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其远站在病房的门口。
他一脸不悦。
从前他并不太愿意承认,孟舒苑是宁之山的妻子,他们俩是夫妻。但自从上次招标会后,他好像认清楚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他们俩压根就没分开过。
即便明面上不合,闹得不愉快,看似孟舒苑在宁家不受待见。但实际上,宁之山将全部都给予她。
只是从前是背地里给他。
现在是正大光明。
宁其远心思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对于他的出现,孟舒苑愣了一息。
宁之山出车祸的事情,传得这么快吗?
孟舒苑觉得疑惑,不过她还是立马起身,避开了他的眼神。
宁其远拎着水果篮,他脸上露出假意微笑:“之山,听说你出了车祸,表叔特地过来看看你。”
宁之山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宁其远走到他的跟前,仔细瞧了一眼:“这得好好恢复啊。”宁之山的左胳膊绑着绷带,受伤的地方,差点就到心脏了。
这伤往大了说,差点要了命。
宁其远这姿态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看他还有没有活着。有几分幸灾乐祸。
宁之山没回话。
站在一旁的孟舒苑唤了他一句:“表叔,劳烦您走一趟。但之山出车祸这事,暂时没有对外公开。您这消息……”孟舒苑话虽没有明说,但暗示得很明显。
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宁之山倒也不藏着掖着:“舒苑,你真会说笑。这医院我们宁家可是持有股份的。”意思是,知道这点消息,会很难吗?
医院都是我们家投资的。
但孟舒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她没有继续深问,因为感觉也问不出来什么。
宁之山刚动完手术,讲话还不太利索。他也不愿意跟宁其远说什么话,但感觉宁其远却想说些什么事情。
他看了看孟舒苑。
像是表达,你在这里有些不太方便。
孟舒苑看懂了,但她就是不走。
“表叔,您还有其他事情吗?”她问。
既然暂时没办法离婚,也决定了要夫妻同心,拿回宁氏集团,就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自家男人倒下时,作为女人更应该顶起来。
宁其远以前一直都觉得,孟舒苑是一个没什么攻击性的人。至少在宁家那三年,她表现出来的,是温顺听话的姿态。
就算被欺负了,也选择什么都不说。
忍气吞声。
那时,宁之山还出了很多花边新闻,不仅出花边新闻,就连孟舒苑在宁家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帮她说话。
直到两年前,她选择离开。
大概也是因为攒够了失望。
但没有想到,两年后,她重生归来,却还站在宁之山的身边。甚至在此刻,他感觉她是完全向着他,跟自己做敌对的。
这完全不在宁其远的料想内。
当年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他在帮她解决的。没想到,现在换来一句,还有其他事情吗?
一下子就把两人的关系划得很清楚。
宁其远自然也听懂了,他揶揄道:“舒苑,你是不是在怪我,刚刚打扰到你们了。”
孟舒苑讪笑:“表叔,您真会开玩笑。”
他们俩今天能走到这份上,宁其远该是心知肚明的。那天在招标会上,孟舒芯爆出来跟他的那些事情。
虽然事后对外界的解释是合成的陷害,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事不可能凭空而来。
所以在孟舒苑这里,她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他假装斯文,实则败类。
跟孟舒芯私下的关系暴露后,立马将她一脚踢开。
在意识到,宁其远似乎不是自己表面认识的那样,温文尔雅时,她就去查她当年离开B城后,所发生的事情。
才得知,原来她当年坐的那趟飞机失事,她在遇难名单里的事情,是他刻意压下去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但肯定不是为了宁家。
孟舒苑几次都想问他,当年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但她都觉得不合时宜。
包括此刻,她也很想问。
不过宁之山在。
她不会轻易提及过去的往事。
要是被宁之山知道,当年帮助她逃跑的人是宁其远,估计都要气炸了。
“既然之山并无大碍,那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情。”宁其远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并没有久留。
他走后,孟舒苑问宁之山,知不知道,他来医院的目的是什么。
宁之山半天没有回她话。
孟舒苑自言自语:“我还是觉得,他突然来这一趟很奇怪。”
“你不觉得吗?”她问宁之山。
宁之山依旧没回应。
孟舒苑以为他在计较什么,“我都说过,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说话?”
当年发生的事情,孟舒苑还记得。
在孟舒苑离开B城前,有次两人闹得很严重。宁之山还动了粗,就是因为在楼下撞见了她从宁其远的车上下来。
他一直都很计较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尽管她解释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宁之山看宁其远的眼神就不对,态度也没有多好。
孟舒苑就算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这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包括此刻。
孟舒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是他宁之山的妻子,理应当站在他这边。
所以,在遇到任何事情时,她都不会丢下他。
当然她会这么做,肯定是跟那一个亿没什么关系。是出于作为妻子要守的本分。
孟舒苑在心里跟自己对话了八百遍。
但她也知道,如今的她,确实很现实。
一个男人,如果能给予她物质和人脉,那么这男人,就值得她将他高高捧起。
但莫名其妙吃醋这个,真是不可取。
孟舒苑突然对着他来了句:“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一言不合又冷暴力,不说话?”
“闹情绪?”
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在慢慢恢复,甚至连舌头都还有点麻,想要从喉咙里滚出几个字,都很费劲的宁之山,听到她这么说,着急的脚趾头都在动。
他只能拼命地扯着嗓子说:
“老、老婆。”
“我……”
“我这嗓子,说……”
“不了话啊。”
孟舒苑:“……”
好像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但女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在闹情绪的时候有问题呢?肯定就是男人没做好。
她才不管那么多,刚才就是冷暴力她了。
“我不管你了!”
“你自己躺着吧!”
宁之山:好大一个莫名其妙的锅突然压在他的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