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寰很快抓了一个人回来。
钦天监如今已经被人牢牢围住,贺承寰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在一处屋子里抓到了不知该逃去何处的蓟远航。
“大人饶命啊。”蓟远航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叶知晦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知道是贺承寰回来了,他起身。
身旁少女大红的喜服在灯火下流光溢彩,仰头看过来时,剔透的眼瞳中似乎带着疑问,叶知晦只看着,心里就一片难言的酸软。
“我出去看看。”他温声道,“很快就回来。”
“找到人了?”叶知晦问。
贺承寰转头,先急着问:“她怎么样?”
叶知晦下意识隐去了方才发生的细节,只摇头道:“跟先前一样。”他下巴指了指地上缩成一团发抖的男人,“这谁。”
“小的是钦天监星官蓟远航。”蓟远航立刻交代:“小的不知道国师大人做了什么啊,饶命啊。”
“钦天监?”叶知晦重复,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屋子里的宿方梨。
蓟远航直起身,从窗户里看见了呆坐着的宿方梨。他喃喃:“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得她。”贺承寰语气急切。
“认…认得。”蓟远航如实交代:“她是国师带回来的亲传徒弟,小的怎么会不认得。”
宿方梨隐约能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只是模糊不清。她心里明白这二人应该不会害自己,但却忍不住担心自己无法恢复。
若是能找到自己先前滴了血的那块玉盘,应该就可以摆脱受制的局面。
可她应该怎么将这话告诉他二人呢?
院子里的审问还在继续。
“国师逃跑前可有交代你什么。”
“没,没有。小的只是个小小的星官,不受国师赏识,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叶知晦歪头,“你怀里是什么。”
蓟远航发抖的身子一顿,然后抖得更厉害了。
察觉到旁边贺承寰靠近,蓟远航也不敢再隐瞒,连忙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不是什么,小的担心逃出去后无钱可用,存的体己钱,嘿嘿。”他干笑两声。
那是一布袋的玉质圆盘。
贺承寰蹲下,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倒是好玉,只是没有用上什么雕琢的工艺,看着又不像原石。
“看出什么了?”叶知晦跟贺承寰相处的时间很长,立刻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
“这是……”贺承寰皱眉,抬手拂开上面已经干掉成为细屑的红色,看清上面的纹路时,突然手一抖。
“这上面的图案,跟之前阿梨画的很像。”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小心翼翼打开,拿出一张纸。
正是之前宿方梨帮贺承寰占卜找人时留下的演算笔迹。
两相对照,贺承寰看向蓟远航:“这是谁的东西。”
“我的。”他刚说完,看见贺承寰另一只手摸上了腰间刀柄,立刻改口:“国师,国师的。”
蓟远航不敢隐瞒,老实道:“国师会用玉盘来占卜吉凶,给人批命。”
“批命?当初他修改房丞相女儿的命数,便是用的这个东西?”
蓟远航不明所以,含糊道:“可能……”
“看着不像什么正经占卜的东西。”叶知晦也靠近,看着上面残留的干掉的血迹,迟疑道:“不如毁掉。”
闻言,贺承寰跟叶知晦对视一眼。他点点头:“可以试试。”
他不放心,又问道:“若是摔碎了,会如何?”
“不,不如何。许是就没有效果了。”蓟远航磕磕巴巴回答。
贺承寰点点头,抬手将那一袋子的玉盘摔碎。玉碎的声音让蓟远航心里一痛,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
“怎么样?”
几人立刻转头,透过窗子观察宿方梨,可让他们失望的是,那少女端坐一动不动,竟是没有一点反应。
贺承寰轻笑一声,垂了眼睫:“看来没用。”
叶知晦:“国师当真一点踪迹没有留下?”
“他早有准备,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贺承寰说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抬手招来手下,吩咐:“把这个人安置着,看紧。另外找几个侍女过来,服侍方姑娘换衣洗漱。”
“我以为你会……”叶知晦话开头,又立刻截住。
贺承寰接上他没说完的话:“以为我会趁此机会跟她拜堂?”
