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主灯和副灯均亮着,光线明晃至极。在有些睁不开眼的漩涡中,长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像柔顺的水草一样散开。陈校静滞住,僵硬的身体只有眼皮在缓慢往下垂。温热呼吸扑过来的瞬间,他神经重重一跳应倪感受到他的弹动,或者说是视线被吓到了,凑近的脸颊停在厘米距离。她楞了一下后,抬起头,和他形成对视被光线溢满的瞳仁直直白白地将坐在床上的人纳入其中,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因而看不出丝毫的捉弄,甚至是欲望仿佛在进行一项不关乎风月的日常行为。就像喝水,吃饭,发呆一样不足为奇,压根不需要他如此强烈的反应。但越是这样,就越像诱人进入一间密闭的小黑屋中,光线只有窗角透进来的那一缕,从进门的那刻起,你就忍不住想伸出手捉住它。攥在手心里,永远地拥有。然后被迫掉进温热细腻的沙堆里,等缺氧到快要窒息时,回过神来,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陈桉不怕挣扎,但害怕弄坏了那么美丽的沙子。“别。”他忍住发麻的头皮,托住她的脸颊制止,声音抽离到只剩下了冷硬:“不需要。应倪随遇而安,脑袋往他手上倒,近在咫尺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起来,蓬起的青筋足以见硬度他偏着脸颊冲他眨了下眼,乖张的语气里掺杂着明晃晃的挑衅:“不是不行吗?"每吐出一个字都呼出一阵缱绻又强烈的风,俯瞰的视角,给人一种唇辦已经触碰到的错觉。陈按深吸口气,其实今晚已经深呼吸很多次了,一次比一次克制不住地深长。“你这样……”陈校表面还算平静,但上下重滚的喉结早已出卖了他,半晌没缓过来后,试图将趴在膝盖上的人捞起来,“谁受得了。"应倪笑了,咬着下唇瓣,牙齿碾过的速度很慢,也很无辜,两片微张的唇瓣粉嘟嘟也水盈盈的。“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每次都他服务她,应该换位一次才对。
陈校静静地看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下是纯白`精致的领花,发丝似有若无缠绕在他的腿上,这样的姿势实在过于玷污身上的纯洁校服,也是隐形暴力的催化剂。
陈桉拎着她的衣袖往上扯:“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应倪明知故问。
她突然低头下去的时候,陈按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意识被腔内的柔软和灵活摧毁了个透彻,四周像漫起遮天蔽日的黄沙,迷离间,他看着起伏的脑袋,颤的肩膀,以及摇晃的裙摆,觉得她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不仅是行为上的,还有言语上的。
“陈桉同学…”似乎是没有多余的发音空间,她要很费力地才能出声,“这样对吗?呜呜咽咽,含混不清的,连白己都听不太清,更别指望低眼看着她的男人。陈校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某种静音的状态中,像是没有任何情绪被挑、逗出来,不过托住她脸颊的手掌却缓慢没有停歌地上移,直到完全拢住她的后脑勺才慢慢开口。声音是低哑的,呼吸被克制后也依然是重喘的。他说像吃捧棒糖就行。话虽如此,但应倪明显能感受到他想往下按的劲儿和用理智去抵抗的矛盾。吧哪一声,吸盘脱离玻璃的水声,她拾起脑、袋,头发被人揉得乱糟糟的,几缕碎发凌乱,落在脸前眉眼是红的,脸颊是红的,被撑开的唇瓣更红。一切都乱了。
“你确定哦。”她撑在他大人敞开的两膝上,人也跪在中间,煞有介事地道:“我吃棒棒糖从来都是嚼的,一口咬下来,嚼得稀巴烂。
陈桉并没有被吓到,眸光更加黑而深,瞬秒不移地注视她,覆住细长脖颈的手在她话音落下后加深了向下的力度。
是示意她低头继续的意思。
终于有一分冲破理智的迫不及待。
陈桉很少这样难耐,表现出着急想要某种东西的欲望。应倪的玩心藏不住了,垂下睫毛,很轻很浅地触碰了一下。
像试探性地品尝棒棒糖的第一口是什么味道。
“会被咬断吗?”她好奇地问。
说话的时候,她握着他,和手臂一样琼扎,
拇指在经络处摩挲,给他几分甜头的同时将人架在火上烤,还不停地风点火。
陈桉喉咙微不可察地吞咽了下,回答道:“你可以试试。
