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苏却刚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水,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竟然是哈佛校办的来电。那头的工作人员语气诚恳,提到她先前提出的访谈计划因为她入围PEN奖项而重新引发关注,加上她翻译的小说正在引发学界讨论,不少高校都表达了合作兴趣。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心态的一封邮件,竟真的收到了回应。她挂断电话后还愣了几秒。
“有事?”江津屿注意到她神色微动。
“哈佛校办的,想请我过去谈谈之前那个访谈计划。”苏却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他们好像真的认真考虑了。”
“那我送你过去?”
江津屿刚起身,就听见餐桌另一端传来苏念淡淡的一句:“她去哈佛轻车熟路,再说她谈正事,最好不要有旁人在场。你去了也只能干等着。”
苏念放下红茶,对他忽然露出了个和善的微笑,“要不下午你陪我待一会儿把。”即使是苏却,都从苏念的笑里读出点笑面虎的意味。
苏却咽了咽口水,凑近苏念的耳边,压低声音:“你又想干嘛?”"怎么,和你男朋友聊聊天都不行吗?"
直到现在,她也只承认江津屿是她男朋友而已,一直无视苏却中指上那颗闪耀的钻戒。“真的只是聊聊吗?”苏却不信。“你这都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啊。”苏念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又不会吃了他。你快点去,别耽误了正事!”
苏却有点哭笑不得,却也知道她小姑历来嘴硬心软,也就不再多说。
江津屿送她到了门口,苏却忧心忡忡道,“别担心,我很快会回来的。小姑她那边如果有什么无礼的请求,你就……”她这个忧心的模样,活像是第一次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母亲一般。江津屿弯了弯嘴角,“别担心,你小姑是个好人。”
“她是个好人没错,但…….
刚刚小姑的一些故意刁难她自然也看的出来,虽说理解小姑对于自己的担忧,但她可不希望江津屿受任何委屈。
她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声音也放轻了:“我知道你尊重、珍视我在意的人……但你首先,是我爱的人。所以无论她说了什么,都别让自己不舒服。”
那一瞬间,她话音未落,江津屿的指尖已反握住她。他垂眸望着她,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心底像被温热的水一寸寸灌满。
“好,我答应你。”
送走苏却后,江津屿刚回到屋里,便看见苏念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姿态松弛,目光落在落地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他走进来的动静不小,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餐桌上还留着午饭后的碗碟。江津屿脱下外套,顺手挽起衬衫袖口,走过去准备收拾。
“别动了,”苏念放下茶杯,招呼道,“过来坐一会儿吧。”她侧过脸,视线终于转向他,“一会儿我自己丢去洗碗机就好,一直让客人忙活儿,倒是显得我这个主人不知礼数了。”
既然她都开口,江津屿便也没有推辞,坐回沙发。“我把你留下,不让你跟阿却一起去,你不会记恨我吧?”
“哪里的话,”江津屿垂眸,“您既然想单独和我谈谈,那我理应留下来。”他说话时嗓音低润,似沉玉之质,不疾不徐,不过分惶恐,也不骄傲自大。
是受过极好教养的谦谦君子,也让人一时间难以窥见真实。
苏念微眯了眯眼睛,没再说什么,目光扫过落地窗旁的几个大纸箱,那是早前付立送来的礼物。“我记得你这次送了不少酒来。”
“是,”江津屿抬眸,“我听说您喜欢酒,就挑了几款业内评价还不错的。若有不合您口味的,还请见谅。”
“你对我还做过调查?倒是用心。”苏念轻轻一笑,站起身,从自己的矮柜里抽出一瓶深红色瓶身的赤霞珠。“那不如一起喝点?”苏念扬了扬手里的酒,“不过这酒酒劲有点大,小心别醉了。”
江津屿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酒瓶,是美国Napa Valley的赤霞珠,这瓶新世界的酒王,以果味浓郁、结构强健、带橡木 香著称。表面热情果香,底层结构强悍,比起老世界的红酒,这款更锋利和直白,不弯弯绕绕。
