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没有说药品名,但陈则眠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帕罗西汀。
陈则眠猝然一惊:“我马上过去!”
陆灼年呼吸声微顿:“你嗓子怎么了?”
陈则眠大步跑上二楼,打开药柜,拿出一盒帕罗西汀放进兜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我嗓子?”
陆灼年竭力调整着呼吸频率,尽量用平稳的声线说:“别着急,开车慢点,安全第一,3号501寝室,来了敲门,我先挂了。”
陈则眠听到手机那边的忙音,心脏都紧了一下。
他连外套都没来得穿,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三月中旬的天气乍暖还寒,今天又是阴天。
风很大。
陈则眠只穿着卫衣,一出门就冷得打了个哆嗦,总共也没跑几步路,坐进车里时却手指冰冷。
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僵的。
车里开了空调,但温度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上来,陈则眠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冷。
他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先不要去想陆灼年的事情。
现在想再多都没用,除了让自己心烦意乱以外,起不到任何正向作用,赶紧把车开到学校才是最快、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
陈则眠全神贯注,在等红灯的间隙打开导航,选定一条最快的路线。
好在这个时间点不堵车,陈则眠又开的是辆一看就很贵的车,旁边的车都尽量离他远远的,陈则眠变道的时候,后面的车也不敢不让。
陈则眠紧压着限速开,一路不知道超了多少车,硬是把35分钟的车程压缩到了20分钟。
陆灼年在校内并不张扬,从未把风神开到过学校,所以这个车牌是开不进校园的。
B大校园门口,帕加尼风神一个神龙摆尾甩入车位。
车将将停稳,鸥翼门便向上弹开,星眸皓齿的俊俏少年跳 下车,反手扣上车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校园,找了辆共享单车,风驰电掣地骑到了3号楼下。
陈则眠就长了大学生的脸,进宿舍楼也没人拦。他也不记得自己怎么窜上的五楼。
站到501寝室门前的时候,陈则眠两条腿都是软的,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陈则眠敲了敲门:“陆灼年。”
锁芯转动‘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陈则眠推开门,闪身钻了进去,然后迅速合上门,把门锁重新反锁。
陆灼年就站在门前。
陈则眠一转身,直接撞在了他胸口上。
陆灼年站得很稳,晃都没晃一下,反而抬臂扶住了陈则眠。
陈则眠瞬间被某种强悍的雄性磁场包围,下意识往后躲去,直到后背抵在门上,退无可退。
陆灼年明明是抬手扶他,可陈则眠却有种被抓住的错觉。
雄性之间的斗争和比较与生俱来,此时的陆灼年气场强悍,理性的束缚摇摇欲坠,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自然而然地挤压、逼迫、威胁到了同为雄性的陈则眠。陈则眠不寒而栗,本能地感觉到了畏惧。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就像误入了大型食肉动物的巢穴,人类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会催逼着你——
快逃。
陆灼年握着陈则眠的胳膊,指腹下是蓬勃跳跃的脉搏。
‘砰砰砰砰’的声响不断在耳边炸响,分辨不出谁的心跳更快
“跑上来的?”陆灼年指节动了动,握紧陈则眠手腕,声音沉哑:“你来得好快,外套也没穿。”
陆灼年一开口,陈则眠意识层面上所有的负面感受都消失了。
个人意志战胜了缥缈的第六感。
陈则眠相信陆灼年,并笃定陆灼年不会伤害他。
纵然是在性.瘾发作,神智模糊的情况下,陆灼年看到他之后,最先关心的还是他跑得太快、没穿外套。
这样的陆灼年就算给人的压迫感再强,陈则眠都不应该怕他。
寝室内拉着窗帘,但遮光效果很一般。
陈则眠抬头观察陆灼年的神色:“你现在怎么样?”
陆灼年闭了闭眼,综合评定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理智不多了,把药给我。”
每个人对‘不多''的定义不同。
但按照常理来算以50%为界,不多的数值大概是介于1%~49%之间,假设取中间值25%为代表,那一般人听见这句‘理智不多了'',大都会想‘糟糕,就剩25%了,他可能马上就不清醒了’。
而向来过度乐观的陈则眠,绝对不能以常理推断。
他听见这句话的反应是:还有25%呢,这不挺清醒的吗。
出于以上结论,陈则眠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把药给陆灼年,反而不知死活地责怪起他来——
“你看你,上次病好了就把自己当没事人,这回又犯病了吧。”
陆灼年本来也没指望陈则眠能痛痛快快把药交出来。
他低头看向陈则眠,发现对方卫衣兜的位置鼓起一块,就直接伸手去拿药品。
陈则眠倒也没不给,只是皱眉看着陆灼年:“你那天都说了以后不吃药,说话不算话。”
陆灼年拆药盒的手微微一顿,垂眸道:“你还说了会帮我,你帮了吗?”