应倪看他一眼,俯身而下。但只有那么一下,因为陈校吃痛冷嘶了声。她开始温柔起来,尝试各种技法,有的是从记忆里的影片里搜刮的,有的是根据他的反应琢磨而来
以往这种时间,陈校几乎不怎么出声。所以直到此时此刻,应倪才发觉,男人喘起来比女人还性感。
跪在地上的双腿被声音蛊惑得拼命往里靠拢。似乎是想阻止什么,又意图消什么。
富有节律的动作维持太久,她稍微一低头,唇角便溢出涎液,滴在她的手臂上,陈校的小腿上。
切都被陈桉收入眼中,神经和视觉的双重刺激下,呼吸越来越重。他视线从头到尾都半垂着,像独自沉浸地观看一部质感乐感皆极佳的电影,
观影到一半时,他拿开谨在限上的手,应保的头发太长大凌出,几缕维在指节目随着动作经址头皮,另外一片遮挡性司的视线,他眉心块地要了一下,略有不满地将其特开,还不满足地势忙探页。用于指当做发绿,城成一東在虎口随意绕了几
圈,顺其自然地按在脑后。
纤薄优美的脖颈线随之展露,只剩两缕鬓发垂搭下颚处荡漾,
陈校再也忍不住了,视线里的发丝越晃越快。
应倪由主动变为被动,不停地被撑开,是无法适应的度,服角很快溢出生理性泪水,仁比兔子的还红宽敞明亮的卧室,粘稠不堪的声音和极具色彩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令人头脑发晕。进行到最后一刻时,陈校松开了不愿意松开的手,发丝地披散下来,虚虚掩掩半遮起伏的胸口-東白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强劲的弧线,像黑夜车灯前砸下来的雨水,开出了一朵白色小花,星星点点溅在她的脸侧,下巴,甚至是唇瓣上,。陈校维持姿势缓了好几秒,才将人抱起来放到床边。应倪腰懒沓沓地蜷着,嘴唇微张,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埋怨。陈校的目光很难从她身上挪开。领花早就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裙摆掀在腰际,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珍珠扣被迫挣脱了束缚,歪歪扭扭地敞着,春光大好,连她本人都不太好意思低头去看胸口处的狼藉。陈桉把她从头扫到尾,才转头去浴室拿了面巾纸出来,弯着腰给她擦拭。应倪呆呆地坐着,他的发梢又黑又硬,想到最后那一下,自己的锁骨都被推疼了,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出来?陈校手一顿,抬起视线。她果然是故意的。知道他快了,所以一直牢牢搂住他腰,让人难以撒退。要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她口腔会被灌满,嗓子眼会被呛到不停咳嗽,他直起身体,将纸揉成一团,握在掌心期酌了一下:“你还挺有意思的。应倪:“嗯?"陈桉的笑容有那么一丝冷蔫的坏,“就那么想吃?"…”应倪捶他一拳。
陈桉将用过的纸团扔进垃圾桶,又抽出几张新的,蹲在床前收拾往山缝里流淌的白色小溪
应倪视线追随着他的动作,问:“哪种更舒服?"
陈校顿了顿:“都舒服。
“我说的是更,非要选一种。
陈桉回过头,将她黏在唇角处的发丝拨开:“感觉不一样。"
应倪想让他择出一二,但陈校的回答总是过于笼统,她追着不放,不停地问哪里不一样,具体什么感受,哪种更爽。
最后被陈桉用纸巾捂住嘴巴。
应倪不悦地打开他手,唇瓣还有一些没擦干净的,温热的液体感还未消退,她看着陈校,极其慢速地舔了下。
毫不遮掩地展现平常品尝冰淇淋一般,在舌尖回味的声音。
陈桉呼吸一滞“没什么味道,也没有很腥。”应倪评价道。陈校静默了半瞬:“你确定?"应倪又感受了一下,“可能是太少了吧。"这话让陈桉无言以对,看着她低头去寻找,指尖抹净他没有擦拭到的部分,直直地往嘴里送。下意识住她的手腕,制止她重复品尝的行为僵持不下间,应倪忽然垂下手,很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其实你可以对我更暴力一点。陈桉看着她,等待接下来的话。
“无论是语言上的还是行为上的.”应倪顿了下,才又接着说:“都可以。
还在他审视的目光中,解释道:“不是我愿意,是我也很喜欢。
完全敞开自己后,她喜欢看陈校平静的心绪被搅出惊涛骇浪,尤其是一切皆因她而起。
这话说完,陈校点了点下巴。对话结束,床上时间结束,应倪捡起落在地上的枕头,没想到刚扔上床,忽地天旋地转,自己被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应倪以为陈校是想帮她洗漱,结果人被按在了洗手台前。她小时候练散打,身段柔软,被拾高一侧的腿毫无痛感地架在男人的肩头。
