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迷迷糊糊睁眼,天微微亮。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起来。
江策长臂一伸,直接勾着她的腰一起滚进床内:“天都没亮,起这么早干什么?”
薛婵想要推开他。
江策直接给她拱到最里头,手脚并用地缠上去。
未果。
她只能把脑袋探出来,吸了口气:“事情多着呢,你也该起了。”
“我不我不我不。”江策拒绝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薛婵被他缠得动弹不得,只能偎在一处赖床。
等眯了不知道多久,起了阵轻轻的敲门声,她伸手去推埋在肩窝的脑袋:“起来!”
“不要!”
薛婵直接捶在在他身上:“你再不起来就别想和我睡。”
江策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放下腿,翻身坐在床边一脸不满。
薛婵也坐起来,伸脚踹了踹他:“我要下去,别挡在这儿。”
他不情不愿抱臂挪了挪。
薛婵穿鞋向外头道了声:“进”
江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抱怨:“这才新婚第一天,你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薛婵被这话一噎,张张嘴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就只轻凝眉安抚他:“没有的事,你别想这些。”
江策抱臂弯腰凑近:“真的吗?”
薛婵盯着他的眼睛,想了想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患得患失......
“闭嘴,不许说!”江策立刻捂上她的嘴,认真开口,“日子还长,咱还有的是尝试的机会。”
薛婵没应声,只抿唇笑。
江策恶狠狠道:“快给我说好。”
她忍了忍笑,眨眨眼,点点头。
江策知道她是在敷衍,奈何云生等人已经进来,便只能放开薛婵。
两人洗漱,几个丫头都围着薛婵梳头。
发髻梳了一半,她又想起江策,刚还想说让人去帮他梳头穿衣,一身穿戴齐整的人就从屏风后头出来了。
江策挤进来,在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往薛婵头上簪。
“这个好看,簪这个。那个也好看,簪那个。”
薛婵从镜子里看他和初桃云生认真比对首饰,笑道:“你的头发谁给你梳的?”
江策皱着眉摇头,一边挑了根珠簪,一边回答她:“我自己梳的呀。”
“你还会自己梳呢?”
他把下巴一抬:“那当然,从前和郑少愈他们没少离京去游学,次数多了就自己学会了。后来去从军,更是亲历亲为了,这又算什么。你就算把我丢山里,我都能活得好。”
薛婵看着发髻上被簪了朵鲜妍芙蓉,正要侧头看其他发饰,镜子里被一张脸笑吟吟的脸占了一大半。
“怎么样,我梳的好看吧?”
她都还没来得及回答,江策就自顾自答道:“你好看,我也好看。”
初桃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带起一群人笑。
江策毫不在意,他是真的十分满意。
薛婵低头笑,认真应他。
“好看的。”
两人打扮得喜气洋洋往颐安堂去奉茶见礼。
走了多久的路,江策就和她说了多久的话。
等到了颐安堂外头,齐老太太身边的绿盈见着两人来立刻笑着引他们入内。
武安侯府本家在凉州,而武安侯这一支战死的战死,病逝的病逝,长辈并不多。
齐老太太坐上,随即是淡淡含笑的郁娘子,再就是一侧的江世羽,再往下便是江籍夫妇与江遥了。
绿盈放下软垫,两人叩首而拜,各自奉茶。
云生初桃向几人送上提前备好的见礼,齐老太太和郁娘子也依次给两人添了喜。
“好啦,起来吧。”
薛婵敛裙起身,江策伸手去扶她,借着袖子悄摸摸捏了捏她的手指。
她低着头,悄悄瞪了他一眼。
“咳咳”郁娘子掩唇咳了两声。
薛婵微微红脸,江策把腰一挺笑得灿烂。
齐老太太不禁笑道:“都成家啦,还笑嘻嘻的。”
江策却笑:“笑得好看,才好讨人欢心呀。”
薛婵低下头咬牙,恨不得踹他两脚。
屋内众人纷纷笑。
拜了齐老太太和郁娘子,其次便是江世羽。
他饮了茶,笑道:“泊舟,如今可不比往日了。”
江策挑眉笑道:“那当然了。”
依旧是奉茶,红包。
等到江籍郑檀二人面前的时候,江籍还没把见礼完全拿出来,江策已经伸出手讨了。
江策笑嘻嘻:“多谢”
江籍恨不得给他一白眼,但是他忍住了,把准备好的礼给了薛婵。
薛婵倒是有些意外,结果郑檀又加了一份礼进来。
她和江策对视一眼,看云生初桃端着那沉甸甸的礼。
两人想说些什么,郑檀却笑:“别推辞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更何况,估计很长一段时日都需要弟妹帮着我打理家事了。”
薛婵和江策今早也知道了,郑檀目前已有近三个月身孕。
老太太笑道:“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因着江策成婚,武安侯府长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郑檀有孕,更是喜上加喜。
颐安堂内其乐融融。
江策伸手戳了戳江籍:“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不早说?”
