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孟舒苑同宁之山结婚。
虽然是协议婚姻,她是替嫁。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并且孟舒苑也知道,自己三年期满,就会离开宁家。但在那三年,她确实很努力地将自己放在做一个合格妻子的位置上。
去包容他,照顾他,甚至体面维系与宁家的关系。
同时还按照豪门好太太的标准,去为人行事。不过问男人在外的任何,主内照顾好家庭。
不外出社交,更不会去结识异性。
那三年,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可是——
他的世界并不是只有她。
婚后他的生活,与婚前并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比之前玩得更加肆意了,偶尔还会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难堪。
让她煲汤等他回家,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也不见人影。
到家之后,也只会通过行房事来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可到底为什么不满。
他从不会开口。
孟舒苑也从不过问,始终保持乖巧听话的温顺脾性。那三年,她将自己困在原地,一心一意为宁家。
到最后,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还落得一个狼狈离开的下场。
那份离婚协议书,还是宁之山早就亲手拟定和签字的。这些事情,对于那时的孟舒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爱她。
所以离开时,她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她终于放过自己了。但在她彻底消失和离开的两年后,两人再次碰面,这个男人却抓住她不放。
口口声声说爱她。
还会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全盘交与她。
孟舒苑不怕男人不爱她。
因为对方不爱她,她可以做到理性,克制,甚至是无情。她最擅长,别人怎么对她。
她就怎么还回去。
可如今她怕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真心待她好,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那可怎么办?
孟舒苑摇了摇头。
理性和感性,在相互拉扯。
她跟宁之山说完后,他突然踩了一脚刹车。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了路边。
宁之山猛地转头看向她,语气有些生气:“孟舒苑,你的心去哪里了?到底怎么样,才叫真的爱你?”
“我要如何去证明,我没有想要囚禁你的意思?”
“我更没有要剥夺你的自由,不让你成为你自己。”
“过去是我做得不对,我冲动,易怒,我甚至没办法接受,别人明目张胆地瞧不上我。所以,即便我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
“是人都会犯错。”
“难道就得被揪着不放,然后反复拿出来折磨自己吗?”
“孟舒苑,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到底要怎么去证明,我爱你。”
-
宁之山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尽管话说得很凶,但其实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是真没招了。
说他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行,他改。说他从来不会为她考虑问题,可以,他改。说他不给她资源,不向上托举她,给她帮助,OK的,他去改。
过去觉得他总否定她,可以,他现在对她说的任何话,只有肯定。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站在她身边。
完全信任她。
到最后呢?
什么都不是。
宁之山如鲠在喉。
他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他在努力维系两人的夫妻关系。去做一个可以让她有依靠,有底气的老公。凡事都先想着她。
老婆为大。
到最后却成了,他在诱导她,心甘情愿的放弃自我。
他在瞬间气红了眼:“孟舒苑,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此刻的孟舒苑不知道要回什么,她只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提了一嘴而已。也并没有真的在否定他什么。
这个家伙,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再说了,她也没有到欺负他那个地步吧。
宁之山的诉苦和委屈,孟舒苑没办法共情到。她也不知道要回什么。
这个瞬间,孟舒苑忽然顿悟,原来既得利益者是保持沉默的。
于是她很煞风景地来了句,“那不然,我先下车?”你自己把情绪处理好?
后面那句话,孟舒苑没敢开口。
她怕被他的眼神杀死。
宁之山恨铁不成钢,他不满道:“孟舒苑,我现在很难过。你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公吗?”
“……”
孟舒苑一脸黑线。
早在两年前,她选择离开B城。
其实这段婚姻关系,就已经结束了。只不过,现在是宁之山不松手。
“我们现在去离婚也是可以的。”孟舒苑冷不丁来了句。反正过河拆桥的事,她也没有少做。
她本来对待感情,也是一个冷漠的人。
孟舒苑在心里自我安慰。
坐在主驾驶的宁之山一听这话,立马跳脚:“孟舒苑!离婚这事,你想都别想!”
“……”
本来他不提老公什么的,都还好。
她现在的重心,在事业上。
至于婚姻丈夫。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宁之山整个人气得跟河豚似的,要是孟舒苑不顺他的毛,今天就在路上耗着了。
以前她是知道这个家伙脾气大,所以她也不惹他。
凡事顺着他,事情就过去了。
如今他偏要粘着她。
他自己也没有觉着烦人。
孟舒苑假意安慰:“那我跟你道歉?”刚才不应该那样说你?
宁之山听出了她的不愿意,故意置气道:“用不着!”
孟舒苑丢给他一个白眼。
这家伙真幼稚。
“行。”孟舒苑回,“既然不要,就算了。”
见气氛怪尴尬,孟舒苑也不想继续与他耗下去。便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透透气。
宁之山见状,以为她要下车走人,便立马制止:“你要干嘛?不准下车!”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让宁之山变得急躁。
孟舒苑微微蹙眉。
宁之山察觉出了她的不满,便找台阶下:“我现在在生气,你就不能哄哄我?”
“……”确定要她哄?
她可不会哄人。
孟舒苑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给他惯的什么脾气!
动不动就生气?
宁之山委屈巴巴。
咬着后槽牙说:“孟舒苑,你可真行!”
孟舒苑耸肩: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