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那几个逃难者,让他们如同被冷水浇头,齐齐后退一步。


    瘦高个男人被这气势所慑,但依旧嘴硬,色厉内荏地指着卫习:“你……你想干什么?我们人多……”


    他上前一步,扬起拳头,“识相的就老实点!我们手里有武器!”


    就在这时,或让却像是没看到眼前的剑拔弩张一般,叉下一小块烤肉,嚼了嚼。


    “嗯!味道这么好,难怪你们要抢。”她语气甚至有些自豪。


    “让姐?”唐厌看着或让得意洋洋的小脸,似乎猜出了她想做什么。


    下一秒,或让投掷餐叉,尖锐的叉子在半空飞速一转,直接穿透了瘦高个上前半步的那条腿。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瞬间跪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更可怕的是,他刚好栽倒在卫习脚前。


    一股腐烂的气息逐渐锁住他的呼吸。


    在他投下的阴影里,男人浑身如坠冰窟,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对方露出的面颊和脖颈,爬满了血丝,肤色死白。


    “丧……丧尸啊!!!”


    瘦高个男人脸上的惊慌痛苦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尖叫破音。


    身后的人也看清卫习笼在宽大卫衣袖中,尖锐的五爪。


    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愚蠢的幸存者!


    他们能和丧尸“相处”甚至“命令”丧尸的,只能是比丧尸更可怕的存在!


    领头男人反应最快,一把拉住几乎瘫软的同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走!快走!!对不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几个人连滚带爬,如同被恶鬼追赶般,头也不回地冲进来的黑暗之中,连掉在地上的那点舍不得吃的肉渣都顾不上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让吞下空气中最后一颗糖丸大的能源球,叹了口气,“咱们的售后工作效果一般呀。”


    她将剩下的烤肉用真空饭盒装好,丢给卫习分类填进冰箱——餐车的出餐区现在只能放下一台不足人高的单开门冰箱,冰箱后面跟着一台发电机。


    小型发电机的噪音被唐厌用铁架围上的隔音垫片解决。现在顶部的铁架上还有不少沾油的烧烤夹,卫习合上冰箱门,朝唐厌幽幽看过来。


    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让唐厌浑身一麻,这怪物真是……


    他喊着我来我来,钻进窄小的清洁区清洗厨具,一个独居都不会用洗衣机的人,现在洗碗刷盘技术日益精进。


    卫习则跳到虫壳顶部,快速整理收捡太阳能板和无线电传导器。


    或让则打着哈欠钻向睡眠区,她觉得之后还是得换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在惠生百货里储物眼吞不了太多东西,床垫其实只有她的一张,卫习和唐厌看着房间和她一样大,实际和打地铺没差别。


    或让:“早点休息吧,今天开了这么久的小电瓶,明天还得去大学城探险呢。”


    唐厌一愣,“你、你们也去?”


    或让眨眨眼,“上大学的人,返校不是得让家长接送吗?”


    唐厌一愣,忍不住笑,“不是那个意思啊。”她从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心里有暖流经过,身后忽然炸起一片寒毛。


    唐厌似乎有点熟悉这被天敌克制的场景了,他回过身,果然是卫习。


    他收回橱窗顶的牵线灯泡。


    灯泡熄灭时,窗外昏蒙的月光映亮他灰白的眼眸。


    唐厌咽了下口水,正对着他,倒着一步步退回简陋分隔的房间。


    -


    次日。


    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时,唐厌睁开眼。


    他呼出一口气,发现自己躺在医学系副楼一间废弃教室的课桌上,身上盖着一条巨大的白布。


    怎么跟自己嗝屁了一样。


    他揭开白布,站起身,背起包,只觉周身沉重。他扭动肩周,观察一楼窗外,蓍草长势狂野,几乎遮蔽大部分窗户。


    “醒了?”或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正观察着走廊的情况,手指一伸,白色方步快速缩小,游到她手心,再顺着上衣爬上她马尾辫发,扎了个蝴蝶结,“它们已经走了。”


    唐厌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感觉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他记得他们三人早上六点出行,驾驶餐车来到亚罗大学。


    如昨晚的男人所说,这里的确蓍草疯长,像一片荡漾的绿溪河。


    他们亲眼目睹有一株藤蔓捕捉野鸟,将鸟鸣声压抑在草茎摇摆的石板路上。


    或让把这群怪物把她电瓶车车轮铰烂了,决定步行进入校园。校园铁门大开,联想到男人说的连活着的人都像行尸走肉,唐厌带着他们翻墙。


    他刚跃下墙头,就看见两只丧尸朝他跑来,连忙藏进草丛。


    丧尸穿着破烂的运动服,戴着耳机,目不斜视地大步奔跑。


    唐厌:“晨跑……?”


