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病柳折腰记 > 61. 火焚
    萤萤星光点缀,悬挂天际,时不时眨眨眼,盼地上的人一夜好眠。


    青帐之下,熹微晨曦挥洒入内,床上男女还在熟睡。


    一夜过后,两人睡相都还算安分守矩。


    宁弈是被一阵又一阵的痛意惊醒,将他从安宁的睡境一把扯回现实。


    宿醉的感觉格外难受。


    他抬手撑起额头,睁眼后看着明显与自己卧室不同的房间,大脑一瞬间发白,他转动眼珠,蓦地起身,侧眼发现沈荜在自己身侧那一刻表情微动。


    这时,连什么头痛都不管不顾,有些慌乱且狼狈地看着满间屋子,努力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记得昨日自己亲自进宫给沈荜送解药,就算是喝了点酒,明明冒着寒风已经清醒不少,却还是没撑过那一阵后劲。


    没想到醉得不省人事,好像还酿成大祸,终归怕自己真的对沈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今日本要出征西北,思及此,再也耽搁不得,轻手轻脚下床,正整理凌乱的衣着,正抚正腰前的玉带配饰。


    没想到在此之间,女子却被他这番动作惊醒,她揉动惺忪睡眼,强迫自己睁开眼,声音微哑道:“你醒了?”


    宁弈有些局促,不自在道:“嗯。”


    “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请辞.....”


    沈荜一手拉开衾被,打了个哈欠道:“放心罢,昨晚上你什么也没做。”


    哪想到她看透了他的窘迫,直言不讳像是说着什么无伤大雅的事,语气里颇有些戏谑和调侃。


    宁弈僵硬难耐的背脊顿时放松,但明显松懈过早,沈荜在他身后问道:


    “我问你,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女子夺声再入,语气严肃,她绝不相信那个伤口是兽苑时留下的,反而在她的观察之下,下定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那竟是一个受伤不久的伤口。


    宁弈到底在隐瞒什么?


    谁知被质问之人听言后不答,抬步就走。


    “我只问你这一次,你要是敢一言不发走出去……”沈荜语气更加决绝,“从今往后,你我就当是不曾认识过彼此。”


    仅仅这么些时日来,沈荜在宁弈面前说过不少狠话,诸如她会恨他、讨厌他、不想见到他之类的话。


    但那些终归是赌气时脱口而出的话,不比现在,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的逼问。


    宁弈背对着她,袖间的掌心捏紧,像是要将指骨捏碎,他毅然转身走向沈荜,将低他半截的女孩拥进怀里,语息缱绻道:“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他看不到,怀中之人有些失望地闭眼,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对她坦言。


    半响后,宁弈松开她,指尖想要擦过沈荜面庞,却被女孩偏头躲开,悬在空中停滞。


    他笑了笑,罢了,于是转身离去。


    ……


    这一次,沈荜没有像从前那样说难听的话,或者大喊他停下,而是放任他离开,已经在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那种感觉,既心痛,又难受。


    宁弈出殿后对着守卫宫殿的侍卫说了几句后,谢影前来禀报出征准备事宜已经妥善,只等他一声令下随军出发。


    他点点头,回望看向殿后,与沈荜遥遥相望,两人的眼眸里都带着别样的情绪,不舍、纠结、痛苦反复纠集。


    待他走后不久,沈荜软着身子瘫在地上,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骤疼,尽管一遍又一遍的捶打也无济于事。


    也才不久后,银翠进来替沈荜梳洗,她对着镜子看向沈荜那张形同槁木的脸,想开口说着什么,但也生生憋了下去。


    沈荜淡淡道:“下去罢。”


    那语气是银翠从未听过的,她只能放下手中的玉梳离开,留沈荜一人在殿内。


    出了殿外没多远,却听见两位宫女低语议论。


    一个瘦瘦的宫女手中端着托盘,盛放一碗汤药,她语气窃窃道:“听说宁大人昨夜宿在公主宫中。”


    “岂止啊,说起来,咱这位宁大人近日没少往皇宫跑,大多数时候都是奔向长宁宫……。”另一个宫娥话中有话,探着身子疑问道,“他们难不成真像前朝民间议论的那样,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要我说啊,都这样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话也算是坐实了。”


    那个宫女点点头,看向瘦瘦的那女子道:“姐姐,你端的可是什么?”


