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个昵称,视线略有失焦,犹如老电影一般,脑海中自动回映着某些场景。
他默默点过的赞,发出又撤回的消息,那次旅游被困在半路,他满身风雪地及时赶来.
记忆闸门被开启,追溯到更远之前,是大三保研那阵,她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想办法联系导师,提交各种证明材料,一边还要准备繁重的期未考试
生活上的烦心事多,天气也跟着不尽人意,那段时间京北总是雾蒙蒙的,空气中浸着潮湿寒凉的水汽。
某天下午, 复习完那本厚厚的语法书, 捏捏酸痛的肩颈,温书棠从窗前抬起头。
望着漫无边际的灰暗,她恹恹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发微博抱怨。
【My:好想见见太阳啊,感觉自己要发霉了。】
晚上从图书馆回去,洗过澡后再拿起手机,她发现半小时前,有人在这条内容下留言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日出时分的图片
画面被暖色光芒笼罩着,朝霞白从地平线处升起,似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四周云层被勾勒出淡淡的金边。
和湛蓝天空交衬在一起,好似一副如梦如幻的油画,哪怕是屏幕外的人,都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看着这张照片,嘴角不自觉弯起,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整日的疲惫也随之消散,
她坐在靠椅上,抱着膝盖打字:【好漂亮啊,我能保存下来吗。】
【Quatre jours.:可以。】
【My:谢谢你呀,拍得很棒。】
【Quatre jours.:不客气。】
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有迹可循。
只不过是她太粗心了。
这么多年,她本以为他们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不见不扰,在各自的轨迹上默默前行。
直至这一刻,她才迟钝地明白过来。
他一直在用白己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关心着她的动态。
胡思乱想的功夫里,屏幕一点点暗了下去,温书棠重新解锁,压下眼帘,消息栏那里冒出好多小红点,都在感慨周嘉让的那条回应。
【嘿嘿嘿这次磕到真的了!】
【呜呜恭喜小姐姐暗恋成真。】
【经历了这么多,一定要永远幸福下去啊!!】
温书棠刚想回复谢谢,谢欢意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
“你们俩可以啊。"她跟了一天一夜的大戏,嗓子熬得发干,听起来哑哑的,言语中带着打趣的意味,“这官宣方式够高调的了。"
温书棠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缠在衣角上,腮颊微鼓,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欢意。"
谢欢意忍不住闷笑,没再臊她,语调一转:“不过说句实话,当时看见你发的那些,我都惊了好大一跳。”
“你就不怕那些不理智的疯子跟过来骂你啊。
温书棠蹭蹭鼻尖,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骂就骂吧,反正关上手机就看不到了,对我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啊。"
谢欢意叹了口气:“傻死了。
温书棠不服气地反驳:“我哪有。
那天周嘉让被骂,她难过到在家掉眼泪,还气不过地和他们理论,现在换到自己身上,反而轻飘飘地不在意了。
这还不够傻么。
“怎么样,周嘉让是不是特别感动啊。”谢欢意啧啧两下,“他能遇见你啊
她发自内心地感慨:“真是赚大了。
等挂断电话,页面回到微博上,祝福还在接连不断地往外弹。
其中一条,引起了新一轮的话题讨论。
【诶诶,我好像有了个惊喜发现,挚书的企业logo上有一个beloved,难道说——】
【挚书的挚,其实是挚爱的挚^^】
【啊?不会吧?这有点过度解读了吧?】
【谢邀,知情人现身说法来了,高中和他们同一个学校读的,我们女主角的名字里确实有一个书字。】
【??我靠,我要收回上面那句话。】
【啊啊啊救命!!好浪漫!他超爱!!】
【这也太会了吧连公司名字都在表白。】
捏在边侧的手收紧,温书棠瞳孔霎时怔住。
屏幕被流水般的评论湮没,闪得人眼花缭乱,思绪却停滞,像被人缠上一团粗麻,越理越乱,找不到头绪在哪
会不会只是个巧合啊!
她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
牙齿咬住唇肉,疑惑像气泡那样慢慢膨胀,温书棠蹙眉思考了好久,最后还是被手心传来的声响唤回神
【黏人精:干嘛呢宝贝?】
这备注是他昨晚自己动手改的,温书棠还没完全看习惯,顿了整整半分钟才点开。
暮晖正浓,窗外阳光有些刺眼,她起身拉下百叶窗,然后才解开手机回复:【没干嘛,就是在看微博。】
【My:你呢?】
【黏人精:刚开了场会,等审完手里的文件就去接你。】
【黏人精: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温书棠没回答,脑袋里都是刚才纠结的问题,思来想去,实在想知道他的答案。
她把相关评论的截图发过去,删删改改在键盘上敲了好多次,横下心发送:【是这个意思吗?】
周嘉让回得很快:【看来下次我得做的再直白点。】
再直白点?