江籍道:“四娘说了,你们成婚才是最要紧的喜事,并且也是想等着过了头三个月稳固些再告诉你们的。”
“那我该备贺礼才是。”江策摸着下巴琢磨。
江籍笑了一声,道:“贺礼的事等七个月之后再说吧,你如今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你自己新婚。”
“我当然知道了。”
因着双喜,齐老太太便把人都留在颐安堂一起吃了午饭。
即使加上薛婵,这一家子人仍旧不多。
然而薛婵家的人更少,早年的时候是四口人,后来变成三口,再最后就是薛承淮和薛婵两个人过了很多年。
等到出颐安堂,两人走在游廊上。
“唉......”
江策走在她身侧:“怎么叹气了?你不高兴吗?还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薛婵微微垂眼,踢走一块小石子。
“我没事,只是有些想我爹了,也有些想怀珠了。”
成婚是高兴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是欢愉的。只是回过头来想,已经另有一个家了。
江策轻轻牵上她的手:“三日后咱们早些归宁,你要是想见就回去见,或者请上门来做客也行。”
薛婵轻轻点头:“嗯”
两人肩并肩,一起回去了。
进了屋,薛婵和江策就坐在罗汉床前,面对面,眼对眼。
原本因为要奉茶见礼,所以一大早起来有事情做。
如今一下子闲了,还有些不大自在。
江策站起来,和她挨坐着。然而薛婵往旁边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
这突如其来的疏离让人错愕,他问她:“你怎么了?”
“也没什么......”薛婵一开始摇头,思索了片刻后又立刻垂着眼道,“就是,一下子有些不大习惯,感觉有点尴尬。”
按理来说该看的了,该做的做了,原本没想的也干了。
薛婵有些摸理不清思绪,只觉得可能是矫情吧,她转过身想和江策解释。
江策却摸了摸脸,有些不大好意思。
“其实,我也有些不大习惯。但是我又怕说出来,表现出来你不高兴,都装一早上了......”
薛婵见他低着头,别过脸,一拳一拳捶在一旁的小蝴蝶枕上。
她往江策那边挪了挪,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江策转过脸和薛婵对视上,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现在想想,怪羞人的嘞......”
“或许,多来几次习惯了就好了吧。”
虽然屋子里只有两人,甚至整个屋子里因成亲而贴的喜,挂的彩都没有撤下来,俨然昭示着他们是新婚夫妻。
江策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只咽了咽。
他飞速亲在薛婵泛红微烫的脸颊上,随后立刻低下头去搅袖子。
薛婵直接伸手掰过他的脸,轻轻在唇上落下一吻。
“还尴尬吗?”
江策眨眨眼。
“还是有点。”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怎得,突然间都扑哧笑出声。
“啊,我还没把喜团年年它们都抱给你呢,你等我一会儿。”
江策飞速出门,又飞速回来。
左手抱猫,右手抱兔子,肩膀上还立着只雀。
“这是喜团,你去年来侯府拜寿的时候就见过了。”
“这只兔子,你还记得它吗?”
薛婵把那只兔子抱起来看:“这是之前你在积香寺后山捡的那只?”
