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都市小说 > 不可以离婚 > 86、第八十六章
    求婚后不久,应倪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两人商量在她入学前将婚礼补办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穿婚纱举行仪式的简单事,等真的筹备起来,才发现规矩奇多,又累又繁琐。


    合八字,定良辰吉日,制喜帖,预定场所,挑选婚礼策划以及邀请合适的伴郞伴娘.…弄得应倪一个对于自己的事没有选择困难症的人都直呼要疯了。


    不仅她忙得晕头转向,京京下了夜班还要帮忙包喜糖,吴庆梅更是奔波劳碌,公园算八字的摊位被她光顾了个遍,最后还专程回吉安亲自将村里的“在世神仙”请到禾泽家中。


    大师看了两人八字, 掐指一算,眉头一皱,说七杀紧贴日元, 是为不合。


    听到后半句的吴庆梅脸色煞白,忙不迭问要怎么办,


    应倪一向不信命,更不信算命,在一旁啃着苹果想让大师说点人话,但终归还是礼貌耐心地问:“七杀紧贴日元是什么意思?"大师捋了下长胡子,长篇大论了一番应倪依旧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什么天干地支,五行相补相冲,晦涩得和天书无异。等他口于舌燥,应倪耐心被磨得所剩无几后,终于慢条斯理地说起大白话来。总结来说,就是应倪在婚姻中脾气大,暴躁不安,遇事易冲动,常常以武,力解决问题,是克夫的命,不过好在八字旺,丈夫也因此有滔天权势。相克既相生,一切都在变化之间。


    应倪默默地放下苹果。前半段对她的描述不能说是完全对,几乎是一针见血,但克夫.…她瞄了眼吴庆梅。任何人得知儿娘克自己儿子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即使是可能虽然吴庆梅脸上除了焦急没有太多的情绪,她还是挠了下后脖子毕恭毕敬地问:“如何化解?"大师又捋了下他的胡子:“破财。"


    闻言,应倪立刻撒起了嘴角。原本以为受村里敬重的大师有两把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借机骗钱罢了。小时候应军钰做生意信风水,没少被忽悠买“福纸”之类贵得令人咋舌的灵器。


    结果不仅没有消灾,连命都算没了。


    就在应倪准备将吴庆梅拽到一边时,大师又发话了。


    “想要婚姻顺遂牵制七杀,需要劫财。”他翻开一个小本子,指着上面的字说:“日子倒是不错,但在这之前,需要你们家每个人给女方花一大笔钱。


    应倪呆滞住。


    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不是给他送钱,而是让陈家人让渡钱财。


    大师的话似乎很有信服力,第二天一早,京京转了一栋写字楼在她名下,吴庆梅买了一艘游艇,而陈校则定了一架私人飞机。


    对此,应倪的内心想法只有六个点。


    陈校为地花钱,应烧没有任何不安,倒是京京本来就枢门,而吴庆梅自己都设享受过,让她有些抗拒。但这些礼物,,不接受又说不过去,拒绝等同于放任自己“克”夫。加上陈校划服的服份,应悦的身价莫名其妙涨到了数百亿。应倪不信玄学不信风水更不信命,但这位大师走之前挥了挥衣袖,只要了五十块的吃饭钱。让她又是一惊,消除了大半的偏见。但还是觉得大师会通过其他方式有所企圈,充满了不信任,直到惊京说:“这还是涨价后的,小时候妈冯带我和器哥去算命只要五块呢,大而说我高日后必有所为,妈听得高兴,要给他多塞钱,但他怎么都不肯要,说是好是坏,算的命都是一个


    应倪听完辩驳:“五十和五块也不是一个价。"


    虽然依旧便宜,但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应军钰清的算命大师都是见人下菜碟,走进如此气派奢华的豪宅,又因同村清楚知晓陈家的家境,掐根手指起码都得五位数起步,更别提破财消灾了。


    “香火钱涨了。”吴庆梅插话道:“和以前一样,赚的钱除了吃饭都捐给了吉安的庙里。


    原来是这样,应倪犹豫了半晌,最终趿着拖鞋追了出去。气喘吁吁跑到地下车库时,司机正好在给大师开门。


    她跑得很着急,边往前走边喘气,大师似乎知道她为何而来,转头麻烦司机稍等一下,而后关上了车门朝她走来。


    没等到她说话,开口便是:“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那一瞬间,应倪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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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皮开始友林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好几遍这八个字,或许是参透了,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大师看着她,像是在看面相,但日光没有移动的样子似乎又不是,过了片刻后,也依旧没个解释。


    应倪嗓子开始哽咽了:“我妈…会不好吗?"


    她始终说不出离开两个字。


    大师摇着头说生死之事不宜言,应倪问是否可以化解。


    就和她跟陈桉八字不合通过破财的方式解决一样,一定有其他办法。


    大师回答道:“世上所有事都有化解之法。"


    应倪欣喜万分,立马收起马上要溢出眼眶的水光,报出林蓉苑的出生时间。


    大师说:“什么都不需要做,是解也不是解,快了。”


    应倪其实没听太懂,云里雾里的,但得到快了的回答,内心的喜悦像春天发芽的种子一样破土而出。她压制住欣喜,继续问:“今年能醒来吗?