镜面是先前泡澡时被陈桉整理过的,干净透亮,一览无余。
几分钟前撂下壮志豪言的应倪不免红了脸颊,她撒过眼,却被陈校“暴力”地固住。如果说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更直接,也不会常常缓下来观察她的反应。
场酣畅淋漓的掠夺
超出预想的暴力程度:
应倪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软塌塌抱着他看向镜子。陈校身穿她买的T恤和牛仔裤,而她穿着夏季校服。两人的面貌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光线刺眼得像在白日里的教室。
双眼迷离之际,她呜声问:“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想了。
陈校回答说不是,然后将她翻身,画面从镜子里转移到他眼前。
他低头专注地说:“是这样。”
灯光摇曳,夜还很漫长。直到应倪没有意识地被人扔在床上,才忽然反应过来,陈校的有点累了,是指天快亮了才不行。
时间一晃,九月末,应倪即将前往法国。去机场那天,一家人为她送行。
吴庆梅不厌其烦地叮嘱生活注意事项,陈京京拉着她的胳膊摇来摇去的不放,谁都不想她离开,反观陈按要平静很多,但这份平静也在和她一起乘坐飞机抵达巴黎,安顿好子一切后打破了
他们站在塞纳河的岸边,赶往机场的专车早已等在外面。电话响个不停,陈校却跟听不见似的迟迟没有动静。
“再不走要错过航班了。”应倪催促他。
陈校说:“抱我一下。"
应倪抱住他。
“再亲一个。
应倪垫起脚,在他脸颊处落下一吻。
陈桉有些食不知味,低眼说:“亲嘴巴。
怎么也满足不了,应倪乜了他一眼,但还是很乖巧地贴了上去,或许是到了巴黎这种地方,轻轻地一啄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难舍难分气喘交织的法式深吻。
过了好几分钟,陈校终于舍得放开她。
“怎么办?”他问。
应倪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办。
陈校说:“习惯抱着你睡觉了。
听到这话,应倪睫毛瞬间半耷,心说她还不是,为此特别将阿贝贝带到了法国来,她也怕自己睡不着,怕深夜辗转反侧想念温暖的怀抱,
察觉到他的落寞,应倪认真出主意:“你把我的枕头当成我吧。"
陈校说:“开什么玩笑。"
应倪俏皮地耸了下肩膀,想将气氛变得活泼一些,然而最后几个字控制不住地带上了颤音,“那我就没办法了。
她有些想哭,也确实在话音落下后红了眼睛。陈校看着她,表情深重地叹了口气,抬手去擦她眼角溢出的泪光。“坚强点,又不是生离死别。应倪气不过,一胳膊抡过去,“都怪你,我明明没哭的!"陈桉说:“好,怪我“当然怪你了。”应倪吸着鼻子,“怪你那么好,什么事都依着我,天天晚上抱着我睡觉,也不硌得慌。陈桉擦着她的眼泪:“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闻言,应倪神情一顿,手背瞬间抹去脸上的所有水光,“什么不敢了!不想对我好了是不是?"
陈桉蓦地被她笑起来,应倪噘着嘴不高兴地看他半响,对峙班上,最终也没忍住止啼为笑十月初的法国已经进入秋季,天气冷凉,河水自东向西流过,两岸种植着高大的梧桐树,掩盖着周围经历百年风,雨而古老不朽的建筑群。异国他乡的街头,应倪几乎没用劲儿地去推他:“行了,快走吧,我送你出去。陈桉站在原地不动。“你自己说的,又不是见不到面,搞得跟生离死别的一样。”应倪把自己一起吐槽了,“矫情!"“想天天见你。”陈校再次抱紧她,下搁在她脑袋上:“下下周来看你,有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了知道了。”应倪不敢多说别的,怕又被他弄哭,到时候收不了场,航班错过了,又得再来一次梨花带雨的告别。她可不是爱哭鬼。
陈校走后,应倪回到住处睡了很长的一觉,然后打起精神来,独自办理一些剩下的手续。中法政、府然订了新的条约,学生留学期间可以仅凭中国驾驶证和翻泽件直接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当晚,她蛋厉风行地提了辆新车离正式入学还有几天,应院开着车四处溜达,距离林善苑带她来巴黎看秀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记忆模都不清,但嘉立在街头的法国语相依日技干相壮,焚绕后的巴黎圣母院于不久前新建开放,金色公鸡模样的风向标在太阳并不明的秋天闪闪发和烧毁前相比,应倪没有看出太人的区别,仿佛几年前守在病床前听到的新闻只是过眼云烟。