“对呀对呀,就是它,我给取了个名字叫年年。”江策立刻点头。
薛婵摸了摸年年,它也乖巧地卧在怀里:“几个月不见,都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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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了。”
“绿眉还在马厩里,你也认识,我就不专门拉过来见了。”
“还有它,你也见过了。”江策指了指肩膀上的那只鸟来,“它叫蓝羽,是只鹦鹉。”
蓝羽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歪头看薛婵。
薛婵伸手去摸了摸它,笑道:“我认得,上次你来积香寺找我,它当的传信使。”
“蓝羽,你会说话吗?”
蓝羽眨眨眼,扑棱着翅膀飞下去一爪子踩在喜团脸上:“叫爹,叫爹。”
薛婵怔愣了一下,旋即抿唇忍笑。
“不是我教的......”江策脸爆红,一把将蓝羽薅走,指着它质问:“你哪学来的?”
蓝羽又开口:“二郎是大笨蛋。”
江策:“......”
他就知道,郑少愈上门拐蓝羽又还回来没安好心。
“不许骂人!”江策戳了戳蓝羽的脑袋。
蓝羽直接从他手里飞出来,一边往窗外飞一边叨。
“二郎是大笨蛋。”
“二郎是大笨蛋。”
“二郎是大笨蛋。”
薛婵抱着年年,笑倒下去。
江策抱着喜团,不禁皱眉问她:“有那么好笑吗?”
薛婵咳了咳,坐直身,略过话题,抱着年年在屋子里走走看看。
说起来,这是头一次打量这间屋子。比起原先她的屋子要大上很多,甚至把她带过来的那些东西摆下了还是挺空的。
桌上还有一些别人送来的贺礼,尚未规整。
江策打开了一个盒子,里头是满满一盒未经雕刻的宝石。
薛婵惊讶了一下:“哪家人这么豪气啊?”
“我曾经去过北疆,与靖安节度使的大公子桓澈曾打过一次架,因此相识,结了个好友。”
“靖安节度使......”
薛婵也听说过,第一任的靖安节度使本是边陲异族,静安节度使是开国臣于大梁的其中一支,忠心治理北疆稳定安宁,太祖钦赐桓姓,又封节度使镇守北境,允许节度使一职世袭。
桓家感念太祖,世代忠勇,镇守北疆百年来战死了无数桓家人才换的如今北疆太平。
薛婵一抬头就看见书案后头的那面墙架着一把刀。
她将年年放在书案上,走到那刀前看。
江策窜过来道:“这原先是我放刀枪的地方,想来是他们忘记把这刀收走了。”
薛婵道:“收走做什么?”
江策道:“我是想把这里留给你平日里写写画画的,它放在这儿多不好。”
“我觉得......”薛婵从他手里取过刀,“挺好的。”
“你小心些,这刀利着呢。”江策见她很有兴趣,只柔声提醒。
“锃!”
薛婵将刀拔出刀鞘。
刀身平直,刀尖则为窄而略翘的圆弧。线条流畅疏朗,刀光冷澈。
江策盯着薛婵的神情变化,起初好奇,拔刀平静,看刀认真。
“这刀.....”
她抬起头笑意直直撞进江策眼中:“这刀很漂亮。”
江策道:“这是杀人的武器。”
薛婵道:“我还是觉得它很漂亮。”
江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他笑着摇摇头,给她解释:“这是雁翎刀,也我父亲的遗物。”
他这样说,薛婵又再一次细观那刀,轻声道:“刀好,名字也好。”
薛婵把刀收回刀鞘,郑重地放回刀架上。
“你别拿走了,就放在这儿吧,我挺喜欢的。”
“好”
“说起来,我还有没跟你介绍的咱俩的家呢。”
两人又从屋子里逛到院子,他指着那个秋千:“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打秋千,不过还是制了这个秋千架。你想玩儿的时候就可以让我,或者你的丫头陪你玩儿。”
“现在就玩儿吧。”
薛婵拉着他一起坐在秋千架上,两人就在午后秋光中慢慢晃秋千。
一边晃,江策一边给她指院子里的东西。
“廊下挂着蓝羽的笼子,那是喜团和年年的爬架,那个石缸里头养着鱼。芭蕉是我小时候种的,院墙外头是有一架蔷薇的。虽然现在都谢了,但是春天开花的时候很好看的。”
薛婵摸着年年低头笑,很是温柔。
“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江策和她凑得近了些,也轻声。
“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