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宁之山出院。
十一月的B城，骤然降温。
出院当天，他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今天孟舒苑说她没空来接他出院，最近这几天，她都在忙跟孟氏集团对接收购相关的事情。
同时她也在准备新的项目。
之前她在‘飞羽’集团，筹备了半年之久的项目，因为跳槽说没就没了。虽然她没有跟宁之山说这事，但他也知道，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付出的心血打了水漂。
想要争取拿回来，但也知道很难。
宁之山独自回到家后，看着冷冰冰的家，觉得吃什么做什么都索然无味。
在医院住院的那半个月里，习惯了孟舒苑的陪伴。
偶尔她心情好，还会煲汤给他喝。
她煲的汤，最是好喝。
从前是，现在也是。
只不过从前是，他想要喝，她就会给她煲。如今，想要喝上一口汤，还得看她的心情。
出院的前一天，他问她，“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其实他想说的是，哪有夫妻是分开住的。
这怎么能行呢？
但也知道，现在的他，没有资格说这个事。
孟舒苑盯着电脑，头都没抬一下地回他：“你说的想，是指局部的想吗，还是。”
宁之山：“……”
他完全没想到，孟舒苑竟然如此直接的说起这个话题，弄的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
“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他解释。
孟舒苑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哦，最好是。”
“……”
唔。
宁之山一脸无辜地盯着她看。
就两人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敢乱想呀。
万一再次被打入冷宫，怎么办？
宁之山乖乖地缩在一旁。
对于明天他出院，她会不会来接他这事，他也不抱希望了。
没等他问，孟舒苑主动提前告诉他：“明天让助理送你回家，管家你记得提前跟他打电话。家里就他一个人，要是照顾不过来，就请护工或者是居家阿姨。”
宁之山点点头：“知道咯。”
孟舒苑见他情绪恙恙：“你很不开心？”老婆不跟自己回家，当然不开心啊。
“不敢。”他说。
现在老婆最大，老婆说的话，他得听。
“我最近忙。”她补了句。
“我也知道的。”宁之山故作无所谓。
反正现在他又没什么脾气。
孟舒苑：“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反正，提了她也不会听。
宁之山扯出比笑还难看的笑容：“我没有的，老婆。”
孟舒苑：“……”
“警方那边，就这次车祸事件结案了吗？”关于两人的感情走向，暂时无解。孟舒苑转移了话题。
宁之山微顿。
不知道要怎么去说这事。
警方那边当然是说还在调查中，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摆明了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当场没要他的命，也是他运气好。
警方目前还在查案，没得出结论。但宁之山派人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只是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跟孟舒苑说。
“查不出来？”孟舒苑问。
宁之山含含糊糊解释：“可能需要再等等看。”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
知道宁之山明天要出院，孟舒苑忙完后，准备离开。这半个月，她每天都会来医院。
她也知道，自从宁之山出了车祸后，对她多了几分依赖。
但她最近真的很忙。
没空去处理感情上的问题。
宁之山看着她。
挽留的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直到她说：“那我先走了。”
他立马别过了脑袋，眼睛不去看她。
孟舒苑在原地顿了几秒钟的时间，见他没说什么。
她抱着电脑，转身走了。
隔了很久，宁之山才倔强低了低脑袋。
助理从病房外进来，他问宁之山：“宁总，您怎么不挽留太太？”
宁之山没说话。
最近这半个月，他每天都在等她。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有时候他给她发消息，她也没空回。
是。
他是为她低了头。
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他也在跟自己置气。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就不该，故意做那些让她讨厌的事情。
“宁总，您是男人。对待感情的事情，你得主动。”
“……”宁之山委屈，他还不够主动吗？
几乎是他舔着自己的脸，每天在她面前献殷勤。
还要他怎么做？
宁之山是个男人。
他也要面子。
助理没说话。
反正在这个圈子里，要面子的男人，几乎都没有老婆的。想要有老婆，最先要学会的就是低头。
那个晚上，宁之山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出院，回到家心里也烦躁。
家里没有她的身影。
他想她。
很想，很想。
-
孟舒苑刚开完会，一看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
全部都是宁之山打来的，见她没接电话，又发了很多简讯。从他出院，到他回家，再到他一个人坐在家里。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但都是废话。
孟舒苑：“……”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粘人。
她刚到办公室，正准备回消息，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简讯：【老婆，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从你什么时候回家，到我去找你。
宁之山在心里说服自己千万遍。
直到他确定，自己想要走向她。
孟舒苑两眼一黑。
二话没说，直接回：【别来，不方便。】
-
孟舒苑习惯了独居，住所里要是多一个人，她会不习惯。
尽管这半个月，他们每晚都睡在病房里。但她可以不用考虑很多事情，如果真的住在一起了，会有诸多不便。
况且男人的那点心思，她很清楚。
面对宁之山提出的请求，她想也没有想的拒绝。
可她知道——
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动摇。
只是差一个时机完全去挑明。
简讯发送出去后，对方没有再回复。
孟舒苑也是第一次试着如此直接地拒绝，当她意识到这点时，忽然失笑。
她不知道，那晚宁之山整晚都没睡。
半夜开车到她所在的小区。
然后坐在车里等了一个晚上，只为第二天给她送个早餐。
孟舒苑觉得这个男人，他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