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直接给她转账。”


    林放不理解,二十一世界第四次工业革命,他怎么会用上个世纪淘汰的老土方式给女孩打钱。


    提及此事,孙最挠了下头,面带苦涩。


    声音明明是清冷的,却夹杂着一些羞赧:


    “她不回我消息。”


    “多久不回你消息了?”林放心里涌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现在是2020年一月,距离他第一次打钱过了九个月。


    如果孙最九个月没有转变打钱方式,不就意味着那个叫应溪的姑娘不理他了九个月?


    “从我出国到现在。”孙最没察觉到什么,打开聊天记录和他看,每天的早午晚安和各种趣事分享。


    而对方从没有回一条。


    眼前的男人盯着人的头像笑着,林放心里震惊,忍不住说了人生第一句脏话。


    “兄弟,你的意思是说九个月没理你的人还是你的女朋友?”


    夕阳没有完全落下,一朵浓厚乌云滚滚而来,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出现在伦敦街头。


    雾蒙蒙的天气里,孙最没动。


    林放懂了。


    “靠,真大爷牛逼。”


    他又骂了一句脏话,也不管雨水打湿了衣服,站起来像看个新奇物种似的盯着孙最。


    “你知道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落魄的贵公子,但依旧有傲气恣意的资本,而现在你竟然连被分手了都不知道?”


    “现代情侣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天不联系默认分手,你这可不是三天是九个月啊!”


    饶是林放再情绪稳定,面对这个长着一张渣男脸心思纯的三岁小孩都甘拜下风的孙最时也忍不住爆粗口。


    “唉。”他踢了坐在椅子不吭声的男人,嘴角的嘲笑根本止不住:


    “你给她打过电话吗?”


    小雨绵延不断,长时间待在室外打湿了孙最的黑发,几缕黏在一起,露出被遮盖住的眉眼。


    他没了往日神色,睫毛垂下去掩盖里面的破碎。


    肩膀耸着,如同被雨打湿的花。


    嗓音也淡淡的泛着无力:“打了,她不接。”


    刚开始孙最以为开学她在忙,所以一直等待应溪的回电,等了一周后等不及回拨过去得到正在通话中的回答。


    孙最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承认。


    不管何时,哪怕沦落到当服务员,在夜店当保安,孙最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样子,可现在他在雨中与之共泣。


    “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没等林放问,他自己交代,捂住脸挡住掉下来的眼泪。


    “她想让我哄她,我那时候带着耳机和孙世江打电话没听到,等挂断后回头空无一人。”


    “那天很冷她穿的不厚,烤红薯没吃也不知道她饿不饿。”


    “她一定在等我的解释,可我当时……”


    当时被孙世江控制住,与外界断了联系方式,坐上去英国的飞机。


    雨势渐大,打在石板路作响,孙最再也忍不住,当着林放的面哭了出来。


    头埋在臂弯里,悲伤隔绝了雨水,满世界只剩无助与懊悔。


    林放在一旁忍不住摇了摇头,做出精准评价:


    “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后来林放回国,明知道被甩了的孙最还是拜托他往卡里打钱,附带一两句话。


    他问这么做是图心安吗?得到孙最的否认,说只希望这些钱有一天能帮助到她。


    那时候的孙最意识到打工无法致富,想到在国外过的风生水起的蒋书旗,利用她的名义跟随时代风向创办新能源公司。


    从满是酒味的包厢溜出来偷闲,孙最按着疲惫眉心,语气里是对情感的妥协:


    “要是能追回来,这就是彩礼。”


    “要是她结婚,这就是嫁妆。”


    他想在应溪的生活里留下点什么。


    再后来孙最借助敏锐的前瞻力把生意做大,在沉京建立公司,以孙老板的身份光明正大回到沉京。


    有了和孙世江抗衡的能力。


    尚林这两年一直忙于和孙世江挣家产,又要分出心思处理工作,很久后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儿子,打听一番后才知道过得很不好。


    抱着愧疚心里,她给孙最提供了沉京人脉,清理了孙世江派来的恶势力。


    孙最在沉京由此彻底扎根。


    出门在外人们不会再说他是孙家的少爷,而是毕恭毕敬叫一声孙老板。


    “其实最哥想去找你的。”


    袁子昀在一旁插话,为孙最消失七年做证明:


    “他回国第一时间去了学校,问了一圈的同学才知道你去了新疆。”


    “想订票赶过去,无奈公司还在上升期,离不开他的治理,这才又拖了三年。”


    知道内情的人都不会相信孙最去西北做投资,那么远的距离派个员工去轻轻松松,他偏偏亲力亲为。


    司马昭之心贴在了脸上。


    不过袁子昀不愿意承认他去找应溪,得知蒋书旗也在新疆,散布谣言掩盖真相。


    他对应溪在孙最艰难时刻的抛弃耿耿于怀。


    “抱歉,我并不知道。”


    应溪什么都不知道,事已至此她才发现自己对孙最的误解多么大。


    江忱西蒋书旗楼里袁子昀,几乎所有人都不想让她和孙最在一起。


    连她也是。


    她不敢想象孙最一个人是怎么度过那些无助的日子,又是怎样心怀爱意来新疆找她得到了一句我讨厌你。


    “我不知道。”


    这次换应溪来哭,眼泪从指缝溜走,滴滴答答掉在塑料饭盒上。


    挂着安静的走廊里,少女的哭泣显得突兀又那么应景。


    等哭累了林放递过来纸巾,和袁子昀同时靠在另一侧的墙上,透过玻璃看向里面沉睡的孙最。


    “对。”应溪想起来,抬起红肿的眼睛问他们:“孙最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不是站稳脚跟了吗?”