他接过开瓶器,动作娴熟地撬开软木塞,倒酒入杯,轻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红酒在杯中荡漾出一圈微波,空气中飘出浅浅果香和橡木味。醒酒完毕后,他将一杯递给苏念,自己也坐了下来。两人之间短暂沉默了一下,只有酒液晃动时轻微的响声。苏念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你很会挑酒,也很会察言观色。”江津屿不急着接话,等她话音落定,才接着道:“您是苏却最亲近的家人,我自然要放在心上。”苏念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听着倒像是政客说辞。”她笑着晃了晃杯子,“不过也没错,你这样的人,要是真的单纯了,反倒不像话了。”
江津屿微垂着眼,像是默认。
苏念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神却清亮如初,“我虽然认识你姐姐多年,但你们江家,终归不是我熟悉的世界。”
“在我眼里,你们世家子弟大多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像阿珏那样,干脆不结婚,独善其身。要么,就早早接受婚姻的本质,一场利益交易,换个最好的筹码。那种普通人家的孩子嫁入豪门,灰姑娘般的故事,到底只是存在于童话里,现实之中没几个好下场。"
苏念顿了顿,抬眸看向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江津屿没有立刻反驳,谦谦有礼地重新给她倒了一杯。
良久,他才开口道:“念姐,你和我姐姐据说已经是多年的好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灵魂挚友。”
"对,我很喜欢阿珏。很高兴知道她也是这么想。"
苏念淡淡微笑。
"那你觉得,我姐姐是个会在关键时刻,为了利益背弃朋友的人吗?"
苏念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这是在拿她和江津珏的友谊来类比他和苏却,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姐姐不会。但可惜,这事不一样。”江津屿眼神微敛,“为何不一样?我和阿姐从小受的都是一样的教育,你相信她不会变心,那为何不相信我对苏却的真心呢?”
苏念终于笑了,笑意却没进眼里:“你说得也有理。”
她将酒杯一旋:“不过可惜,你这个类比不对。朋友和夫妻不一样。”
“朋友散了,是无声无息;夫妻散了,是日日埋怨。你们不是各回各家,而是要掰扯房子、财产、孩子,甚至是谁先不爱的那一刀。”“你得承认,朋友再亲,各有各的人生,不过道路分歧,少了联系,心情无波无澜。”
“而夫妻之间若走到尽头……那是恨。是想到时会泪流满面,想刀刀落血的恨意。”
苏念轻轻晃着红酒杯,目光落在杯壁那一圈晕染的红,终究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怕她受伤,变得不像她自己。”“她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我是独身主义,所以一直将她视为我的女儿。苏却不是那种规矩懂事的小姑娘,从小就倔、锋利、难管,可越是这种人,一旦动了情……越是会为爱低头。你知道吗?我宁可她一直高高在上地活着,也不要看到她为了一个男人,一步步把自己折进去。"
她抬起眼看他,目光平静,“你们江家人,从来不缺选择,也不缺退路。”
“可苏却只有一次人生。她如果赌错了,伤的不是心,是整个人。”
“说得自私点,我不希望你来打搅她的人生。”
江津屿放下酒杯,指尖轻点杯沿,顿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却不是愉悦的那种。
“其实我大概也猜到了。那些礼物您一样都没拆,包装得完完整整,放在车库里像随时可以退货的样子。”他抬眼看她,“这也是退路的一种,对吧?”
苏念自是知道江津屿的七窍玲珑心,早就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她也不避讳,直言道,“是。你们俩的差距太大,当朋友,可以。但作为一辈子相守的夫妻,我觉得不适合。”
她说完,盯着他,似乎等着他恼羞成怒或不甘反驳。
可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听完,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克制,仿佛风雪压顶,却连半点衣角都未被吹起。
苏念暗自点了点头。
说到底她其实十分欣赏江津屿这个人,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虚不浮,比她想象中,更沉得住气,回答也真挚。年轻人里有这等胆魄和胸襟,何愁不成事?怪不得阿珏对她这个“难搞但稳重”的弟弟夸赞有加。
如果不是娶的是苏却,她其实也挺欣赏他的。
“那你现在知道我不支持,”她半开玩笑半认真,“是不是讨厌我了?”