温书棠没懂,回他一个小猫苦恼的表情
【黏人精: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啊?】
【黏人精:要不直接改成书棠科技?恬恬科技?】
【黏人精:我都听你的。】
耳根隐隐腾起热度,温书棠嘴上嫌他又调侃自己,心脏却像被戳破一个小口,细细密密地渗出甘甜。
等到下班时间,温书棠比平时任何一次走得都快。
挤出电梯,恰好碰上从另一侧出来的陈言之,但她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神色不停向外张望:"学长,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陈言之舒眉笑笑,温和提醒:“路上注意安全。”
“好,学长你也是。
女孩的话语随风消散,陈言之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透过门前那块光洁清明的玻璃,他看着她一路小跑,裙角飞扬,似空中绽开的花器;看着她张开双管,歪头扑进那个人的怀抱里;看着她踮起脚,凑过去烙下一枚吻,脸颊染上胭脂般的绯红羞意。
看着她笑,唇畔浮现出两个清浅的梨涡。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
高跟鞋踏过地面,紧随其后是一道清冷的女声:“言之?"
来人叫虞嫣,是他大学时的同窗,也是他在市场部的搭档。
两人私交甚好,虞嫣对他的心思很清楚,目睹完楼前那幕,她侧眸略有意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女生——?’
喉结轻滚,陈言之应了声嗯。
眼底刺进微光,他想起方才看见的,她无名指上戴的那枚银戒。
天色渐晚,地上人影被拉长,陈言之身形笔挺,衣着利落,一如与她初见那天,烈日骄阳下,他帮她提着行李,指引她找到通往宿舍的路
望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尽头,他迟缓地收回目光,唇边划开很淡一抹笑:“没什么。"
“我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茫茫世问里,有人得偿所愿,有人黯然退场。
追根溯源,不过是造化弄人。
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喜欢她那天开始,她能幸福,就是他的唯一所愿。
既然他做不到,那么有人替他实现也好。
车内开着暖风,温书棠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抱着一份剥好壳的糖炒栗子。刚出锅不久,袋子里都是热气,香甜软糯的口感在嘴巴里散开,她侧着身子,眼神一眨不眨地放在周嘉让身上。“宝贝。”周嘉让眉梢微挑,唇角勾着懒散的笑,“再看下去,我就没法开车了。”温书棠哦了下,慢慢吞吞地把眼睛挪开等开回地下车库,周嘉让牵着她上楼,进了家门,温书棠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放下外套,周嘉让转过身,捞起她垂在两侧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她的指尖:“今天怎么这么黏人。"温书棠上前半步,靠在他怀里仰起头:“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周嘉让折眉不解:“告诉你什么?"“就微博啊。”温书棠睁大眼睛,睫毛浓密又卷翘,蒲扇似的来回眨动,“你偷偷关注我那么久,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话。’听见她的问题,眸光有一刹那的闪避。呼吸交织,手上磨人的小动作停了,下颌微微敛着,周嘉让语速慢了许多:“因为我害怕。害怕?
温书崇鲜少在他口中听到这个词。
怕惹她心烦,怕被她拉黑,怕仅存能偷看她的方式也被斩
“才不会呢。”鼻腔涌入一股酸涩,像被灌了高浓度的柠檬水,温书棠抱住他的腰,侧颊紧紧贴上胸口,听着他清晰的心跳,每一次起伏都是爱的责发,“最喜欢你了。
周嘉让揉揉她脑袋,低头在她额前落下轻吻:
“我也是。
所有风波过去后,日子总算恢复平静。
眨眼间就到了新年,他们俩没回漓江,就窝在京北的小家里。
温书棠买了好多窗花,一大清早就拉着周嘉让布置。
“这样可以吗?”他举着春联回头问。
温书棠撤远几步,抬手指挥:“还要再往右一点。"
用胶带严丝合缝地贴好,房间里被映成喜气的红色,周嘉让圈着脖子把人勾到怀里,偏头亲了亲她的梨涡:“还是恬话眼光好,选的春联都这么好看。
温书棠红着脸推开他:“你又乱说。"
年夜饭是周嘉让准备的,弄了好多新奇又漂亮的菜品,只可惜他们食量都不大,连一半都没有吃完。
京北不禁烟花,外头陆陆续续传来炮竹声,电视机里在放春晚,温书赖在他身上,喝着他刚煮好的赤豆元宵。
搁在一旁的手机嗡嗡震动,谢欢意重新拉了个四人小群,邀请他们俩进房打麻将。
【学习新思想:棠棠快来。】
【争做新青年:四缺二,很急!】
【My:】
【My:你们俩这个昵称?】
【学习新思想: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创意!】
【学习新思想:哎呀先别说这个了,速速进房。】
【My:可是我不会打麻将啊。】
【学习新思想:没事,让周嘉让教你,打几局就会了。】
【学习新思想
而且还有新手保护期的加持!】
【学习新思想:来嘛来嘛,不打牌的除夕夜是不完整的。】
温书棠把消息递到他面前:“要玩吗?"
