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随着时间慢慢变瘪,孙最悠悠转醒,睁开眼盯着天花板适应了一会儿光线。


    房内安静空荡,白蓝色调没什么活力。


    动了动脖子,由于长时间平躺身体僵硬,那些被麻药掩盖的疼痛也就此出现,如蚂蚁般吞噬血肉。


    他想找应溪的照片。


    仅用眼睛看了一圈没有发现。


    他明明记得自己紧紧攥在手里不让小辫男抢走。


    胳膊有些麻,孙最试图动一下,察觉到上面的重量。


    略微抬头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姑娘。


    “你……”一开口声音沙哑。


    意识到她在休息,孙最没再说话,躺回去望向天花板。


    视线逐渐模糊。


    应溪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病好了吗?到底谁那么欠告诉她自己受伤的!


    孙最在心里寻找罪魁祸首,完全没意识到身旁的姑娘已经因为他的动作清醒。


    “你醒了?”


    得到护士的准许后应溪就守在床边,连夜赶路的疲惫在安静安全的环境下袭来不小心睡了过去。


    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软糯,那是孙最只听过几次的音色。


    喉结翻滚几圈,他嗯了声。


    目不转睛盯着她,嘴唇张张合合,最后问了一句:


    “饿不饿?”


    应溪摇头,站起身替他掖好被角,这个动作让她的发丝自然垂落,几缕落在孙最的脸颊。


    痒痒的又带着迷人的香气。


    孙最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这个信号被应溪误以为口渴,赶忙从饮水机接了杯水扶他坐起来。


    “多谢。”


    “没事。”


    几天不见两人客气了许多。


    孙最不知道能和应溪找什么话题,应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


    应溪来得及身上只穿了件薄外套,风尘仆仆一路气色不算好。


    孙最看在眼里下意识担心,责怪起来:“他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来?”


    “谁?”应溪不明白以为他在说楼里,嗷了声说他要陪女朋友。


    “他们也好久没见了正是黏糊期。”


    这句话到孙最眼里变了味,他不知道应溪说的是楼里和陈妍,那个“他”指的是井言裕。


    一想到应溪以极为平静的语气说出他去找了小三,孙最心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气的他从床上坐起来,扯到了伤口。


    “嘶……”


    “怎么了?”动作吓了应溪一跳,她站起来手停在他腰腹两边,要伸下去时才记起二人话还没说开。


    又讪讪收回去。


    孙最躺会床上,恨铁不成钢盯着还把视线放在腰腹的姑娘,咬了咬牙:“你就那么喜欢他?”


    应溪不懂:“谁呀?”


    “井言裕啊,喜欢到他出轨也没事。”


    应溪这才知道他误会了,想到这是坦白的好时机,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


    砰地一声孙最又尝试坐起来被疼痛嘞回去,应溪无奈,两只手撑在他身侧警告他不能再乱动。


    “你得快点好起来。”


    听着姑娘发软的语调,全身疼痛渐渐消失,孙最缓了下力气,问出口:


    “他强迫你了?”


    “强迫什么?”这话怎么越谈越糊涂。


    “像我一样追你不择手段,到手后始乱终弃?”


    他倒给自己做了精准评价。


    应溪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井言裕的世界里,抿了抿唇想解释两人没关系,就听见他握着拳砸向床板。


    一副懊悔样:


    “我查了他的家世以为是个乖的,谁知道……”


    把应溪交给井言裕之前,孙最派人查了井言裕所有的底细,是个清白的人,名声也不错。


    可谁知道恋爱起来是这么个玩意。


    怕他再伤害自己,应溪抓住他的手,慢慢掰开牵住,在他自责的眼神下弯弯唇:


    “我没和他在一起,我拒绝了的。”


    “那你来做什么?”


    本以为他听了会开心,可平复下情绪的孙最静静看着她,语气变冷:


    “那你跑来沉京做什么?”


    不理解他怎能突然变凶,应溪有点委屈,又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咬了咬唇。


    她本来就害怕孙最凶凶的长相,在新疆敢撒泼也是站在了道德制高点,秉持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的。


    而现在应溪想和他长长久久,心里的恐惧又一次出现,委屈的直扁嘴。


    “看你啊。”


    “用不着你看我。”


    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孙最把头偏向另一侧,留下固执的后脑勺。


    冰冷的赶人:“你工作那么忙就别请假了,早点回去吧。”


    他还没处理完高利贷的事,不敢想象如果发现应溪在沉京会做出什么。


    应溪又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气的直跺脚,恨他是块木头又恨自己没有勾人的本事。


    好半天吐出三个字:“不回去。”


    怕嫌力度不够,又加了个字:“就不回去!”