江津屿低笑了一声:"那倒不会。"
"我小时候看我爸处理江家那些盘根错节的事,总觉得那些人情来往里藏着很多虚伪。但后来我才知道,人心虚伪是假,利害分明是真。"
“您不信我,我理解。苏却是您从小带大的孩子,像女儿一样。换成我,我可能也做不出比您更好的人情判断。”
苏念终于开口:“所以你不觉得我刻薄了?”江津屿轻轻摇头,揶揄的笑了。“当然觉得。”
苏念一挑眉:“你敢这么说,你不怕得罪我?”
“我要是说不会,您反倒觉得我虚伪吧?”他笑了一下,然后认真道,“但爱一个人,连带她的怀疑、她的家人、她生活中所有的不确定,我都得一并接住。”“否则,我怎么配谈未来?”
苏念盯着他,像是终于被这句话扎了一下,面上没露声色,眼底却不再如初那般冷静。
她缓缓起身,又倒了一杯酒,举杯朝他轻轻一碰。
“我承认,你比我预想的更难应付。”
“谢谢夸奖。”
几轮酒下肚,两人眼尾都染了点醉意。原本暗潮汹涌的交锋,像被慢慢收束成了更为柔软的试探。
苏念也不再故意装冷脸,笑着问道:“我问你,如果我就是一直不答应你们两个人的事,你要怎么办?”
“苏却说……会带我私奔。”他有些微醺,说起话来也开起玩笑。
“哼,小没良心的丫头。”苏念笑骂了一句,“那你呢?真就跟她私奔啊?”
“私不私奔不重要,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她。”
“那就是和我决裂呗。”苏念继续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丹宁味太重太苦,她皱了皱眉,“既然你们都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来问我意见干嘛。”
“那不一样,”江津屿重重地摇了摇头,“谁都希望结婚的时候能获得最重要的亲人的祝福,我希望苏却也是。”“更何况,我不希望她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需要在我和她重要的家人面前做任何取舍。”"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得到双赢,但我愿做任何事,让她事事都有圆满。"
“我回来了,你们聊得如何?”苏却刚推开门,便闻见屋子里浓重的酒气,令她不由皱眉。
“你回来啦~”
江津屿坐在沙发上,脸颊泛红,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到一边,衬衣也解了两颗扣子。见她进门,他眼睛一亮,立即起身,步伐踉踉跄跄,但依旧执着地朝她走来。
苏却赶紧上前扶住。江津屿也就顺势一头栽了下去,半挂在苏却身上。就像一只大型犬。
“你怎么醉成这样啊。”苏却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后颈,有些埋怨地看向沙发上另一个共犯,“小姑,你到底灌了他多少?!”
苏念抱着酒瓶,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豪爽喝着。听到她这说辞,皱眉“啧”了一声。
“什么叫‘灌''?!多难听啊!我们两是主动喝得这么开心好不好。”
“你真是有了男朋友忘了小姑了啊,我看津屿的酒量不错,平时肯定也没少喝,你现在就只怪我。”
苏却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没继续争论。她蹲下来拉江津屿的胳膊:“走吧,你还是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明天再和你秋后算账。”
她把江津屿往楼上房间带,半路还得小心别让他撞墙。他醉得迷迷糊糊,却一路都牵着她的手不放,指尖蜷着,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线。一进门,他就往床上一倒,手搭着额头,喃喃:“头好晕……”
苏却弯腰帮他解开衣服,好让他好好躺一下醒醒酒。刚拆到裤子的第一颗纽扣时,手腕却被他牢牢攥住。
“你干什么?”“……帮你脱裤子啊。”
江津屿一脸严肃,但神情却格外正经,“你不要乱来,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苏却直接笑出声:“我乱来?你搞清楚,我是谁。”“我不管你是谁,别碰我。”
也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真就这么贞洁烈夫。苏却只觉得好笑,干脆手猛地一扯,直接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你!!”
"我什么我!”苏却顶回去,“穿脏衣服就想上我的床,很给你面子了。"江津屿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她一把按住,手还搭在他小腹上。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嗯?”