春晚着实太无聊,周嘉让也没什么兴趣看,搂着她点了点头:“好啊。”
四人选好准备,系统正在随机洗牌,许亦泽欠欠打开语音:“提前说好啊,结算输最多的人,一会在群里发红包给大家助兴。’
半小时过去后。
【争做新青年:靠。我不玩了。】
【争做新青年:棠妹你不是说你不会吗??怎么把把清一色?】
【争做新青年:还有,周嘉让你是不是故意放水?怎么一直给她喂牌?】
【争做新青年:欢欢,就连你都胳膊肘向外拐!】
【争做新青年:到底有没有天理了!怎么都欺负我!】
【lris.:哪来这么多废话,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菜。】
【学习新思想:就是,愿赌服输,快发红包。】
许亦泽哼哼唧唧的,一边控诉一边往群里发红包。
但这还不算完,就连抢红包他都是手气垫底,两百块的包,只能抢到可怜巴巴的一块三,
【学习新思想:来啊来啊继续啊。】
【学习新思想:许亦泽你人呢,准备啊。】
【争做新青年:…….对不起,您的好友已下线。】
快到零点的时候,整个天幕几乎都被接连不断的焰火映亮。
广袤浩瀚的绚烂中,有星星点点的银白飘下,似坠入凡间的纤羽精灵。
又一场雪降临了。
温书棠伏在窗边,双手垫着下巴,没由得想起来,高二那次跨年夜,长江路的天桥上,他们也是这样,共同见证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此时此刻,仿若是情景再现。
“恬恬。”
低沉嗓音倏忽在耳边响起。
温书棠循声侧过头。
最璀璨的那束烟花在远处绽开,她眼眸无意识颤了颤,四目相对,周嘉让握住她的下巴,倾身吻了过来,
唇瓣贴合,炽热的气息紧密纠缠,眸中腾起水雾似的氤氲,体温融化在他宽厚的胸膛中。
夜幕勾勒出两道贴合的身影,万家灯火里,这个吻缱绻又绵长,
尚未平复的低喘里,周嘉让扶住她后颈,轻轻抵住她莹润的额头,声线中翻涌着沙哑:“宝贝,你知道吗。
“分开这些年,每次碰到雪天,我都会许下和那年相同的心愿。
睫羽被镀上细碎的光,眼前人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一阿让,新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周嘉让揽她入怀,
下颚蹭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心底那块空了很久的缺陷被填满:“终于实现了。
熬过漫长的凛冬,时间也像被按下加速键。
街边树木抽出新枝,风中翻滚着恬淡的花香,碎金般的日光从叶隙间泻出,在石板路上晃出斑驳的光影
Transline迎来业务高峰期,每周基本都要出两次外务,Chloé还把带新实习生的任务交给了她,温书棠每天都忙得分身乏术,
周嘉让比她还忙,热搜风波结束后,挚书名声人噪,在行业内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不少公司都抛来寻求合作的橄榄枝。
他们在外独当一面,坚不可摧地迎接风浪,晚上回到家里,又瞬间褪去那层伪装的壳。
他们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好似冬日暖阳,驱散彼此心间的阴霾,也似海上港湾,慰藉对方周身的疲惫
下午开完复盘会,温书崇到文创室打印文件,在拐弯处撞见正要下楼的陈言之。
见他身前抱着收纳箱,她眼中顿时划过错愕:
“学长,你这是
“公司打算在巴黎设立分部。”陈言之垂眸,凝着她柔和的面孔,“我申请了派遣。”
温书棠怔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半启的嘴唇稍稍嚅动:“是今天就要出发吗?"
陈言之嗯了下:“晚上六点的飞机。”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陈言之浅浅勾唇:“也许吧,暂时还没法确定。"
离别来得太突然,温书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睫频眨,她用指尖掐住掌心,挤出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学长,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祝你在巴黎一切顺利。"
陈言之下意识想去揉她头发,手伸到一半又觉出不妥,落感袭遍全身,他笑得不见破绽:“你也是。"
说完告别的话,在即将擦肩的霎那,陈言之还是没忍住去叫她。
“书棠。
发尾扬起,温书棠回眸:“学长?"
