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苑赶海一趟,没想到晚上直接感冒了。
她头痛鼻塞,估计是海边风大吹的。她裹着被子,一会觉得冷,一会又觉得热。晚饭都没有吃。说是没胃口。
宁之山忙前忙后的,晚上也没有去吃饭。
孟舒苑觉得内疚,跟他道歉:“对不起嘛,是我的问题。我贪玩了。我没什么事情,你快去吃饭吧。”
宁之山无奈地看着她。
白天看她赶海穿得那么少,海边风又大,就觉得她会感冒。没想到,一语成谶。
从前怎么没有觉着,她这般贪玩。
但好像这又是另外一个他没见过的她。
“我陪着你。”他说。
孟舒苑是身体不舒服,吃不下什么,但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怎么饿得住。
可提醒他去吃饭,他又不去。
孟舒苑只能说:“可是我有点饿了。”
听到这话后的宁之山,立马起身:“你想吃什么?”
孟舒苑想了想,说:“海鲜砂锅粥,可以吗?”听说刚打捞上来的海鲜,加进砂锅粥里,口感味道极鲜。
“好。”走之前,一个吻落在了孟舒苑的额头上,他说,“乖乖等我回来。”
孟舒苑点了点头。
他走后,孟舒苑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生病,婚后那三年,孟舒苑就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佯装没事。
从不让他察觉。
但现在,不论她怎么掩饰,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她的不舒服。
小到鞋子不合脚,穿得不舒服,大到她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她没有开口,他都能察觉。
“宁之山,我们之间真的会这样一直好下去吗?”孟舒苑在心里问道。
其实她是没底的。
宁家错乱复杂。
如今宁氏集团还在宁其远的手里,而他的母亲明蔓又深不见底。今天下午,宁之山接到了一个电话。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孟舒苑隐约听到,似乎是跟那天发生的车祸有关系。
好像这事还跟宁其远扯上了。
那起车祸,并非巧合。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个人,大概是宁家人。
孟舒苑之前就听说,宁其远在几个月前,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
试图将宁氏集团在外的股份收回,并完成股东变更。但中间出了一些差错,导致变更失败。
宁其远气急败坏。
本以为可以在后来B城政府对外公开的招标会上,一举拿下项目,但没想到半道出了孟舒芯那事,还杀出了一个孟舒苑。
导致他错失机会。
到现在都没有完成公司股权的变更。
孟舒苑叹了口气。
关于宁氏集团,孟舒苑知道的也只是表层。外界传闻,宁之山和他母亲明蔓手里,之前握有宁氏集团的一部分股份。但奇怪的是,这部分股份,在两年前,他们手中其中一部分的股份,就成了宁其远的了。
所以两年前,在她离开B成后,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让那么在意宁氏集团的宁之山,会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股份?而当年他父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真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死于床底之间的事情吗?
如果真是那样,作为妻子的明蔓,却毫无任何反应。也不做争论与辩解,并且还一直呆在宁家。
从未改嫁。
孟舒苑疑惑。
她总觉得这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或许对宁之山来说,是非常沉重的一击。那时,两人感情,还能否像现在这般,孟舒苑也不敢保证。
本就是破裂的镜子。
怎能重圆。
-
厨房。
宁之山亲自在洗海鲜。
艾黎大晚上听到厨房有动静,立马前来查看。一看是某位富家公子哥,挽着袖子在干活。
便稀奇道:“哟,宁总,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还亲自下厨。
宁之山低头在清理虾线,没回应她的打趣。
艾黎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宁太太真是好口福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要吃。
晚上那会艾黎喊他吃饭,他正着急找医药箱呢。
大概能猜到,那位娇妻身体不舒服了呗。这个天,还卷着裤腿去赶海。不感冒有鬼。
艾黎冷不丁来了句:“宁总,人是会被惯坏掉的。”意思是,这么宠溺下去,怎么行?
宁之山剥好虾线,才回她的话:“我乐意。”
“我就这一个明媒正娶的太太,她还是一个小姑娘,我就喜欢宠着她一点,着有问题吗?”
艾黎被怼得哑口无言。
好一会,才咬牙切齿道:“随便你!”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句解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当成驴肝肺。你觉得她还只是个小姑娘,我看她心机重得很!”
看似人畜无害。
嘴里竟然能说出那般粗鄙和不知羞的话!
宁之山情绪极其稳定,他不冷不淡道:“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
-
一个小时后。
宁之山才从厨房端着砂锅粥回到了房间里,屋里亮着一盏昏黄夜灯。床上的人,闭眼睡着。
“舒……”
宁之山见状,收住了嘴。
但床上的人睡得并不踏实,听到动静后,睁开眼了。
她语气软绵:“你回来啦。”
“嗯。”宁之山放下砂锅,轻声回了句。
“好香啊。”没过一会,海鲜砂锅粥的香味,飘散在房间。孟舒苑闻着味,迷迷糊糊道。
“砂锅粥煲好了。”宁之山一边说,便打开了砂锅,“你现在要吃吗?”
孟舒苑浅睡了一会后,确实有点饿了,她点点头:“要吃,来一点。”
宁之山镇定从容帮她盛好,尽量没让旁人看出异样。
孟舒苑起身,顺手接过小碗砂锅粥。
宁之山的手,顿在半空中。
砂锅粥香味扑鼻,孟舒苑赶忙吃了一口后,暖到了肚子里,她以为是餐厅厨房煲的粥,便夸奖道:“果然是专业人士煲的粥,味道就是好。”
宁之山没说话。
孟舒苑准备吃第二口时,才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
长长的一条,像是被虾头或者是螃蟹脚给划伤到的。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砂锅粥,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半信半疑地问:“这粥该不会是你亲手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