。
王猛合上苏嫣然的报告，目光灼灼地看向遥远的北方。
那片漆黑的天际，在他眼中不再是未知与危险，而是一张等待他去探索的全新地图。
“我们的新手村教程，好像结束了。”
王猛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野心的笑容。
他对身旁的苏嫣然说道：
“准备一下。”
“通知下去，格物苑第一艘‘远望级’远洋科考飞艇，准备启航！”
“目标——北荒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