    “别提了,这是太医院差我送给公主的汤药,本来作夜就应该送来的,这不是宁大人在殿内没有人敢打扰,就只能赶一早送来。”


    “公主的药不都是固定了时间送吗?这一大早喝什么苦药……


    那宫女越想越离谱,甚至开口道:“该不会……该不会是避子汤罢……”


    银翠终于听不下去,她岂会不知宁弈做的一切是为了谁,也知道这碗药一大早稀罕送来是为了什么。


    她上前一把抢过那个瘦瘦的宫女端着的木盘,骂道:“好没规矩两个蠢东西!竟敢妄议主子,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那两个宫女认出这是长宁公主宫中的大姑姑,被人逮住说闲话后也没理,连忙磕头认错:“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姑姑饶命。”


    银翠气得懒得和她们废话,原走出两步,后又折回来,那两名宫女已经颤颤巍巍站起来,低着头不知所措。


    她稳稳地端着盘中汤药,腾出另一只手啪啪扇了那两人一人一个耳光。


    随即返回去了。


    银翠回到殿中,看沈荜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缓步上前道:“公主,太医署送来的汤药,趁热喝了罢。”


    往日的确是食后再饮药,近日却是一早上就把药送来了,沈荜心情不佳,也没问什么,端起碗来一口饮尽。


    “好苦,为何药中腥味如此重?”


    沈荜眉头紧皱,这次喝的药比往日的更苦,还有一种生锈的腥味,叫人闻了难受,吃了反胃,她强忍着勉强下肚。


    银翠支支吾吾道:“应是徐太医换了方子,公主慢慢适应就好。”


    沈荜捏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间,忽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公主!”


    银翠道:“流雨!宁大人放你回来了?”


    流雨点点头,将她今晨被送回皇宫的事情来龙去脉说给沈荜听,谁知沈荜听罢后道:“流雨,从今日开始,你就别留在长宁宫中了。”


    流雨不解道:“公主这是何意?公主是觉得流雨不是你手中的一把好刀吗?”


    “并非如此。”沈荜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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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我是要你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要你即日起,去保护陛下的安危。”


    ……


    宫外千里之远,郊外已经下起了小雪,白茫茫一片缭乱人眼。


    一个围场内,百米之外,是个草靶纷纷被射满铁箭。


    布日古德沉腕搭箭,瞄准箭靶子射去一发,直中草靶真中心。


    一边中年男人拍手称赞:“大王子殿下的箭术果然厉害。”


    布日古德哼笑一声,并未将他这句恭维之话放进心里,反而道:“过誉。”


    他收起仅存的耐心道:“你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为何还没有消息传来,宁相这样做,不怪我质疑你的忠心。”


    对面正是熟悉的面孔——宁策吾。


    他的确还没死,当初被追杀至敬天崖后,他与随从骑马一跃而下,结果挂在崖间枝桠幸存一名,但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实在过大,树枝难以承受就快要断了,是那名随从主动放弃生的机会,跳下深不见底的崖底,这才换他一条命。


    那位随从说出了千千万万死士说出的话:“主上,好好活下去,替陶公复仇。”


    后来他想办法到了崖底,发现人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痛心疾首之极换了两人的衣裳,将死尸抛进湍急的河流,以此迷惑齐悦军。


    活到这么大把岁数,宁策吾从不认命,他既然大难不死,那就是天命在他手,必定牢牢抓住。


    “大王子稍安勿躁,所谓‘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安心静候即可。”


    布日古德不置可否:“只怕等来等去,只等到你的长子铲平我厥然大军的消息,你最清楚,他有这样的手段。”


    宁策吾不答,忽发笑,目色幽微道:“那更需要抓住他的软肋才好。”


    ……


    这一日,更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长宁宫中的守卫已全部撤走。


    沈荜一切照旧,她不仅是为了将流雨支走,更希望此后多她一人保护沈昭的安危。


    银翠伺候她入睡后,黑漆漆的屋内响起一道女声:“银翠,你下去休息罢。”


    从前银翠都是陪着沈荜睡着后再走的,她对沈荜这一异于平时的行为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她心情不好,不想有人打扰。


    深夜入定,银翠退下后,辉煌宫殿上,檀木为梁,范金作础,大殿中肃穆寂灭。


    剩下正常值夜的小太监靠在柱边打着盹,脑袋一耷拉闭着眼睛。


    不时之间,却被一道大力打晕。


    宫中可以感受到的仅仅沈荜一人的气息。


    她赤脚下地,将殿外尚未吹灭的蜡烛捏在手里,靠近轻易燃起的帷幔,火舌舔动,闪烁在她的脸颊,衬得她无比平静理智。


    顾洵言在外率领羽林卫站岗,带着亲信进内。


    “公主可都想好了?”


    “从今日起,齐悦长公主已死。”


    他点点头,挥手示意将一具女尸摆入殿中,下令一干人等退出宫中。


    临走之前,沈荜忽想到什么,她转身朝着熊熊大火走去,从内殿拿出一个盒子后才在顾洵言的保护下逃离。


    待到那一小官宦醒来,滚滚浓烟蔓延窒息。


    他捂住口鼻道:“走水了!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