    随后他后脑一痛,失去了意识。


    “我怎么会昏过去?”唐厌困惑地问,“我明明记得我藏好了。”


    “你说话的瞬间,我看见【那些草】开始朝你聚集,”或让从教室角落走来,递给他半瓶水,“我就用你的包砸中你的头,让你不能说话。”


    这倒是简单的噤声方法,或让的准头也很好。


    不过自己的肩包有重到一下就能砸晕他吗?唐厌正要拉开拉链查看,卫习看着教室后门,喉中发出示警的咆哮:“吼……”


    或让拉着唐厌钻进实验桌下,卫习借门后的缝隙隐藏自己。


    下一刻,门扉传来震动,钥匙扭动。


    唐厌看了一眼墙面的时钟,将近九点。


    第一节课要开始了,通常这时候会有人来提前检查清洁实验用品。


    门朝内打开,卫习的双眼盯着那人的身后。


    这个“人”的后脑勺,也开裂了。


    流出的脑液,凝固在他绒毛边的毛衣上。


    卫习的心脏重重一跳。


    好饿。


    他咽了下口水,目光落在或让没藏之住的那节白色蝴蝶结。


    唐厌被砸晕后,或让对他说:“昨晚那几个人你也不吃,还撑得住吗?要不试试唐厌呢?”


    他没有动。


    或让叹了口气,“好吧,你真的有点挑食了。到底什么时候肯进食呢?我做的饭你吃了又不抵饿,养宠物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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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厌把或让的蝴蝶结往下压了压,目光追着丧尸的身影。


    它浑身泛起的腐臭扩散到四五米开外,却严谨地遵循实验室原则,从洗手七步法开始。


    哗啦啦的水流开启,随后它擦拭桌面、摆放工具、检查试管。


    或让用气音问:“它在干嘛?”


    唐厌心想或让这个异种估计也不知道人类怎么做实验,换了个她能理解的说法:“做法。”


    或让:“脑壳都被开瓢了还能这样。人变成丧尸了还能保持理智吗?”


    唐厌虽然也看到了照常晨跑的大学生“丧尸”,但他对此持质疑态度。


    “我想只有卫习算是特例。你看这里植物异常诡异,丧尸本就是行尸走肉。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丧尸在本能吞噬人的活肉外,会被其他东西控制?剩余幸存者也是。所以才会有他们说的——丧尸和正常人同吃同睡……”


    穿着毛衣的丧尸突然停止动作,关掉水龙头,一时实验室实验室落针可闻。


    唐厌头皮一紧,丧尸朝他们的位置走过来了!


    或让拎着唐厌头顶的毛发,嘟囔:“你自己没蝴蝶结,也别压扁我的啊。”


    不是这个啊!唐厌抬头看时钟,时间指向了九点。


    难道是为了开多媒体?遥控板就在讲台,他们就在讲台下的第一排实验桌,丧尸走近,绝对会发现他们!


    就在这时,卫习一脚把后门踹上,将毛衣丧尸飞扑在地,对方的脑髓简直像一把钩子一样勾住他的利齿,他张开嘴——


    唐厌眼睁睁看着那只毛衣丧尸在卫习身下抽搐两下,最终彻底不动了。


    卫习站直身,身下丧尸身首异处,彻底失去动弹的可能。


    或让上前,摸了摸卫习的头。


    她的目光落在丧尸脖颈处——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她伸手从尚未完全干涸的黏液和血液中捞起一张挂绳断裂的门禁卡。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零三分。


    “快走!”唐厌压低声音,心脏狂跳,“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了,其他‘人’很快就会来!”


    “这是什么?”她将卡片在丧尸的毛衣上擦了擦,递给唐厌,“我不识字,你看看,说不定有你妈妈的信息。”


    唐厌催促离开,却在看清卡片内容的瞬间如遭雷击。


    卡片上印着一个知性的女性面孔,下面是姓名和职称:


    【唐谕教授】


    亚罗大学-生物学院


    动植物转化基因工程研究中心


    那是他母亲任职的照片。


    唐厌的手指发抖,ID卡几乎从他手中滑落。他的母亲唐谕忙于工作,经常在各个地方办公。简单的物资整理工作她交给学业余暇的学生,因此她有好几张ID卡都在她学生手上。


    如果她的学生们都遇害了,那么和他断联数天的母亲,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不……”唐厌喃喃自语,世界天旋地转。


    卫习突然抬起头,低吼示警。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是一群“人”正朝这个实验室走来。


    “来前门了。”或让简短地说,一把拉起还在震惊中的唐厌,“我们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