视线扫过她的戒指,他佯装轻松地送上祝福:“恭喜你,如愿以偿。"五月,温书棠收到一个从漓江发来的包裹。本以为是谢欢意寄来的东西,拆开后里面却装着一枚信封,素纹卡片上用烫金字体写着亲爱的校友:岁月流转,弦歌不辍。历经风雨兼程,母校即将迎来九十九周年华诞。在此,我们怀着无比激动与喜悦的心情,诚邀您重返校园,与我们共襄盛典,同谱华章。下面附着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温书棠仔细算了算,前几天她都在加班,刚好能腾出一周休假。”你呢阿让?”她把邀请函拿给他看,“你最近会很忙吗?"周嘉让把她抱到腿上,顺势亲了亲她的手腕:“不忙。”“陪你回去。距离起飞还有一小时,两人并肩坐在候机厅里,外面晚霞烧得正浓,铺天盖地的紫红色,仿佛失于打翻的葡萄酒酿,稀薄云层连绵其间,光屑簌簌,偶有鸟雀掠过温书棠拍了些照片,回身想给周嘉让看,却见他半阖着眼,额发松散,整个人被笼罩在光晕里,衬得五官更为立体分明。她悄悄打开相机,调整好取景框,刚打算按下拍摄周嘉让懒散撩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女朋友,偷拍我啊。温书棠别过头,蹭蹭鼻尖,心虚地否认:“才没有。“我人都是你的了,干嘛不大大方方拍。"“再说了,光拍我多没意思啊。”手臂环住她的腰,周嘉让把人箍回身边,将摄像头换成前置,“一起拍。这些年来,他们俩的合照并不多,除去运动会上阴差阳错的那张,就只有她十七岁生日时拍的。周嘉让举起手机,食指戳在她梨涡上:“笑一笑啊宝贝。”温书棠提唇,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咔嚓
快门定格。
温书棠接过来回看,眉心微皱,闷闷地鼓起腮帮:“你怎么不看镜头?"
“看镜头干嘛。”周嘉让理直气壮地问,“镜头又没你好看。
温书棠:
和京北不同,漓江俨然已经入夏。
梧桐树枝繁叶茂,蝉鸣声懒倦贯耳
他们去了延龄巷的家,青灰色的矮楼前,路牌上的68号有些褪色
脚步停在门外,温书棠想到曾经很多次,自己就站在这里,想敲门却没有勇气。
推开门,按亮墙壁上的灯,暖黄色光线柔柔洒下,这么空了七八年,屋内倒没有想象中的杂乱.
时间不早了,周嘉让简单收拾过房间,两个人相拥着睡下。
隔天,他有个研讨会要参加,温书常很懂事地没掺和,独自出门到街上闲逛。
不知不觉走到椿茗寺,两侧樱花差不多都落完了,只留树影在风中婆娑。
温书棠买了门票,从石梯上的入口进去。
年复一年,寺内似乎没什么改变,虔诚祈福的香客,穿着青衫的僧人,还有庭院中打盹的橘猫.
钟声悠扬,温书棠上过香后,忽然想去那颗古树前看看。
那年他们曾在树前许下心愿,约好来年一起过来还愿,周嘉让离开后,她也没有只身来过。
随着人群走到顶端,站在熟悉的庭院里,古树依然肃静地伫立在东南角,
温书棠走过去,本想找找当年她写过的布条,但却被一位僧人拦住去路。
他什么都没说,却像认识温书棠一样,径直指引她走到另一侧,弯腰行过问讯礼后,又沉默地转身离开
温书棠看得一头雾水,干脆仰起头继续寻找布条。
被风扬起的红色里,她捕捉到一抹熟悉的笔迹。
踮脚拿下来,果然是那时周嘉让挂上去的,道劲有力的写着:愿恬恬岁岁平安。
温书棠愣了愣。
他当时不是说替外公祈福吗?
她抬头接着寻找,没过多久,又一次发现了周嘉让的字体。
这次上面写的是:愿她体魄康泰,疾患不来。
温书棠彻底僵住。
为什么周嘉让会挂两条祈福带。
想起方才僧人的奇怪举动,心中隐隐生出某种念头,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古树。
“愿她心宽愁散,喜乐相伴。
“愿她梦想得偿,星辰裴光。
“愿她诸事皆宜,心畅无恙。
温书棠一共找到九条祈福带。
除去他们一起来的那次。
际云他们一起来叫那次。
分开八年。
周嘉让为她求了八年的福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