陈则眠喉咙发紧,喃喃自语般小声反驳说:“你也没来找我,我哪儿知道你什么时候想。”
陆灼年定定地看了陈则眠好几秒,说:“每天都想。”
通过如此直白的‘每天都想’四个字,陈则眠断定陆灼年的理智已经从‘不多’滑落向‘很少''了。
理智状态下的陆灼年,绝不会这么老实地说这种大实话。
陈则眠按住药瓶,抬眼问陆灼年:"那我现在帮你,可以不吃药了吗?"
陆灼年又看了陈则眠三五秒,突然一抬手,把陈则眠竖着抱了起来。
陈则眠双脚忽然离地,下意识扶住陆灼年的肩膀。
陆灼年这么抱着他,两个人贴得很紧,陈则眠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陈则眠居高临下,垂眸看着陆灼年:“你想干啥?”
陆灼年没回答,抱起陈则眠往寝室里走去。
宿舍里摆着的是那种上下铺的铁架床,陆灼年的床铺在靠窗的位置。收拾得过分整齐,所以格外好认。陆灼年停在床前,俯身把陈则眠往床上放。
陈则眠个子本来就高,被陆灼年这么举起来以后,更是抬手都能摸到天花板,直接爬到上铺去都没问题,往低窄的下铺放显然是不大容易。
陆灼年说了声:“弯腰。”
陈则眠脑袋差点没磕床杆上,缩起脖子把头往下躲。
陆灼年单手护着陈则眠,把人放在了自己床上。
陈则眠撑着手坐起身,刚想说话,陆灼年突然抖开空调毯,把陈则眠兜头罩了起来。
陆灼年晚上不住寝室留宿,只有上下午都有课的时候,才会在中午来寝室休息一下,所以床上只有这张空调毯,连被子都没有。
陈则眠在毯子里拱了又拱,试图将脑袋拱出来。
未果。外面的陆灼年用手紧紧压住了毯子,不许陈则眠钻出来。
陈则眠有点不能理解陆灼年的行为。但很快他就理解了。
几秒之后,陆灼年隔着空调毯抵住了他。
陈则眠被闷在毯子里,眼前只能看到很狭小昏暗的一片空间,本就灵敏的听觉被无限放大。
他能够捕捉到更细微的响动。
先是腰带扣解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布料摩擦的寒窣。
然后,陆灼年手伸进毯子里,很轻很轻地虚握住陈则眠的手指。
陈则眠心脏逐渐悬起,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
他隐约知道陆灼年想要干什么,又说不太清楚,也不是很确定,强烈的未知感犹如潮水汹涌,一层层缩紧,比盖在头顶的毯子还令人紧张。
陆灼年抓着陈则眠的手,把他引向毯子外。
在触碰到自己之前,陆灼年停了下来。
陆灼年低声问陈则眠:"可以吗?"
陈则眠轻轻‘嗯′了一声。陆灼年却没再动了。陈则眠只能把手继续往前伸。
那里很烫很烫,即便虚隔着一段距离,即便眼睛看不到,手掌也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陈则眠朝着热源的方向摸去,虽然人还闷在毯子里,但手也很精准地抓到了陆灼年。陆灼年整个人震了震,浑身的肌肉瞬间一缩。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用怎样的意志力强行保留理智,才抑制住了挺.腰的冲动。陈则眠听到了陆灼年沉重的呼吸声,缓缓掀开头顶的空调毯。陆灼年眼皮轻颤,喉结上下滑动,没有再去按毯子。陈则眠终于从空调毯里钻了出来、
他后背靠着墙,抓着陆灼年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你过来点。”
陆灼年鼻息微重,闷哼一声。
陈则眠意识到手里的东西不能用力拽,赶忙安抚般地揉了揉:“抱歉抱歉,你往我这边靠一点,这样我不好使劲儿。”
陆灼年眸光沉暗如墨,缓缓倾身向前。
两个人距离拉近,呼吸逐渐交错在一起。
陈则眠握着陆灼年,觉得有点尴尬,就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更尴尬。
陈则眠又睁开眼,发现陆灼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极具侵略性,像一头大型野兽。
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陈则眠的手速都很快,是快到能去打电竞比赛的程度,超绝的手速下刺激程度更高,感受更为强烈。
陆灼年呼吸急促,全身燥热难耐,酥麻的感觉顺着陈则眠的手,迅速蔓延上小腹,又在小腹处轰然散开,在体内成千上万个神经元中间来回窜动。他下颌紧绷,汗水顺着脖颈流入衣领,竭力压制挺.腰的动作,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下流急.色。
可生理反应早已将他暴露无遗。
陆灼年低下头,抵着陈则眠肩膀,稍微一抬头,鼻尖就蹭在对方颈侧的软肉上。
小小的红痣犹如一颗火星,烫得他眼珠灼热猩红。
