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大哥有必要这个样子吗?”沈统哼了声。
“我来是告知你,不是同你商议。”
沈锐脸色冷得要命。
不是不允许沈统得宠,他只是不允许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说罢,沈锐甩袖就往外走,去被人拽住了,回头看,沈统正气冲冲瞪着他。
“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了,无论谁得宠都要帮另一个。我喜欢陛下,你也喜欢陛下,我们难道不是同一阵营的吗?”
这话沈统说得理直气壮。
沈锐气笑:“那苏文澜也喜欢陛下,你和他是不是也是一个阵营的?”
“当然不是。”沈统道。
“……哦,那你还有事吗?”
“有,有,毕竟你是我亲哥,上次你也算帮过我,这次换我帮你。”
“你要怎么帮?”沈锐抬起眼,仔细打量起沈统,就见他神神秘秘凑了上来。
说完,沈统笑眯眯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回头可别怪兄弟了。”
“……你确定?”沈锐满脸迟疑。
“确定确定!”沈统拍着胸脯保证。
-
摘星台内光线昏暗,大红床幔歪歪斜斜垂下来,恰好半遮住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影。
“唔……”苏文澜断断续续痛苦呻吟着,瓷白肌肤呈现出淡淡粉色,潮红爬满双颊,清纯又妖娆。
身上衣物早已被扯落。
整具身体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但主人毫无意识,或是并不在意。
原来情蛊发作的感觉是这样。
仿佛骨缝里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又痛又痒,比死还难受,但又死不了。
“盈盈、盈盈……”苏文澜期期艾艾低声唤着,往日动人的桃花眼已然失去焦距,陆玄珍的面容模糊浮现在眼前,他不由伸出手。
一场空。
就像他这一生。
早知今日,他该死在那场意外中的,死在陆玄珍最爱他的那刻,就像苏太傅。
闭上双眼,任由痛苦蔓延,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淌落,掉在大红的床上,晕开一片,好似寒冬中怒放的红梅。
那红梅,还是折给了沈锐。
他知道,他都知道。
哀大莫过于心死。
之前自缢是为了争宠,如今苏文澜是真萌生死意了。没了帝王的宠爱,拖着一副破败的身子,他不知如何活下去。
再也不要回去了。
再也不要过苦日子了。
强忍着痛苦,苏文澜一点一点往下挪,直到挪到那盆尚未动过的冰冷炭火前才停下。
他嘴角荡开一抹苦笑。
“陛下,我什么都不要了。”
伸手点燃炭火,红色的火苗跳动着,映在脸上的光衬出几分暖意,苏文澜静静趴在火盆旁,等着死亡降临。
……
“走水了!摘星台走水了!”
半夜,摘星台上火光冲天,宫中乱作一团。
得知消息后,陆玄珍一瞬慌神,连寝殿的大门都未进,直奔摘星台。
“人呢?还有人在里面吗?”
她冲到摘星台外,看着熊熊大火,眉心狠狠一跳,随手抓住一个救火的宫人。
“苏、苏大人……好像没出来。”宫人被她表情吓到,战战兢兢回答道。
松开手,人往后踉跄退了几步,陆玄珍才堪堪镇定下来,急声道:“快去救人!快去!”
火势越发凶猛,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断裂,奢靡华丽的摘星台不过才建成短短几日,便快要付之一炬。
但这并非陆玄珍所在意的。
宫人进进出出,却都是空手而归,她情急之下扯过一张浸了水的帕子,捂住口鼻就要往里面冲。
刚到门口,就被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陆玄珍无暇顾及,抬手就要将人肘开。
“陛下,太危险了,不要去!”
沈锐声音从耳后传来,她动作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抹迟疑,最终还是低声道:“……朕得去。”
那人若是就这样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她要他活着恕罪。
而并非今日这般轻易死去。
甩开身上手臂,陆玄珍径直冲进了大火中,沈锐赤脚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
粗糙锋利的冷风刮过他的脸,远不及心底半分痛。
泪珠跌入火中。
对于这场大火而言,却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正殿的房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陆玄珍用力拍着已经发烫的房门,回应她的只有犹如寒冬的死寂。
“苏文澜!苏文澜!”
眼眶不知何时红了,莫大的恐惧席卷心脏,所有伪装的坚强在此刻全都溃不成军。
“把门给朕打开!你犯了错,朕罚你难道不应该吗?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死,你这条命是朕的!你听到没有,苏文澜!”
