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破案吗?升官那种 > 61. 第 61 章
    夜色更深了些,阴云将月色笼罩。


    周怀德独坐屋中,捋着胡须,沉沉地叹了口气。


    “周刺史在想什么?”门边忽得传来一道女郎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屋门被人从外推开。


    两个身着黑衣,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立在门口,定定地望着他。


    守卫的军士歪倒在墙边,双目紧闭,显然已昏死过去。周怀德心中一凛,起身呵道:“胆敢擅闯府衙,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来帮你的人!”薛灵玥双臂收着刀刃,气定神闲地走入屋中。


    她身后,秦艽随后关紧门扉,转过身来,“周刺史,咱们谈谈条件罢。”


    “本官乃朝廷命官,与尔等宵小无话可说!”周怀德见二人言语含糊,以为又是一群意图威胁恐吓之辈,虚张声势道:“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薛灵玥冷笑:“您现在把苏将军喊来,他看到门口这群昏死的护卫会怎么想?”


    周怀德双眸一眯:“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第一个问题,府衙门口那四名武宁卫,是何人所杀?”秦艽语气森然,隐隐透着威压。


    周怀德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双眼在两人之间反复游移,有些不敢置信:“你们,是武宁卫?”


    他已经猜出身份,便没有再隐瞒的必要。薛灵玥大大方方道:“正是,烦劳大人为我二人解惑,拿着公文到叶州的右卫之人,怎得就变成了奸细?”


    “不瞒你们二位,那几位右卫大人来时,接待的公文还是我亲自核验的……”周怀德回忆起些许,不禁面露羞愧:“她们当时好像是来找什么堂,后来我公事繁忙,也没再多问,想不到数月过去,竟成了这样!我这刺史做得窝囊,窝囊啊……”


    薛灵玥似乎在想什么,并未接话。


    秦艽道:“那她们是怎么死的?”


    “这……”周怀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半晌才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顾大将军死后,魏滔诸事都不与我商议,约莫七八日前,他不知听信谁的话,说府衙内部有奸细,查来查去,就说是她们几个……后来,她们死了,又说奸细是我!”


    周怀德简直有口难言,“凭空污蔑,这叫我如何自证清白!”


    “那顾茗又是怎么死的?”


    周怀德面色更加苍白:“君子不打妄语,我是不信太子殿下会做出那等有辱文节之事的!”


    “顾茗死后,他的家眷现在何处你可知道?”薛灵玥突然道。


    这案子中最关键的人,不是顾茗,也不是太子,而是那个“被侮辱”的妻子。然而仿佛没人注意到她,她就像随着顾茗的死一起消失了。


    “先前魏滔说过,他将顾将军的家人安置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但具体是哪儿,他是不会告诉我的,”周怀德自嘲地笑了:“二位也见到了,我如今就是一个阶下之囚,离死期不远了。”


    薛灵玥垂下眼,叹气:“此事我们不便直接插手,不过您好歹在叶州做了三年刺史,手中总该有些得力之人,您将他们的联系方法告知我二人,我们替您通传,让他们救您出来。”


    “当真?”周怀德眼睛亮了亮,转念又道:“可若是得罪魏大将军……”


    “等他回来你就真死了,到时候得不得罪还有什么用?”秦艽气道:“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啊!”


    “二位小大人所言有理,有理!”周怀德连忙应声点头。


    他转身写下一张字条交于二人,又欣喜得搓了搓手,“周某若能逃过此劫,必定立刻将事情原委向圣人呈奏,并为二位在御前请功!”


    “唉,您能保住自个儿就成了。”秦艽没好气道,屁股接着挨了薛灵玥一脚。


    他小心地用余光观察她的脸色,只见薛灵玥收起周怀德的纸条,面色坦荡,“我们保证帮您把话待到,就愿咱们都能早日查清真相罢!”


    “共勉!”周怀德双手交叠,十分郑重地躬身向二人行了大礼。


    二人走出屋中。


    随即,周怀德便吹熄了屋中的灯,任由黑暗沉沉笼罩。


    许是魏滔率军出城,府衙内的守卫并不严密。


    两人几乎是来去自如,薛灵玥进出一趟后胆子也愈发大了,回去叫上看家的成珏与林逸之,兴冲冲道:“那府衙的护卫个个都不顶用,不如咱们趁着夜色正好,先去把顾茗的尸身验了!”


    先前叶州送到的邸报里说,因为仆役发现的太晚,顾大将军几乎烧成了一具焦尸。


    不过因祸得福,反而使其得以在干燥的叶州保存下来。


    夜色幽深,叶州府衙的敛房内一片漆黑。门口的护卫抱着刀,仰面坐在地上打瞌睡。


    四人身形轻巧,借着月光鱼贯而入。


    空荡荡的敛房内只有一具隆起的白布,林逸之撩开只看一眼,便笃定道:“这具尸体并非自焚而死,而是死后被人用烈火烧成这样的。”


    前先的疑虑,加之周怀德今夜的作证,都与眼下他对尸体的观点不谋而合。


    薛灵玥与成珏点起油灯,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只见那具烧得焦黑的尸体直挺挺躺在木床上,其骨色黑裂,四肢肌肉均无明显蜷缩,都是死后高温焚烧的结果。


    “怎么烧成这样,死因还怎么找?”成珏有些气馁。


    林逸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如有死前伤痕,会被碳化层覆盖,以蒸骨法可验之。”


    “蒸骨?”薛灵玥下意识吸了口气:“这会儿咱上哪儿找锅去啊?”


    正说着,守在门口望风的秦艽道:“好了没,外面有人来了!”


