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可以啊,你求我。”
男人的指腹烫着她脸颊的肌肤,沈念战战兢兢望着他,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连喘气都不敢。
他眸光阴沉,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恶狼,除却狠辣无情,还有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三分冷冽,七分轻视。
一声轻嗤后,裴争缓缓收回手指,慢悠悠坐回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板指,轻描淡写开口:
“沈念你求孤,求到孤心情好了,就放过他,如何?”
跪在地上的沈念脸色惨白如霜,手指紧紧攥着袖口。
求他,不过是求他而已。
只要他能放过她的阿瑜。
是以,她咬住苍白的薄唇,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上,求饶:“臣女沈念求殿下开恩,放过阿瑜!”
咚——
姑娘的额头结结实实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抬头时,她长发已散乱下来,娇身止不住颤抖着。
她肌肤娇弱,平日里只是轻微磕碰都会留有淤青,更别提眼下要以头磕地。
只一下,她的额间就已泛红,渗出血迹。
裴争双眸轻阖,听到姑娘磕头的声响并未睁眼,只散漫地扬了声,
“继续啊。”
“继续求孤。”
男人的声音冷到让人发指,见他还不满意,沈念心下一沉,依着他的话,继续磕头谢罪,
“求殿下开恩!”
一声,两声,三声……
这时,殿外再次传来沈瑜的叫声,那一声声就如同一根根针扎入她的心,疼到让她喉咙干涸,喘不过气。
阿瑜自幼在她身侧长大,对她好到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如此好的阿瑜,她哪里忍心看他这般受罚?
阿瑜……
她的阿瑜在疼。
骤然间心乱如麻,沈念垂下眼眸,眨眼间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自眼尾顺着玉颊滴落在衣襟,她慌张地开了口,
“殿下开恩!放过阿瑜,臣女求你,求你……”
“求殿下放过阿瑜。”
她在因为心疼阿瑜而落泪。
此前磕头的声音入耳,裴争并未有所动容,直到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裴争却突地睁开双眸,
只见美人伏地,额间已渗出血迹,鸦睫上还挂着几滴将落的泪珠,满面梨花带雨。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衬其凄惨而脆弱,就像一块被打碎的美玉。
这是他第一次瞧见沈念哭。
那次圆房,她明明都已那般疼,都未曾流下一滴泪。
而今却只因为一个沈瑜在哭。
还是继母的孩子,愚蠢。
蠢女人,真是傻得可怜。
想到这里,他心头忽地一动,涌出股说不清的滋味,但这种情绪也只存在一瞬,顷刻间便被裴争压了下去。
“求殿下开恩!”
沈念又一次开口哀求。
她已卑微到了极致,
不惜磕头求饶。
“殿下,求——”
“够了!”
小姑娘继续磕着头,泪水簌簌而下,裴争缓缓敛眉,冷声开口:
“起来。”
沈念愣住,抬眸看着眼前的裴争,眼底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求情成功了么?
对方竟然让她起来?
“臣女——”
“孤让你起来,没听到么?”
接着,裴争又对殿外吩咐了一声,
“长戈,停。”
一声吩咐后,耳畔再无沈瑜的叫喊,沈念知道裴争已放过沈瑜,起身冲出殿外。
待瞧见沈瑜虚弱地倒在地上后,她心疼到全身颤抖,呼吸急促,强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扑上去,将他抱在怀中,
“阿瑜!”
听见沈念的呼唤声,少年缓缓睁开双眸,看到她额间的伤和泛红的眼尾,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阿姐,我没事,你莫要哭。”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胳膊腿全在呢,不过是挨了几棒子而已。”
沈瑜试图支起身子,却因为扯动到伤口,皱眉嘶了一声。
“阿瑜莫要动。”
沈念擦了擦眼尾的泪水,柔声继续道:
“阿姐不哭,阿瑜乖,阿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就像是儿时那样,哄着哭闹的沈瑜。
然,这一切皆被站在一旁裴争看在眼中,他养在身侧的玩物竟展露出他从未见过的一面,看向沈瑜的目光蕴着似水温柔。
见状,他眸色在顷刻间幽暗几分,盯着沈念慢慢敛眉,嗓音中压抑着怒意,
“长戈,送他回沈府。”
眼看着沈瑜被长戈抢走,而沈念一人完全不是对手,“阿瑜!你们莫要动他!”
小姑娘发了疯似的将沈瑜护在身后,长戈不敢对她动粗,只等在原地,迟迟未有动作。
裴争上前攥住沈念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
“沈念,孤派人送他回府!”