    大师什么也没透露,像菩萨一般慈悲地笑了笑,转身进了车里。


    那天晚上入睡前,应倪从后面抱住陈校,脸贴着他的背脊蹭了又蹭:“你妈请的大师好神,算得好准。


    陈桉顿了一下,好笑道:“说不定是妈提前告诉他了。"


    应倪摇头:“不是说脾气暴躁克你的事。”


    陈桉:“嗯?"


    应倪:“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我妈卧病在床。


    “这么神奇?"“真的!"应倪一想到大师的话,就忍不住兴奋地坐起来,黑暗中的声音充斥着被光照亮的明媚:“他说我妈马上就要醒过来了。陈校翻身过来,看着她。应倪叨叨地念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婚姻幸福,家庭和睦,事业成功,学业也开始起步,一切都太好了,好得像是踩在粉红色的棉花糖里,每 步都是美好柔软的。陈桉伸手将夜灯打开,光线昏暗朦胧,隐约只照亮床头的一小块。应倪被笼罩在其中,瞳仁覆上了一层淡薄的水光。“他原话怎么说的?应倪和大师之间的交流本来就没几句话,她复述了一遍后道:“最后还对我笑呢,生死天机不可泄露,但我看懂了,是让我放心的意思。陈桉看着她的笑容,慢慢坐了起来,将人捞进自己怀里。“煤煤,你不是一个人。"“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我知道。"他抱着她说:“妈和京京也是你的家人,永远都是。“我也知道。”应倪想要推开陈校面对面说话,但环在腰后的胳膊实在按得太紧了,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乖巧地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脖颈上。“你们一家人都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妈妈把我当女儿疼,京京也把我当亲姐姐一样,你就别说了,总感觉我要命你都可以给我。空气安静了一秒,陈校说:“那还是不行。"酝酿好的抒情气氛瞬间被破坏,应倪一拳头砸向他后背,看着很用力,其实接触的前一秒刹住了速度,像慢放的延时电影,力道也轻得似羽毛飘落了上去。“不管,就是我的。"陈桉:“我是我自己的。"应倪:“我的。"


    应倪一字一顿,非要争输赢:“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陈校不予争辩,应倪就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用牙齿去碾,同时威胁道:“再不说你是我的,我就不和你结婚了!


    “不结就不结。”陈校不仅没依着她,还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说法:“我们已经领证了,怎样你都是我老婆。


    H气得应倪狠狠亲了他一口。大师说她脾气爆,但陈校就是那个灭火器,他很懂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真的生气。很多时候,应倪都会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世界上没有比陈校更适合她的人。没有。


    婚礼的筹备鸡飞狗跳地进行着,应倪去康睦的次数逐日增多,快要赶上开店时林蓉苑情况不好的那段时间。不过这次不是害怕她忽然离开,而是充满希望地等待醒来。某个凌晨十二点还在商量宴请名单以及打电话通知夜晚,被琐碎的流程整了很久的应倪将手机一扔,拍板道:“草坪婚礼,不要伴郎伴娘,只邀清最亲的人,其他全交给策划公司!"人一多,事情就更多,以她参加过的大型婚礼的经验看来,观看婚礼仪式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是为了人情,甚至某些酒店为了维持秩序,还会在开席前收走筷子,让大家不看完整个仪式就不能吃饭。她不想把自己的婚礼变成表演,只想要最真心的祝福。吴庆梅琢磨了一会儿后:“那就只请姨妈们,七八桌就能搞定。虽然这样的做法不符合老家那边的习俗,也有失颜面,但年轻人有自己想法,大不了她回村里再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反正不收礼金。应倪点点头。宾客骤然少了很多,可还需统计具体到场人数,吴庆梅看着捞过手机有些疲惫的应倪,踌躇片刻后才开口问:“你那边呢?"应倪沉默了一瞬:“不用计划。"吴庆梅点着头说好,她并不清楚应倪娘家的具体情况,但从陈校和京京的只言片语中能窥探出亲属关系很糟糕。相处时间越长,她越了解应倪的性格,和陈校和京京都不一样,不能去戳她的伤疤,就算是上药也得趁她睡着了偷偷上,由于筹备婚礼,最近一周应倪和陈桉都歇在六号公馆。彼时陈校还在公司,京京也没有下班,整个屋子只有她们俩人。在安静之中,应倪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对了,接亲仪式也不要。吴庆梅明显楞了楞。其实应倪并不反感这些流程,甚至小时候看新郎冲破层层关卡将新娘子从家里背出门,觉得很新鲜,觉得新郎太容易了,要是换作她,一定要狠狠地为难一番。但直的等到她成为新娘,回头看去时,才发现亲人所剩天几,要是按照正常流程走,出阁栏门都得找陈校的亲威来凑,更别说敬茶改口了,总不能把林蓉苑折腾到新房里,或者从医院出嫁吧她也没有任何嫁妆,不需要人抬进家门,连红包都撒不出去,所以没必要。公馆的客厅宽敞深长,灯光刺眼,木地板上散落着很多用于贴在伴手礼上的喜字。原本红色的喜庆氛围被双方的同时沉默一扫而空,吴庆梅捡起落在脚边的一张红通通描金边的贴纸,轻声道:“你是新娘你说了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古往今来,男女结合都讲究六礼那一套。老一辈喜欢热闹,儿女结婚是人生大事,越盛大降重才能越彰显家中的红火。何况以陈桉的身价,更应该大办特办。而应倪的计划太低调朴素了,换作是林蓉苑也会不满。她看着吴庆梅,很郑重地道:“谢谢妈。吴庆梅轻轻叹了口气,贴纸被她放在手心,看了又看:“你要是不喜欢,你们两个自己举行婚礼也成,现在不流行什么旅行结婚吗,顺便出去玩一趟,谁都不邀请,一视同仁也没人说闲话。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干脆就谁都不请!"应倪缓缓摇头:“…还是要办的。”