哐——!
门被陆玄珍从外面破开,从天而降,宛若神明。
一步一步,走向伏在地上那人,周围火光鲜红,与满屋红绸交相辉映,衬得整间房更加喜庆。
这里曾是他们的婚房。
这里也是他们的牢笼。
关住了他的心,也锁住了她的爱,无处可逃,无从挣脱。
将苏文澜瘫软的身体扛在肩上,陆玄珍往外走得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陛、陛下?”苏文澜短暂恢复意识,不可置信望着身下,声音都在发颤。
一定是梦。
或者他已经死了。
否则她怎会来呢?
周边温暖勾起困意,苏文澜眼前逐渐模糊,头一歪靠在她背上昏过去,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掉落的房梁,堵死的来路。
此时陆玄珍无暇关注其他,自然没有发觉苏文澜的动静,她努力寻找着新的生路。
噼啪火星跳跃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好几次差点被掉落的梁木砸中,几经波折,她终于从凶险火势中脱身。
在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陆玄珍晕倒在地。
耳边只剩铺天盖地的哭喊。
-
滴答,滴答,滴答。
窗外雨滴落在石板上,发出轻缓的节奏,门前的树已经开始抽芽。
这是陆玄珍昏迷的第三日了。
经太医诊治,是因为吸入过多烟雾导致的,虽没有生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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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但不知何时能醒来。
如今前朝后宫分别由太上皇、太上皇后主持,沈锐和沈统两人负责轮流守着她,至于苏文澜——
“苏文澜!”龙床上传出一声惊呼。
守在旁边的沈锐连忙惊喜朝里面看去。
睁开沉重眼皮,陆玄珍怔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苏文澜呢?”
“陛下您昏迷整整三日了,太上皇后查出摘星台的火是苏文澜点的,已经把人关入天牢里了。”沈锐苦笑道。
“三日,竟有这么久?”陆玄珍用手撑着半坐起身,“那火是他自己放的?”
匆忙扶住她,沈锐回道:“是,太上皇后问过他了,说是一开始想烧炭,后来失手打翻了炭盆,才造成摘星台失火。”
“那他锁什么门?”陆玄珍反问。
“这……”沈锐一时说不出话。
冷笑一声,陆玄珍愠怒道:“从前是朕太纵容他了,以为这样的手段还能再使一遍。”
“那您还要去牢里看看他吗?”沈锐小心翼翼问,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得到的回答也果真如他所料。
她脸色兀得黑下来:“看他?既然他不愿意在摘星台好好呆着,那就去天牢好好反省反省!”
“好,那臣回头让人多照看一些,毕竟苏大人身体娇贵,在那种地方难免会委屈了他。”沈锐体贴道。
“不用惯着他,死不了就行。”陆玄珍立马驳回了他的提议。
“那臣晚些时候让人把苏大人换到第八层的牢房里去。”沈锐又道。
大周天牢共有九层。
从第一层到第八层,关押在里面的人罪行依次加重,同样每往上一层,牢房的环境也更加恶劣,其中以第八层为最。
至于第九层,则是个例外。
天牢建成至今,从未启用过第九层,这一层太特殊了,并非是有多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具,里面只有一张床,仅此而已。
“……嗯。”陆玄珍浅浅应了一声,“朕昏迷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
“臣从小就跟着陛下,为您做什么也都是应该的。”沈锐笑容温柔。
注意到他眼底那片乌青,陆玄珍到底是心软了一下,轻叹了口气:“表兄,朕那晚喝了酒,才和小统——”
“您不必说这些,臣都理解,只要您心里有臣,臣就知足。”沈锐轻轻拉住她的手。
手指僵了僵,陆玄珍勾住他手指,无奈道:“表兄你这样大度,朕有时总觉得亏欠了你。”
“是臣不好,那臣以后小气一点,不能让您愧疚。”沈锐认真道。
人依旧是那副和气模样。
难免让人忍俊不禁。
轻笑声从床上传出,陆玄珍弯起眼看他:“好了好了,没想到表兄也学坏了,朕还是有些累,表兄先陪朕一起休息会吧。”
闻言,沈锐乖乖伏在床边,还未趴稳就被一只手拉了上去,他惊愕看去。
“表兄上来吧。”陆玄珍搂着他胳膊,往上靠了靠,“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他一怔,随即缓缓扬起唇:“好。”
两人刚睡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细小的响动声,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虚掩的床幔上映出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