    林逸之深吸口气:“顾将军,得罪了!”


    说罢他脱下外衣飞速一扫,怀中抱着一个圆滚滚的物什,跟在薛灵玥与成珏身后跃出门去。


    几人脚步利落,不做停顿,踩着碎瓦一路跑到府衙门口。


    门房护卫的鼾声,合着在月影下摇动的枝叶,有节奏的缓和起伏。


    月色如水,偌大的庭院复又陷入沉睡。


    待跑回府衙几条街后,秦艽终于缓了口气,“你这抱的什么?”


    “……他的头骨。”林逸之紧了紧胳膊。


    秦艽一惊,差点脚下歪倒……


    …………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螺巷把头那户人家的灶房里,忽得漫出一股刺鼻的醋味儿。


    酸溜溜的气味闻得人鼻子发紧,牙龈都泛起酸味儿。


    顺着弥漫的蒸汽寻去,铁锅正咕嘟着深褐色的醋汁,沸腾冒泡的锅中间放着个半大的笼屉,上立着一个黑白麻灰的头骨。


    秦艽半只脚才迈进屋,只见顾将军两个无神的大眼窟窿正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眼眶周围满是氤氲的醋气,汇集成蜿蜒的水渍,复又淌进锅里。


    浓烈的酸腐味儿直冲脑仁儿,他喉间猛地发出“曰”得一声,转身扑到门外,趴在墙根边,“哇”地吐了个干净。


    吐了还不算完,秦艽止不住地连声作呕,痉挛得一口气捯不上来,恨不能把上辈子的酸水也吐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薛灵玥两个鼻孔里各塞着布条,一溜烟从厢房里冲出来,将杯沿儿凑到他的唇边,声音闷闷的:“九哥,快喝点水!”


    “我——曰!”秦艽猛地躲开,又要再吐。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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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爷,”林逸之带着面罩,无奈地走出来,“一会儿坊门开了,先去给他买口新的锅回来,别叫他再吐了,听得我心累!”


    话音未落,成珏立马从屋里跑出来:“我去!”


    薛灵玥悻悻地低下脑袋,憋着嘴把鼻孔垂下的两根布条吹得直晃,她也好想去啊!


    蒸骨验伤之法,初蒸要至少一个时辰才能有效,怕邻居察觉,林逸之刮了半宿顾将军的黑脑壳,待到天亮才起锅烧火。


    秦艽吐完这场,面色煞白,虚弱地倒在薛灵玥怀里,咬牙切齿:“来日一定要将杀害顾将军的狗贼打一顿!”


    他说着,喉咙一紧,眼看着又想吐了!


    薛灵玥忽得灵光一闪,转移他的注意力:“正好这会儿师姐与林大哥都忙着,咱们翻翻从长安带来的名单罢!”


    这招果然有效,秦艽“嗝儿”得一声直起身来,不吐了。


    从乾元二年至圣人登基,这三年间算上升迁、调任、革职的左威卫的五品以上将官差不多有二百来人,官位从大将军到副将,长史,一路下延到折冲都尉、果毅都尉。


    若是算上六品的校尉和参军,至少就有四五百人以上。


    按照卷宗被污痕迹的长度推断,这人的名字只有两字,这样一来至少能为二人节省些时间。


    两人将封装名单册子摊开,一人一面,左右各半,先誊抄下二字姓名的五品以上将官。


    薛灵玥手下飞快,视线顺着一列列人名扫去。


    忽得,她手中一顿,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你看这个人!”


    两人的视线定在一处,簪花小楷清晰地写着这人的生平:薛赟,前魏十三年生人,并州人士,乾元二年,擢升左威卫中郎将。


    这人的姓名,生年,籍贯,竟与当初秦艽在密库中搜罗出的那份名单上的薛赟一模一样!


    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两人对视一看,还未来得及说话,屋外忽然响起成珏的声音:“诶,多谢您了!”


    院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糟了,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外头传来的每个步点都如钟声敲在二人心上,薛灵玥猛地蹿到门边抵住,秦艽眼疾手快,一下卷起册子,连着纸张往桌子底下扒拉,最后往怀里一裹,挟着它们翻身跃到榻上。


    “诶,多谢您了!”


    屋外,成珏尽力抬高了音量,一脚已经站在台阶上,挡住了那婆子的视线。


    但任凭他们如何掩护,院中冲天的醋味捂也捂不住,引得那婆子一进门便暗自屏住呼吸,眼睛四处乱转。


    成珏心中一紧,脚下站得更定,背后的灶台上还煮着顾将军呢......


    见她如此,婆子吃了软钉,只好先客气地送上手里的篮子:“这是我家四娘嘱咐送来的腌菜,咦,您家女郎怎得不在?”


    “在呢,”成珏咣当一声放下手里稳拿着的大黑锅,掩住灶房的门,十分僵硬地把婆子堵在门外:“不过我们家女郎今日有些乏,恐怕在屋里休息呢。”


    恰在此时,薛灵玥闪身拉开门,慌慌张张地抹了一下头发,堆笑着走过来,“呀,是牛阿婆来啦!”


    “娘子,您家怎得这么大醋味儿?”那婆子心直口快,把篮子塞给成珏,忙不迭问。


    薛灵玥干笑两声:“郎君身子不太舒服,煮些醋给他做药浴,这药熬煮的过程不能招风,实在对不住各位街坊,”她尴尬地又补充道:“这是都我们魏州郎中开的方子。”


    那婆子看看薛灵玥俏红的脸蛋,微乱的衣裳,忽得仿佛明白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呦,娘子说的对,快快将郎君身子养好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