大概是因为。
这里不是她的故乡,一心的牵挂全扑在林蓉苑身上。
秋风萧瑟吹过,她路过埃菲尔铁塔,看向凯旋门,站在卢浮官前,走进奧赛博物馆.…….到了夜晚,闭着眼睛躺在塞纳河畔听着游船的声音。
呼吸间,全是不受束缚的自由。
应倪的适应能力很强,从前是温室里的花朵,后来变异成了一株从夹缝里钻出能抵抗强风暴雨的小草,她和同学老师都相处得很融治,没有人觉得她是个脾气古怪不好惹的人。
对她的评价出奇一致地好。
当然这样的评价来源于第二个月的小组作业,应倪遭到了几个白人同学的歧视。黄种人比起白种人外表看上去更年轻,她们不知道应倪大了她们好几岁,也浑然不知应倪的背景。
也是由于应倪从入学开始就非常低调,身上的衣服从不露标,包包是清一色的便宜货。因为她怕走在路上被抢劫,也觉得自己是来学习拿文凭,不是来炫欏搞社交的。
低调朴素的作风让大家误以为她是个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不过私底下老师们都略知一二-
因为该学院的教授们大多上午在教室里上课,下午就回到各大奢侈品公司的设计部继续工作。
去年应倪作为顶级客户受邀参加各个品牌的感恩晚宴,和一些界内出名的设计师碰过面。
那几个白人姑娘家境不错,越为难应倪越来劲儿,然而手法都极其低端,一会儿说自己的作品被人故意弄脏,一会儿又说耳机不见了。
不仅莫名其妙,话里还前后矛盾。
应倪懒得理会她们,这样的情况在英国读预科的时候也遇到过,当时年轻气盛,家里兜底,一言不合就开骂动手,闹到教务处,最后的结果总是不了了之,分也而扣了,谁都没讨到好。
当然还有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孤立的手法,但应倪从来不屑。
过了好几年,还是这样没有长进的手段,应倪一点也不生气,像看小丑一样看她们。直到有一天,她们合伙把她不小心遗留在课桌里的笔记本藏了起来。应倪终于冒火,报完警后给院长拨了个电话。
领头的金发女生斜眉瞪眼,毫不在意,和同伴叽里咕噜地嘲讽着应倪。
应倪冷笑一声,掏出包里浅黄色的画纸,撕开一页,在众人的不解的注视下,乱画一通,然后表情肃冷地往她脑门上重重一贴。
被贴的女孩没反应过来,倒是站一旁的短发女孩被吓得往后大跳,用英语惊呼道:“天啊,巫术!"
金发女生吓得大哭起来,哆哆嗦嗦不敢动,乞求应倪把“符纸”揭开,不要诅咒她。
她哭得越大声,应倪撸起袖子笑得越开心,继续恐吓:
“我不仅会诅咒,还会中国功夫。
后续是几个女生背了大处分,排着队来到跟前鞠躬道歉,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每次碰面都跟猫见了耗子似地掉头就躲。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金发女生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碰见从教学楼出来的应倪,吓到瞬间转头,撞上了坚硬的石柱,当场撞晕了过去,还是应倪把她背去了医务室。不业大条不川址可学A0enem5月双八京法RiA应倪听到后半个形容词,笑了,问她:“知道龙吗?"Abelle惊呼:“Woah,Dragon!"应倪点着头说yes,说她的原身其实是一条暴龙。Abelle听得云里雾里的,大为不解的同时感到无比的震撼,眼睛闪光地问她什么是暴龙应倪张开嘴,五指张开做爪状:“会喷火。"实际上哪里有火,听懂暗喻的Abele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说她改变看法了,来自东方的神秘女人,不仅是善良温和,还特别有趣应倪想说,暴龙一点也没趣,很多人讨厌暴龙,喜欢电影《叭龙高手》里乖巧可爱的无牙仔,不过她老公口味独特,钟爱脾气暴躁的,然而这几年来,暴龙也乖顺了,火气消得七七八八。连性格都逐渐趋于陈家人的随遇而安、心平气和。被欺负的事家里人完全不知道,虽然应倪每晚和陈校打视频,分享学习和生活日常,但嘴巴闭得很严实,只字未提。同时警告陈校安排在她身边的曾助理不要泄密。
风波彻底结束后的某一天,应倪照例和陈校通话。
巴黎时间比禾泽慢七个小时,她吃午饭的时候,陈桉正在六号公馆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