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捡到的书生变鬼王 > 3. 这是什么圣母
    粉香扑鼻,丝竹管弦之声盈耳。


    琉璃花灯从高耸的顶梁垂下,大堂亮如白昼。


    堂中央是座宽展的歌台,纱幔轻轻飘荡,众舞姬身着西域舞服,随曲调曼妙起舞。


    领舞一身金色首饰,臂钏灿然,璎珞项圈缀满彩色珠链。斜披络腋,彩帛飘飘。一把琵琶正舞得轻巧。


    面纱遮着脸,但仅凭一双清眸,便看得出,定是位大美女。


    只是这身形,比起寻常女子,明显精健有力得多,不似女子细腻柔软。


    倒是匀称流畅,从纤长的脖颈顺下来,隆起的锁骨,劲瘦的肩头,无一处不好。


    台下,众道长正浮瓜沉李,推杯换盏,谈笑得热闹。


    其中并无五大仙宗之人。


    仙门中人讲究清高避世,尽管背地里同红尘商人钱权来往交易得火热,但明面上,仍要做足不慕荣利的姿态。


    因此,盛员外所邀,也只能是些仙门的镶边角色。


    胥绾春手脚并用,疾速穿梭在黄花梨木桌下,一双双皮靴之间。桌上糕饼蜜饯掉落在地上,手心时不时就黏到一颗,毫无愧色地抹在人家簇新的缎面幔帐上。


    不一会儿,便爬到堂中央,胥绾春手里已不知从哪顺了把匕首,一跃而起,飞向歌台,高喊:“不准动,打劫!”


    “啊——!”


    乐声中止,舞姬们尖叫乱窜。


    台下一片惊愕,道士们纷纷站起身。


    正中桌面上,满脸横肉的盛员外看清是胥绾春,更是惊掉了下巴。


    只有台中央那领舞,直挺挺站在原地,望她望得愣神,也不动,也不喊,呆头呆脑的。


    就你了。


    胥绾春压低上身飞过去,扯掉面纱捂上舞姬的嘴,落地时,才发觉这舞姬高得离谱,只好拉着她往后倾,用上些灵力抵住她。


    匕首利落挨到舞姬颈侧,垂眸,漠然盯着那双惊惶的美目,道:“带我逃出去,否则,立刻杀了你。”


    舞姬似被吓坏了,碎发掩映下,眼尾晕红,清泉般的眸子渗出泪水,急急忙忙点头。


    胥绾春心中愧疚了那么一刹那,愈发冷厉地道:“手伸出来!”


    小姑娘一个激灵,乖乖举高双手。


    胥绾春从自己破衣服上撕条破布,给人严严实实绑上。


    正绑着,凌妄跟过来了,站在门口,见了胥绾春的动作,当即敛了笑容,冷然道:


    “妖女!你若敢伤及无辜,我碧云观的肃妖谷,可正缺个试药妖呢!”


    “碧云观?”


    “这位是凌密使么?”


    “是凌密使!”


    “小道见过凌密使!”


    乱作一锅粥的道士们终于找到主心骨,一面行礼,一面分列两侧,给凌妄让道。


    凌妄一个嗯字也懒得回,受礼受得十分心安理得。


    胥绾春内心毫无波澜,准备结个换景符离开,那舞姬却不知突然抽什么风,绑着的双手,压上胥绾春捂她嘴的那只手,双腿自顾自往后退。


    凌妄道:“妖女你又要做什么?放开她!”


    外人看,好似胥绾春挟持一位吓坏了的小姑娘往后走,还把人家捂得喘不上气。


    只有胥绾春暗自叫苦。


    这个死高个,胆子不大,手劲不小,若非有灵力,她此刻都动不了分毫!


    目光下移,瞥见舞姬轮廓分明的腹肌,陷入沉思:好生精健的身材,莫非是个练家子?莫非练舞和练武,是相同的道理?