    就像陈桉说的,


    他的家人同样也是她的,不需要再分你我。


    法国秋季入学在九月份,空出的一段时间网好留给她举办婚礼,以及将公司的事打整好。星期一的下午,应倪来到仓库,小灵正自掏腰包请员工们吃下午茶,一边吃一边给大家打鸡血慷慨又热血的神态和应倪当初的作风如出一辙。不到两年的时间,小灵变化相当之大,从一个扎着马尾唯唯诺诺连话都不说清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雷厉风行、独当一面的仓储经理。靠着工资和奖金,上个月在红井路旁边全款买下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即使是面对捅了大篓子的员工,脸上的笑容也没垮下来过。应倪和员工们寒暄了几句后,和小灵一起进了办公室,简要核对了库存和账目后,小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冷不丁说:“倪姐,上午有人找你。"应倪喝水的动作停住。小灵:“她们吵着要见你,但问什么都不回答,有点莫名其妙,也不像是客户。应倪听完警惕起来自从给何若宜偿还挪用公款的钱,她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换了,同时警告姑姑一家人不要再来找她,并且不要声张她能拿出一百万的事。那之后,林蓉苑也换了楼层,她还专门拜托过前台,如果有人找就说林苑转院了。为了避免生是非,和姑姑一家完全断了联系。直播视频上热搜时,她以为何若宜会来联系她,也惶恐了一阵亲威会来围堵店铺要钱但一直到现在,都无人上门,大概是信息茧房保护了她,不然不会连何若宜都不知道她住哪里,现在在干什么。不过终有一天,这个封闭她一切消息的小房子会被打破。然而没想到好巧不巧,是在举办婚礼的前夕,害怕那群人来婚礼现场闹事,应倪烦躁地放下杯子,脸青黑地道:“下次来直接赶出去。小灵连连点头:“好,我让保安赶。”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员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应总,有人找您。小灵先一步出声:“是上午那两个女人吗?"“对。"


    小灵:“赶走!"


    “她们已经走了。门外静默了半秒,像是在回头确认,然后说:小灵瞬怔,看向应倪,应倪也榜了半秒。员工又接着道:“不过留了很多东西在门口。


    应倪出去时,仓库门口连个影子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有人在这里从早上等候到下午的痕迹。只有堆积在角落的东西证明她们来过。东西大包小包,磊得整整齐齐,占据了一整个角落。应倪看了很久,缓慢地蹲下去,一样一样地挑看像是搬家带走的东西,但一切又都是崭新的。锅碗盆,成对的杯子,三件套,蚕丝被,还有一些小家电…甚至还有大米和花生油今天阳光很好,光线也正好斜进来,将整齐划一的红色包装袋染得更为鲜艳。“怎么这么像嫁妆。”小灵好奇地问:“是送给你的吗?"应倪看向什么都没有的远处,反应慢半拍似地回答:“应该是吧。得知真的是嫁妆,小灵惊呼:“倪姐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应倪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龙凤呈祥的团扇刺绣上,细腻的针法一看就出自于姑姑应军莲之手,她淡声解释:“之前没办婚礼。小灵点着头说原来是这来哦,看着一大片红色若有所思。她有个姐姐去年刚出嫁,就算是很亲很亲的姑姑舅,也最多只准备一两样东西。而眼前的东西七七八八堆成了一座小山,虽然细看里面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但物品太齐全了,喜蛋和油盐酱醋都有,细心的程度让人吃惊,阳光闪烁了一下,身后有员工叫她。等回过神来时,应倪已经走出了仓库的大门。在办公室得知有人找时的躁郁表情完全不见了,好看的眉毛舒展开来,不仅如此,电话接通时梨涡也若隐若现。


    她听见应倪说:


    “妈,给我留一桌吧


    我家有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