“是。”叶知晦点点头。
贺承寰看他一眼,也不在意他这话背后的意味。月亮很亮,所有人的念头都无所遁形。
“就算要拜堂,也得等她恢复了才行。”
沉默中,贺承寰突然道:“那国师平日惯会装神弄鬼,算命卜卦也是钦天监那边。方姑娘那边的情况,恐怕不是表现上那么神神秘秘。”
叶知晦:“你是说……”
贺承寰招来刚才那个人,“你去将方姑娘换下来的喜服凤冠,身上栓的带的一应东西拿过来,着人好好检验一番。”
他找了几个大夫,大夫查看良久,指着一块玉牌,“若是老夫没有看错,这玉牌是由药水泡制而成,不过上面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不太容易看出是什么。”
“你可认得这个?”贺承寰捏着玉牌给蓟远航看。
蓟远航点点头:“这是国师给房姑娘准备的名牌。”
“你也有?”
蓟远航:“没有,这东西只有房姑娘一个人有。”
贺承寰脸色紧绷,将玉牌递给大夫让他查验,一边吩咐:“方姑娘身上带的任何东西都换下来。等会儿过去给她把把脉。”
-
灵魂漂浮了不知多久,宿方梨睁开眼。头顶是陌生的床帐,她起身,记忆回笼。
“你醒了!”叶知晦立刻注意到她,几步凑上前。
“发生了什么事。”宿方梨问。
叶知晦:“你被国师下毒了,像魇住了一般。”
宿方梨一惊,莫名联想起那块玉盘,国师这种改命的能力,是不是太超出了?可没想到叶知晦继续道:“他给你的玉牌上侵透了寂麻藤的药汁,佩戴时间长了,便会五感麻痹,无法自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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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汁?宿方梨恍然。她抬手感受了下肢体,还有点酸软无力,宿方梨转头,对叶知晦道了声谢。又问:“贺承寰呢?”
叶知晦一怔,敛了下眼睫,之后平静道:“他出去找国师的踪迹了。”
宿方梨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来:“我如今在宫外?”看见叶知晦点头,她追问:“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陛下呢?”
“在宫外。怎么,你跟陛下还有交情?”叶知晦不经意地问。
“我知道了。”宿方梨抚着心口松了口气,道:“出来了就好。”
她心里急着进宫去找贺弘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
“对了,国师他也在宫中?”宿方梨问,“先前沈太傅可有送什么口信给你们?关于国师的事。”
叶知晦点点头:“放心,你的信我们已经看过了。”他语气寻常,接着又关切道:
“可要用些食水?厨房温着暖身的羹,我去给你端来。”
宿方梨用过饭,又跟叶知晦聊了一会,才称累了独自躺下休息。
国师不知借着她跟皇帝的婚事达成了什么目的,竟然已经逃了。国师跟贺承寰和异族都有仇怨,这个她不会插手,只是这样一来,贺弘礼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宿方梨看得出来,贺弘礼在宫里就只是个傀儡,国师一走,他便要直面国师扔下来的烂摊子。
虽说贺弘礼没有现代的记忆,但好歹穿越前救过自己,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去帮忙。
宿方梨决定下来,开始观察叶知晦来看她的空档,找了个机会跑了出去。
她小心翼翼贴着墙,辨认了下方向。
叶知晦每日傍晚会离开一段时间,她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看管,只要先出了府……
才刚走出府门,宿方梨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见身后一声:“阿梨。”
她身子一僵,听出来身后是贺承寰的声音,却不知为什么,不敢回头。
声音听着有点凶,宿方梨想。
她不动,贺承寰也不动,看着她已经恢复正常的动作,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
两个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贺承寰叹了口气,走过来:“你想去哪。”
“进宫。”宿方梨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干脆直接“招了”。
她转身,看见贺承寰风尘仆仆地牵着马,小声问:“我能进宫吗?”
“进宫做什么。”贺承寰表情平静,走近了一点。
宿方梨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现在也算报了仇了?能不能不要为难陛下,他不过是被国师控制,其实也没做什么坏事。”
“哦?”贺承寰冷哼一声,接着道:“方姑娘跟陛下拜了堂,心就也偏过去了?”
他扔下手里的缰绳,几步走到宿方梨面前。
高大的身影罩住宿方梨,她清楚地闻到了男人身上铁锈和冷风的味道。
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宿方梨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方姑娘可是想当娘娘?”
“想要钱?还是权?贺某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太子,方姑娘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