    三步两步,胥绾春便被舞姬推到了幔帐之后。


    舞姬放开胥绾春的手,站直身,躲谁一般,撕块纱幔遮住自己的脸。


    竟还不忘道歉:“小娘子恕罪,在下……呃,妾身的脸不便被人看到。”


    嗓音好似明珠润玉,又如清溪过石,清爽而温和,极为动听。


    却比寻常女子低沉许多。


    胥绾春惊讶此人的礼貌,又感叹此人的傻冒,啧啧两声,飞速结出换景符,还记得适才执行错乱的事,想了想,特意说个错误地点:“去园中央。”


    **


    呃,真的到了园中央。


    小山丘上,问芳亭内,胥绾春将亭子六面围栏踩了一遍又一遍,绝望地望那四散在园子里的臭道士们。


    舞姬十分有做人质的自觉,静静缩在亭子一角,坐在地上,绑着的双手垫在膝头,仰脸巴巴地望胥绾春。


    面上纱幔褪在脖颈,露出一张如皎月般美丽的面庞,柔和谦卑,却又清冷疏离。


    下颌好似白至透明的莹玉,搁在同样莹白的手背上。


    舞姬道:“小娘子……”


    胥绾春道:“闭嘴!”


    舞姬乖乖闭了会儿嘴,又道:“距离如此接近,那位黑衣道长,很快就会追来的。”


    胥绾春道:“就你懂的多!”


    舞姬道:“小娘子若是着急回家,妾身可将他引开。”


    把你放了,好让你逃么?


    胥绾春道:“你当我傻么?”


    舞姬沮丧地道:“小娘子既见疑,在妾身身上,打上子母毒符便是。”


    ……这是什么圣母???


    胥绾春无话可说,只能看憨憨一般看舞姬一眼。


    此时的胥绾春,心中正如坠冰窟。


    体内灵力,已不足以再结换景符了,离忧诀也很快会失效,再过少时,她便只能像狗一样蜷在地上,任凌妄处置。


    若是被他带到碧云观,交给穆野……


    试药,放血,剜肉,炼丹……无数种酷刑在脑海预演。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晚风轻拂额前碎发,胥绾春望着夜空,盈盈的眼眸盛着漫天闪烁的星辰,眼圈染上落花的颜色。


    她喃喃道:“文郎,你带我走吧,春娘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片刻,她轻轻叹口气,又恢复平日的死人脸。


    转身看,舞姬竟不缩着了,清瘦的身形站得笔挺,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此时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舞姬哑声道:“小娘子,也很痛么……?”


    胥绾春没听懂:“什么?”


    舞姬回过神,敛去神情,温声道:“哦,小娘面色有些苍白,身体不舒服么?”


    胥绾春已渐渐习惯此人无处安放的关心,自行忽略,望着不远处拐角渐渐出现的凌妄等人,招招手,道:“过来。”


    金饰叮铃响动,舞姬乖乖走过去。


    胥绾春臂弯锁住舞姬喉咙,再次拉她后倾,匕首抵在她颈侧。不忘贴心地给她拉上纱幔遮住半面脸。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凌妄步履匆匆,朝小山丘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众道长。盛员外一步一绊地跟在他旁边,老远就听得到他夸张的哭声:


    “凌仙君,您可要为阿庆做主啊,他还没娶媳妇,怎么就这么死了,那么强壮的小伙子,成了一把骨头,我一听,这心里就、我就,呜呜……”


    阿庆,想来就是柴房那汉子了。


    胥绾春寻思:您派他杀我的时候,倒也没见您这么心疼他。


    凌妄脚步止在山丘下,眯眼望向胥绾春。


    胥绾春冷然回视,匕首花白的光芒,在舞姬白嫩的脖颈闪动。


    凌妄咬牙,他凌妄,不可能眼睁睁看一无辜女子在他面前殒命。


    恨声道:“妖女,你我各退一步。你放了她,我饶你这次,下次再见,我便要不客气了!”


    胥绾春还未反应,盛员外先一整个震惊,大声道:“啊?不行,不行!凌仙君,那阿庆就白死了吗!她可是妖!你放了她,今夜整条街的人怕都要变成皮包骨头啊凌仙……”


    “那你说,怎么办?”凌妄不耐烦地打断。


    盛员外:“可、可……”


    “员外——员外——不好了,不好了!”


    黑夜中奔来一个穿长袍的男人。


    “员外收藏的妖丹,被盗了!”


    胥绾春秀眉微蹙,那颗假货她可动也没动。


    “什么!?”盛员外扯着嗓子道,“被谁偷了?人呢!”