呼吸之间尽是陈则眠身上诱人的淡香,明明只是沐浴乳的味道,对陆灼年而言却如同烈性春药,令他不能自已,濒临失控边缘。
人性和兽.欲在体内鏖战未歇,此消彼长。
陈则眠手腕有些酸,动作不自觉地缓慢下来。当陈则眠给予的速度变慢,已经习惯了快节奏的陆灼年无法再被满足。理智在灼烧炽热的火焰中迅速蒸发。他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不动。陆灼年不仅动了,而且动得很急、很凶。
那感觉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往日的冷静自持、矜贵禁欲,都随着理智溃败而烟消云散。
陈则眠看着这样的陆灼年有些陌生,但却并不害怕。
因为那是陆灼年。
在陈则眠的视角里,甚至觉得陆灼年肯自己用力是好事。
陈则眠压力骤减,理所当然地开始偷懒。
他出工不出力,只奉献出一只手,其他的任由对方动作。
陆灼年凿得很重。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自己掠夺的和陈则眠给予的感受完全不同。
陆灼年完全被欲.望操纵,鬼使神差地捏住了陈则眠的手腕。
他手劲儿太大了,陈则眠被捏得轻嘶一声。
陆灼年不受控制地弹动了一下,下意识想听到更多声音,于是更加用力地攥紧陈则眠手腕。
陈则眠下意识往回缩手:“疼疼疼疼。”
陆灼年紧紧抓着陈则眠手腕不放,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
陈则眠理直气壮地回瞪他。
陆灼年收回视线,评价道:“偷懒,还娇气。”
陈则眠嘟嘟囔囔地反驳:“平常训练的时候又没这么久。”
平时训练?
陆灼年不明所以地皱了下眉,再次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轻咳一声,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平时时间比陆灼年短的意思。
他不好好出力也罢,要求还很多: "我手都酸了,你能不能快点。"
陆灼年单手掐住陈则眠的下巴,扳起那张过分绮丽漂亮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沉声道:“那就想办法让我舒服。”
陈则眠也想让陆灼年快点舒服。
这是他不想吗?
他都已经在帮陆灼年了,而且还是用超快速度、超高频率、穷尽单身二十七年技巧的手帮的。
他已经竭尽全力,是陆灼年太难满足。
陈则眠提出申请:“换一只手。”
陆灼年松开陈则眠右手手腕,沉默地允准了。
手腕上残留着几道可怖的指痕。
陆灼年眼睫动了动,看着陈则眠另一手碰到了自己。这显然不是换一只手能解决的问题。
得到一次满足后,性.瘾患者不会止步于此,他的需求阈值会不断增高,渴望更加强烈的刺激。
上次还只是用手就可以,这次好像不太行了。
陈则眠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虚心求教,问陆灼年有何高见。
陆灼年眼眸微垂,看了陈则眠一会儿,说了两个字:
“张嘴。”
陈则眠倒抽一口凉气,气管被凉风刺激得收缩几下,忍不住一阵呛咳。陆灼年没说话,只沉默蹙起眉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震惊地瞪着陆灼年: "你他妈最好是在逗我。"
陆灼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沉默地凝视着陈则眠。
在陆灼年直白目光的凝注下,陈则眠脖颈发应,后背不自觉绷紧,全身都有些刺痒。
那种痒意顺着皮肤钻进身体内部,像是吞了草莓绒毛,喉咙又干又痒,抑制不住想要咳嗽。
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陈则眠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几下,试图阻止事态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用嘴不行。”他拒绝了陆灼年。
闻言,陆灼年脸上划过一瞬不悦。
陈则眠英俊的眉梢皱起,心说你还不悦上了。
换个人敢跟我讲这种话,我早就一拳怼他鼻子上了,不打他满地找牙,我陈则眠三个字都得倒着写。
陆灼年竟然还问:“为什么不行。”
“这还用问吗?”陈则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拳捶在陆灼年胸口:“你要行你给我嘴一个。”
陆灼年又看了陈则眠两秒,缓缓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