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后, 一向流连在自己乐队的瑞凡·菲尼克斯开始按时来公司打卡。
詹姆斯·卡梅隆端着餐盘环顾四周，确认附近没人，扭头冲身后说道：“他不在, 你出来吧。”
柏妮丝从一人高的绿植后面走出来，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享用自己的午餐。
“你是这个公司的老板, 他只是你的员工。”詹姆斯·卡梅隆对吃着三明治的女孩说道。
“现在你变得不像你了，拿出你训斥员工的气势！”
柏妮丝咬了一口培根三明治，看向慷慨激昂的好友：“你不要污蔑我，我什么时候训斥员工了？！”
詹姆斯·卡梅隆不想在这件事跟她争辩，反正柏妮丝是不会承认自己能骂哭六英尺的男人。
“你想要摆脱他的方法很简单, 辞掉他, 亦或者接受他。”
“菲尼克斯的本事足够让他不靠你就能接到优质剧本。”
“接受他你又不会吃亏，目前他对你的爱远大于你对他的爱……”
“等等，你爱他吗？”
詹姆斯·卡梅隆怀疑这点，他记得好友可以接受闪婚，只要男人足以打动她。
柏妮丝吃完三明治，皱眉思考, 她对瑞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说实话, 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够久了, 她看着他从少年蜕变成忧郁的青年, 成为美国青少年偶像。
现在瑞凡·菲尼克斯的颜值处于巅峰期，要颜值有颜值，要实力有实力, 洁身自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我不知道。”柏妮丝轻声回答道，她不知道自己对瑞凡·菲尼克斯的感情是朋友还是恋人。
詹姆斯·卡梅隆知道她眼光很挑剔，瑞凡·菲尼克斯在好莱坞呆了那么久，还没有吸过的经历, 除了伊甸园保驾护航之外，他本身意志力也很坚定。
“我听他说过，你不喜欢吸过毒的男人，所以他不会触碰那些小玩意。”
“我们这种行业的人遇到的诱惑远比普通人多，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坚守本心，完全可以秒杀大多数男人。”
“詹姆，我说过我只会进行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柏妮丝用餐巾擦拭嘴角，她心里没有想跟瑞凡共度余生的念头，又何必浪费别人的时间。
她把自己的想法转达给詹姆斯·卡梅隆。
詹姆斯·卡梅隆喝了一口红茶：“你觉得你是浪费他的时间？”
“是啊，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消失了就没了。”柏妮丝说道。
“心甘情愿去做一件事不是浪费时间。”詹姆斯·卡梅隆说道，他感觉柏妮丝还是处于人工智能的理性思维。
难道搞计算机的都这么认死理？他想到性格古怪的史蒂夫·乔布斯。
柏妮丝摇头说道：“我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万一只是一时间上头。”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再考虑一下。”柏妮丝喝完手边的咖啡。
她发现瑞凡·菲尼克斯真实的一面不像他外表那么忧郁，更偏向于温柔友善，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
“柏妮丝！”瑞凡·菲尼克斯在公司门口看见女孩的身影，上前叫住了她。
他走过来，有些害羞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柏妮丝看着瑞凡·菲尼克斯在阳光下折射金色光泽的长发，心里想到：好像一只金毛……
还是一只很黏人的金毛。
“你会开车吗？”她不想面对狗仔八卦的询问。
“会。”瑞凡·菲尼克斯知道柏妮丝同意了，跟上她的脚步。
他在对方瘦削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柏妮丝感受到那只手带着潮湿的汗意，握上她的时候轻颤了一下，生怕她甩开。
瑞凡·菲尼克斯察觉到柏妮丝没有甩开他的手的想法，慢慢展开手指，穿进她的指间。
两只手变成十指相扣。
找到停驻的轿车，柏妮丝抽出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给。”
瑞凡·菲尼克斯接过去，坐上驾驶座之前帮柏妮丝拉开车门。
两个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柏妮丝余光看见瑞凡·菲尼克斯紧张地撩头发，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她把头扭向窗外，观察外面熟悉的风景。
现在距离她和吉姆罗斯·斯图尔特离婚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狗仔和小报记者终于撑不住，撤出了比利佛山庄的埋伏点。
“到了。”瑞凡·菲尼克斯把车开进柏妮丝家里的院子。
“嗯。”柏妮丝拉开车门下车，上楼前，她回头发现瑞凡·菲尼克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我对你没有超出同事之外的兴趣。”