    长袍男皱着脸,哭道:“没抓到,似是个大人物,带了妖物来的,小人拼死拼活,才拿碳火,烧死了那妖物,您看。”


    便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


    凌妄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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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一把抢过来。


    是一张傩面,上面还有他打上的摄邪符,大概是方才收进乾坤袋时漏了一张。


    不妙的是,妖物畏火,而它的双眼及口舌,都已被碳火烧成窟窿,果真成了一块死物!


    长袍男道:“小人知道妖物怕火,拼死拼活,才拿碳火……”


    “谁让你杀它!”凌妄怒道。


    就在此时,夜空中,一道道声音亦男亦女,忽男忽女,从四面八方发起,蛛网一般萦绕在空中:


    “让我来看看,能杀主人分身的,是些什么人?”


    “啊——!死人了,死人了!”


    彩楼内辉煌的灯火骤然熄灭,尖叫叠起,侍女潮水一般涌出来。


    凌妄一把攥住那长袍男,正要给他一拳解气,却见长袍男双眼骤然瞪大,眼球都瞪出来一半,随即七窍流血,断了气。


    软在地上时,那颗鲜红的妖丹,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果然,是他为偷妖丹编出的故事。


    空中声音愉悦地道:“主犯死了,还剩陪葬的。”


    行踪飘忽,杀人无形。


    这不是妖,是鬼。


    凌妄铮的一声,抽出聆道剑,灵力将声音传至满宅:“能跑的,跑出园子,往人多的地方躲;不能跑的,来我这儿!”


    胥绾春早下了问芳亭,混在人群里,跑出几百丈远。脚步却越跑越慢,最终停了下来,回头看。


    凌妄身后的道士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同凌妄结印杀鬼,应付得十分吃力。


    同是对付邪魔外道,收妖是仙门中的大肥差,除鬼却是苦差事。


    只因所杀之妖,灵力可收归己有,所杀之鬼,除非借助她的万象归春,否则阴阳难通,收灵力实乃天方夜谭。


    此时凌妄身边已有些鬼物倒地,阴灵消散,正是催动万象归春绝好时机,她能收些灵力,便能多救些人……


    算了!这和直言自己春娘的身份有何区别?


    这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当日若在天水青龙崦,照样将她逼入死路;今日勾栏瓦舍里,必曾为春娘之死拍掌喝彩吧?


    何劳她冒如此大的风险来救。


    她心中堵着一口气,决绝地转身往外逃,却觉背后一阵冰凉逼近,是催人起栗的阴风,有鬼物追上来!


    矮身避过,刚一回身,只听一串金饰撞击声,那舞姬不知从哪踅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拦在身后。


    阴风扑面,舞姬臂钏项链哗啦作响,鬓边碎发飞扬,上身袒露的肌肤,一道道迸开血痕,噗——!喷出一口鲜血。


    ……硬接啊???


    胥绾春一把推开舞姬,双手结印,默念:“飞游灾煞,逆道者死,顺道者亨。敕!”


    符文散着金光,疾速朝前方鬼物掠去,只听一声尖叫,一只长发披散的男鬼在金光中现形,跌落在地上。


    胥绾春拍拍手上灰尘,转头,那舞姬正杵在那看她,刚喷出的血珠滴在锁骨,神情却淡得像个假人,上身那一溜儿伤口跟人家无关似的。


    忘恩负义地推舞姬一跤,恶声恶气地道:


    “我让你别跟着我,听不懂么?


    “什么都不会还往前站,你以为挡风呢?自己都顾不上,演什么义士英雄?


    “你觉得我会感激你?我告诉你,本姑娘性情恶劣狼心狗肺最是讨人嫌,以怨报德这种事我可太做得出来了!……”


    舞姬双手向后撑着地,微微垂头,顺从地望着胥绾春,待她骂不动了,温声道:“妾身唐突,小娘子恕罪。”


    ……


    胥绾春只觉一记重拳捶在棉花上,没了一丝脾气。挥挥手,道:“滚。”


    舞姬这句话倒不听了,侧头看向那鬼物,道:“小娘子,那只鬼,似在惧怕什么。”


    果然,那长发披散的鬼,此时大叉腿坐在地上,双目圆睁,神情好似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


    胥绾春走过去细看,便见它身躯僵直,竟已是魂飞魄散!


    胥绾春暗吃一惊。


    此鬼阴风凌厉,至少是只七阶的大厉鬼,以她此时体内灵力,远不足杀它。


    它,是被活活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