苏却跨坐在他的腹肌上,挑着眉看着他,像是一个女皇在发号施令。还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女皇。
“说话!”江津屿喝得头很晕,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个潜意识在告诉他别和面前这个女人犟。半晌后,他嗫嚅说了句:“……我自己脱。”
“好。”苏却抱臂而坐,吊儿郎当地盯着他。
或许是因为喝醉的原因,江津屿动作有点慢,从领口一点点解开纽扣,手指偶尔打滑,却依旧坚持脱得一本正经。他的手掌顺着领口拉开衣料,锁骨一点点露出来,再往下,是饱满的胸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靠着窗外投进来的路灯光,光线冷白,映得他皮肤仿佛覆了一层清浅的银粉,连肌肉起伏的暗影都显得格外克制与克制。或许是因为苏却的视线过于直接,原本冷白的皮肤上变得越来越红,尤其是那两粒石榴,勾得苏却喉咙发紧。
她没忍住,伸手探入他敞开的衣服中,指腹贴上那片滚烫的肌理,用指腹随性一掐。
“……嗯……”
男人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抽出的热雾,在空气中炸开。含着醉意的喘息像一阵热风,扑得苏却耳根发烫。
这一哼,直接打开苏却心中的某个神秘的开关。
她咬了咬唇,俯身凑到他耳边:“你刚刚,是不是哼了一声?”
“……我没有。”
“你就有,”苏却笑着,“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她的指尖又滑了下去,在他的下腹绕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内//裤的松紧带上。男人身子像是被电了一下,肌肉一抖。苏却连带着也被颠了一下。
这一抖,简直是她听过最诚实的回答。
这这这……这是轮到她翻身了?
以前每个晚上都是江津屿作为主导,力道精准,让她只能喘息、失控、求饶。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醉了,眼神迷离,呼吸不稳,那种一贯的掌控感失去后,反倒有种懵懵懂懂的色气。
而且,是她在掌控他耶!(^-^)V
苏却跨坐在他身上,贴着他身体的热度,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深,一下一下,她也在随着他的每次互相呼吸起-伏。她低头看他,江津屿此刻就像一只醉着酒的美兽,眼尾泛红,唇瓣微张,衬衫半敞,脖颈上那枚性感的喉结勾着她的视线。
清醒与醉意兼有,半真半假的模样。这也太钓了。
苏却眉尾一扬,带着点坏心眼的调侃。
“你刚刚装什么贞洁烈夫呢?”
“自己看看这里都成什么样了……”她低头瞥了一眼他越来越明显的反应,吐气如兰,“嘴上说着一套,身体可真老实。”
说着她就自上而下地低头亲他的唇,探入他的口腔,浓厚的赤霞珠散发出馥郁的香气令她流连。她渐渐觉得自己呼吸乱了节奏,整个人也跟着发热起来。
玩着玩着,好像把自己都要玩进去了。
她正准备下一步动作,忽然外头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小却,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我有话和你说。”苏念的声音透过门缝飘了进来,苏却吓得立马从江津屿的身上翻了下来。
这什么被教导主任抓包的现场啊!
什么旖旎的念头全都散了,苏却整个人弹簧似的“咻”地一下从他身上翻下去,赤脚落地,惊得差点打滑。
可她还没走出一步,手腕就被拽住。
“别走啊…”江津屿眼神迷离,声线低哑,“怎么不继续了?”
那副带着醉意的眼,睫毛湿湿的,唇角微张着,喘得有点急,像是发着热的狐狸精在床上等她临幸。
苏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要不是小姑!要不是小姑她现在就在门口!!!
她一边强忍内心叫嚣,一边低头安抚地拍拍他的脸:“乖,我去去就回,等我,好不好?”
然后她像个撩完就跑的渣男似的,一溜烟开门就跑了。完全没看到,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床上的男人那双清澈的狗狗眼瞬间冷了,像水下的冰山,隐秘的危险。
她刚关上门,转身还没喘口气,就直挺挺地撞上一个人,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小姑!你走路没声音的吗?杵在这里要吓死我啊!”“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怕。”
苏念瞥了她一眼,是那种过来人的眼神,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刚才和江津屿在房间里搞什么,还“啧啧啧”了几声,苏却脸都要烧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别乱想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嗯哼。”苏念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我说什么了吗?此地无银三百两哦。”"小姑!!!"