    脚跟是站稳了,架不住孙世江在沉京打拼了几十年,他一直没放弃除掉这对母子,在尚林那吃了亏后想起来孙最。


    “最哥手里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只要他在孙世江就不可能完全掌控孙家,最哥对他来说是颗定时炸弹。”


    为了不让炸弹爆炸,在孙最小时候孙世江就埋下了一大盘棋,利用美女把他的名声搞臭,给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生活,想着把人养废,自然而然能拿到股份。


    谁知道孙最是个既要又要的主,生活享受到了钱权也要,察觉到真相后开始反击。


    “最哥公司资金链一直有问题。”


    启动金是蒋书旗掏的钱,孙最只当技术入股,可蒋书旗的钱是江忱西的钱,对方看不得他们在一起,找了个理由收回投资。


    “那时候最哥刚回国,每天住在公司的隔间里吃泡面。”


    林放早就被孙最的人格魅力折服,毕业后拒绝大厂offer来到岌岌可危的公司打工。


    他也算最早和孙最创业的那批人。


    注意到那姑娘又要哭,林放心里无奈,好奇孙最那种散漫性子是怎么哄姑娘的。


    递过去最后一张纸巾,他继续道:


    “早上中午吃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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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晚上和投资商喝酒,有的人知道他是孙家少爷故意使绊子,为了拿到投资最哥跟条狗一样乞怜摇尾。”


    回想起那段艰难日子,这比林放早起去图书馆抢位子苦了一百倍。


    “后来他妈妈给了些投资勉强渡过难关,可江忱西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和孙世江一起打压最哥,他能这么快从新疆回来,就是听了江忱西的挑唆。”


    袁子昀适时补充,他和林放了解的方面不一样,对方只知道国外和工作上的事,而他还知道沉京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最开始最哥不知道是他做的,只当自己倒霉四处填补窟窿,这事也是前段时间和蒋书旗闹掰后才发现的。”


    提及蒋书旗,袁子昀站起身,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对应溪鞠了一躬:


    “我还要再和你说句抱歉,我不知道最哥和蒋书旗是假恋爱,他前段时间已经在大家面前澄清了,说不想你误会。”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孙最为应溪默默做了很多事。


    她靠在冰凉的座椅,情绪起伏过大的体温早就不足以暖热靠背,感受着后背的凉意,应溪觉得活了过来。


    “还有呢?”她知道还有。


    林放和袁子昀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对应溪的承受能力进行夸赞。


    “还有你家高利贷的事是最哥解决的,用的孙世江的人脉。”


    他早就明面和孙世江决裂,如今为了应溪再一次跨过界限,打破平衡。


    “对方经孙世江授意借此事骚扰最哥,把你家的债务堆到他的头上。”


    那有什么解决高利贷,无非是换了个贷款人。


    “嗯。”与其说应溪内心平静,不如说她已经疯了。


    眼泪哭干没什么力气,张张口让他们继续说。


    “后来也就是昨天,最哥借资金链问题骗孙世江自己要破产,趁对方放松警惕去税务局提交了偷漏税的证据。”


    孙世江恼羞成怒,让黑势力动手堵住刚下飞机的孙最,暴打了一顿。


    “那是暴打?”袁子昀不信,孙最送来医院时的样子让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牙酸。


    “明明是奔着要命去的。”


    肋骨两根,腹部刀伤以及轻微脑震荡。


    暴打要是有选择,看了伤口都得跑。


    有关孙最这七年消失的迷雾终于解开,两个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孙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林放需要去公司把关,临走前他看了眼没什么精神力气的应溪,叹了口气。


    这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不怪孙最喜欢。


    “应溪,其实孙最很爱你。”


    只是你看不见。


    他的爱不似性格般热烈张扬,反而腼腆的悄无声息,等你发现时已然平地起高山。


    “还有这个。”袁子昀也要走了,左右这里有应溪,孙最也有照料的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放在应溪旁边。


    “这是在最哥手里拿出来的,当时他紧紧抱在怀里怎么也不撒手。”


    医院的灯光是冷白调的,许是为了凸显科学氛围,坐在无人的走廊里,应溪拿过那两张纸,应该成为照片。


    上面贴了保护膜,沾了血渍,褶皱明显可以看出主人使了多大的力气。


    看清内容后,一滴泪悄然落在上面,溶解了血液露出那张腼腆笑意的脸。


    是应溪。


    两张照片都是应溪。


    一张是她留不住的全家福,一张是樘居十周年中奖者的合影。


    应溪又想起了公寓门上保存完好无损的贴纸。


    那些她自以为没留住的东西都被孙最一点点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