    背对着她的孙最闭了闭眼,没想到她还耍起了小性子,和自己恋爱的时候都没有。


    为了可怜他就这么努力吗?


    身后传来不规律的抽泣声,孙最一惊,回头发现刚才还笑着的姑娘哭成了泪人。


    发现孙最在看她,没什么力度的瞪了一眼,学着他把脸偏向一边擦眼泪。


    很多时候在爱里总需要一个人妥协,而孙最就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会对应溪妥协的人。


    她希望自己不要缠着她,孙最做到了。


    她现在又希望自己不要赶他走,孙最同意了。


    “留下吧,等你可怜我可怜够了再走。”


    挺好的,孙最给自己催眠,受个伤还能得到应溪探望也值了。


    应溪捕捉到他话里的奇怪,停止哭泣,眼泪挂在脸上悬停:“什么叫可怜够了再走?”


    孙最好心解释:“你不是因为可怜我才来的吗?”


    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应溪讨厌自己是她亲口说的,就算死了也不和他复合也是她说的。


    她对孙最的厌恶已经到喘口气都嫌烦的程度,横跨半个中国来看他不是因为可怜还能是什么?


    经过许多事后孙最已然不再相信自己有被爱的可能,那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终是沦落为路边可怜的流浪狗。


    站在垃圾桶边只祈求人的可怜。


    意识到这点后应溪又气又心疼,这根本不是孙最!


    真正的孙最应该扯着唇和她闲聊,偶尔逗她一句说是不是要和我复合。


    哪儿是现在这个自卑的男人。


    “你真是……”应溪想骂人硬生生忍住了。


    男人认真分析的神色和语气都令人心生恼火,应溪忍不住捏了捏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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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舔了下嘴唇,眼一闭心一横对着那张还振振有词的嘴吻了下去。


    接触的那一刻感受到对方僵硬,应溪怕碰到他的伤口,没敢真的爬在他的身上。


    双手捧起孙最的脸,一点点啄着。


    她没有主动经验,接吻也不太会,就凭下意识的直觉进行。


    身下的人僵住,完全没有回应。


    “你……在做什么?”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应溪没理,伸出小舌在紧咬的牙关外细细舔舐,对方不允她也不急,两瓣唇上下如吃果冻般吸吮。


    很半天,等她亲累了,抬起那张红透的脸不满地瞪了他一下,唇瓣还残留着津液。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孙最快要疯了,他对应溪从来都没有一点抵抗力,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浑身僵硬,刚才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因为疼痛而暂时损伤功能的东西也由此活了过来。


    “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暗哑,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眼神在应溪脸上四处张望,足以显现出动情已久。


    可他还耐着性子问应溪什么意思。


    “我不需要这种可怜。”


    他不愿意承认那个想法,怕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应溪快气疯了,张开嘴在他锁骨处狠狠咬了口,趁对方闷哼的功夫撕掉他的病号服,自己坐在他的腿上脱掉衣服。


    里面是一件塑身吊带。


    “就是这个意思。”


    这绝对是应溪人生中胆子最大的一次,在单人病房里,对着受伤的孙最。


    她附过去不太熟练地摸索,孙最还是不敢相信伸出手制止动作。


    “应溪,你给我个准话。”


    “没有准话。”她讨厌孙最现在婆婆妈妈的性子,没有以前一点儿强势。


    双臂承载两侧,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做还是不做?”


    孙最还在坚持自己的问题,拧着眉,眼角发红:


    “你给我个准话,到底什么意思。”


    被磨得没脾气,应溪亲了下被自己咬红的锁骨,给出霸王条款:


    “做了就复合。”


    孙最眉毛一挑:“不做呢?”


    “不做就等你好了再做。”她回答。


    触及到孙最落下的眼泪,应溪被传染扁了扁嘴跟着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我还……还骂你。”


    她什么都不用说,孙最也懂是自己的过往被发现。


    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姑娘,也不管腰腹被压痛。


    从应溪哭的那一刻开始什么痛都比不上心痛。


    “乖,没事的,我这不没事吗?”


    他笑了下,摸着应溪的头耐心哄着,蓝白色调的病房突然变得五彩缤纷,温馨起来。


    “别哭了小祖宗,心疼。”


    提到疼,应溪弹起来,动作带到了他的伤口,没忍住嘶了声。


    “对不起。”她脸上还挂着泪,红扑扑一片,手摸上缠了纱布的腰,又想扁嘴。


    “你这样,还能做吗?”


    应溪打起退堂鼓,反正他好了再做也可以,左右目的都是复合。


    “能做。”孙最伸长手臂把人捞回来,捏着人的下巴亲吻,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白嫩的颈侧,狠狠吸了口香气。


    略带诱哄的拉住应溪的手向下走。


    嗓音魅惑:“不过需要宝贝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