苏念笑了笑,招手示意她跟上:"上阳台。说正事。"
二楼阳台,是她们姑侄最爱的角落。小时候夜谈,讲八卦、聊未来,都是在这。藤椅旧了,但人还在。“到底要说什么嘛。”苏却靠在椅子里,手肘撑着扶手,托着下巴。
苏念点了根女士香烟,烟雾随着夜风在她眼前散开,迷离了她的眼。“我就想问你,是不是非他不可。”
“当然啊。”苏却自然地点头,“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带人回来见你了。”
苏念叹了口气。
她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还是心存侥幸地问了。
“你不能……换一个吗?”她夹着烟,拇指缓缓揉着太阳穴,“挑那么高难度的做什么?江家什么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然不能。”苏却歪了歪头,皱眉像是想不明白,“小姑……这种事怎么能‘换个人''呢?”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是买错了就能退换的商品。”
看着小姑蹙眉的表情,苏却忽然理解了她的担忧。
“我当然知道你担心什么。江家是什么背景,我也不是没想过。他若背叛我,若我们走不到最后,那我就收拾残局,继续过我的人生。需要哭一场就哭一场,哭完了,人生照样继续。”
“但如果因为怕后悔,就不开始,那才是真正的遗憾。未来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但我愿意试。”
苏却低声一笑,像是在回忆某些片段,又像在下决心:“我曾经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稳了,不需要一纸婚书来证明什么。可后来我慢慢发现,不是为了证明,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一直没有名分。"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选的人。”
“所以,我想嫁给他。”
苏念沉默了很久。她抽完最后一口烟,灭掉烟头,终于叹了口气。
“行吧,你都想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所以你是同意了?”苏却眼睛一亮。苏念吐了口气,翻了个白眼:“那我还能怎么办?谁让我这辈子就拿你没办法。”
苏却咧嘴一笑,扑过去抱住她的手臂,脑袋蹭了蹭:“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苏念拿她没辙,任她继续抱着。
“说起来,今天你和他聊得怎么样?”“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他的。”"那你还灌他酒!"
苏念冷哼一声:“那他第一次见家长,我总得厉害点啊。得让他知道,我们苏家不是好欺负的。”“对对对,”苏却捧着她的手,笑得一脸乖巧,“小姑你最厉害啦。”
一整晚的绷紧,忽然松下来。
和苏念道完晚安,苏却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终于得到了小姑首肯,她整个人都像打赢了一场大仗,心情愉快得不得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她踮着脚尖溜回自己房间,关门动作小心翼翼,像个深夜潜回寝室的学生。可刚一推开门就发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空了。
“人呢?”
正疑惑着,身后忽然“咔哒”一声,落了锁。苏却猛地回头,刚想喊“谁——”,就整个人被压倒在床上!
“反了你了?!”
江津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酒气全散,一脸玩味。“刚才不是玩得挺开心的?”他咬字咬得极慢,带着点不怀好意的低笑。那音调一落,苏却头皮一麻,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你……你醒酒了?”
江津屿没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却立刻求生本能上线,摆出一副乖宝宝认错脸:“我我我……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会不会酒后乱性嘛……”“哦?”江津屿轻轻挑眉,"那你测试结果是?"
“江先生绝对忠诚!清醒理智!色而不淫,欲而有度!”江津屿听完,低笑出声,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我现在醒了。你打算怎么办?”苏却顿时警铃大作。
“那个….…你看啊,我这张床是单人床,真的很窄。”她一本正经地坐起来,试图与他保持距离,“今晚你就在这儿睡,我去隔壁客房。”
她刚抬起脚准备下地,就感觉脚踝一紧。
F*ck!被拽回去了!
江津屿直接将她拽回怀里,圈得死死的。“刚才不是玩得很上头吗?怎么这会儿想跑了?”
“不……不了吧,现在太晚了……”苏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手撑着他胸口试图挣扎,“江津屿……你冷静点……我错了还不行吗?”
“确实晚了。”
修长的手指轻巧解开衬衫最后一颗扣子,江津屿笑了一声,随手扔了衣服。
“你今天必须玩。”
(番外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