一声呵斥,沈念才慢慢缓过神,愣在原地看着沈瑜被带走,她身子瘫软下去,再度跪在地上,
“殿下,今日阿瑜擅闯太子府,是他的错,臣女替他谢罪。”
“若是殿下还未气消,就拿臣女出气吧。”
她已放下尊严,苦苦哀求,
在裴争面前她从不敢反抗。
今日为了阿瑜是第一次敢顶撞。
“拿你出气?”裴争目光冷漠到极致,显然一副轻视的模样,“孤如何拿你出气?”
语毕,男人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睨着她,唇角动了一下。
“用你的身子么?”
两人对视,沈念微微垂眸,颤着声音回话,“臣女不敢。”
“嗯?你不敢?”
裴争不耐烦甩开小姑娘的脸,因她刚刚已被折腾的没了力气,而今轻而易举被推倒在地。
头上的发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姑娘青丝倾泻而下,几根发丝飘在颊边,如同被风雨摧残的娇花,破碎而凄惨。
男人继续道:“沈念,你同孤不过是为解蛊睡了一次而已,真当孤对你的身子感兴趣么?”
“谁给你的自信?”
对方口中的话,无疑是将沈念的尊严毫无保留地践踏在地。一时之间,惧怕,厌恶,羞愤……一起涌了上来。
沈念娇弱的身躯,随着呼吸而颤抖着,“殿下放心,臣女绝不会有歪心思。”
她自始自终都没对裴争抱有过旁的心思,从得知共中情蛊到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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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府,从来都没有过。
她只想解蛊后嫁给爱她,敬她的宋淮之,平淡一生。可为何对方总是认定她对他有歪心思?
只是因为他身份高贵,她就要攀附么?
“孤希望你说到做到。”
两人眸光对了好一会儿,一个不屑藐视,一个畏惧厌恶。
几息后,裴争的目光才移开,不再看向她,旋即起身离开。
“臣女恭送殿下。”
直到耳畔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沈念才缓过神,从地上站起身,冷汗早已浸湿后背。
怕到极点。
*******
夜里,裴争处理完奏折后,脊背靠在椅子上,回想着白日里沈瑜擅闯这件事。
沈念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倔强与不甘。
没想到小姑娘竟对他起了反抗的心思,是他对她太好了么?居然让她不再怕他了。
这种感觉萦绕在心头,他彻底起了征服的欲望,沈念不过是他养在府中的玩物,玩物怎能反咬主人?
所以,她得治,
且要好好治一治。
夜风拂过,轻轻吹起男人的袖袍,他忽地抬了抬手指,
“长戈,传暗卫。”
“是!”
不过片刻,暗卫快步入内,俯身行礼,“属下见过殿下。”
“事办得如何?”
暗卫身形明显一晃,而后跪在地上,回应:“回……回殿下,属下这半月来,已访遍各路名医,皆未寻到解蛊之法。”
“没寻到?”
裴争缓缓起身,走到暗卫身前才停了脚步,目光凛冽盯着他,良久后,踹了他一脚,
“废物!”
“一群废物!”
那一脚正踢在暗卫的肩头,迫使他向后滚了两圈,
“是,属下废物!属下废物!”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太子动怒,不止眼前的暗卫吓得发抖,就连一旁的长戈也是战战兢兢。
求饶声响彻殿内,裴争背过身去,阴沉沉站在那里,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江南呢?”
“可有查到沈念与江南那厮有何关系?”
提到江南时,肉眼可见男人脸色越发深沉,眼里的杀意就快要溢出来。
“沈姑娘倒是没查到什么消息,只不过早年沈国公倒是与怀王殿下关系匪浅,”暗卫忐忑出言,“还有…殿下,属下今日刚探查得知…陛下近来有意召怀王殿下归京。”
暗卫说完话后,殿内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仿若在一瞬间凝固。
冷得让人浑身发抖。
片刻后,裴争轻嗤了一声,再度开口:“他还敢归京?”
他的笑令在场的所有人皆毛骨悚然,
尤是长戈,他对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再了解不过,他刚刚的笑,分明不是笑。
而是,想杀人。
“好啊,等孤的弟弟回京,孤定要好好招待他。”随后他抬了抬手,“下去吧。”
写罢,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将纸张拿在眼前欣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烛火幽幽之下,站在一旁的长戈好奇抬眼望去,而就在他看清宣纸上的字时,害怕地咽了口吐沫。
只见那宣纸上,写着五个大字,
沈念,沈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