至少现在没有，她不喜欢吊着他。
大金毛原本摇的起劲的尾巴不摇了，失落地垂下来。
“我知道了。”
柏妮丝看着瑞凡·菲尼克斯离开的背影，几度想叫住他，最后选择放弃。
走到家门口拿出地毯下的备用钥匙开门，她看见玄关处不属于自己的女士鞋。
爱德华正在上课？
柏妮丝想起他在这里呆了很久，弗朗夫妇和他亲生母亲的官司应该差不多结束，可以把他送回格伦代尔。
她放下文件包，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扫到里面还有新鲜的水果。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仍然派人添置日用品，爱德华·弗朗在家里完全可以过得很快活。
柏妮丝拿出几个苹果和一串葡萄，打算洗干净了送上去。
她有听过家长会给补课的孩子和老师送水果和零食。
苹果削好皮插上牙签，她把水果放到果盘，端着盘子走上楼。
柏妮丝走到一半，注意到新改造的书房房门虚掩，但是她没有听到杰奎琳·朵玛科讲题的声音。
她好奇地上前推开门，发现两个人凑的很近，手拉手。
“咚———”
手中的果盘掉落，瓷盘摔得粉碎，瓷片飞溅，划破她的小腿。
葡萄从台阶咕噜咕噜滚到楼下，切好的苹果散落在地毯。
两个人的距离早就超过了学生和家教老师，柏妮丝再看不出来异常她就是傻子。
她脸色阴沉：“你们在干什么？”
杰奎琳·朵玛科触电般收回手，爱德华·弗朗面上闪现心虚。
柏妮丝忽略流血的小腿，冷漠地看向惊慌失措的女人：“朵玛科小姐，请你跟我出来一趟。”
爱德华·弗朗本想跟上来，却被柏妮丝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定在原地。
“你给我在这里呆着！”
门被用力合上，发出一声巨响。
杰奎琳·朵玛科六神无主地跟在柏妮丝身后，看着她流了一地的鲜血，心里害怕极了。
柏妮丝坐到沙发上，用最后一丝理智让对方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
“朵玛科小姐，我想你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杰奎琳·朵玛科点了点头，手指攥紧丝裙，声音沙哑地回答：“我知道，霍普小姐。”
“那么不需要我提醒你爱德华今年多少岁吧？”柏妮丝摩挲大拇指关节，她不会对女性动手，这是她的底线，如果对面是一个男人，她会让对方爬着出去。
杰奎琳·朵玛科没有回答。
柏妮丝继续说道：“我不反对年龄差的人谈恋爱，哪怕是十八岁和三十八岁，三十岁和五十岁。”
“但是绝对不能是十五岁和二十八岁。”
这已经触犯了法律。
她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视野短暂地出现几秒黑暗，很快又恢复正常。
她习惯了自己时不时失明的症状，猜测自己可能情绪波动太频繁了。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爱德华的家庭教师，我会向他的姨夫和姨妈说明这件事。”
“好了，现在你可以滚出我的家门。”
杰奎琳·朵玛科在女孩黑黝黝的眼睛注视下落荒而逃，她根本无法反驳她说的每个字。
那双冷淡的黑瞳仿佛是死神审批的镰刀，无声诉说她的越界。
柏妮丝等到杰奎琳·朵玛科走后，扭头看向楼梯口。
爱德华·弗朗扶着楼梯扶手站在那里，祖母绿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你今天晚上收拾东西回家。”柏妮丝起身倒了一杯水，小腿的伤口让她吃痛地拧紧眉头。
爱德华·弗朗跑上前扶住她：“我的家就在这里。”
“你说什么？”柏妮丝觉得自己不仅眼睛出了问题，耳朵可能也出问题了。
“我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唯一的家。”爱德华·弗朗一字一顿地重复自己的话，他把柏妮丝按在沙发上，找来药箱给她处理腿上的伤。
柏妮丝捂住眼睛，让自己忽略久违的疼痛：“这是我的家，你的家不在洛杉矶，在格伦代尔。”
她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杰奎琳·朵玛科握住爱德华·弗朗的手，爱德华·弗朗好像也握住对方的手。
愤怒中的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睁开眼，看着绿眼睛男孩。
f**k，长歪了。
柏妮丝缩回腿，环住膝盖：“你知不知道俄狄普斯情结是一种心理疾病？”
原生家庭的不幸，造成爱的缺失，男孩本能对年长的女性产生畸形的爱意。
“你不喜欢我，还不允许我去找别人。”爱德华·弗朗神色阴郁地说道。
“你这个蠢货，懂什么叫喜欢吗？”柏妮丝脸色愤怒，她随手拿起手边的抱枕砸了过去。
十五岁的男孩分不清，但她这个久经名利场的成年人分得清。
爱德华·弗朗鼓起勇气，把心里积压许久的事情对正主宣泄出来：“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柏妮丝后悔当初心软收留他，她气得脑袋疼：“你那算什么喜欢，一坨狗屎！”
“你不喜欢我就算了，还践踏我的真心。”爱德华·弗朗难过地抿起薄唇。
“我对未发育的小孩没兴趣，以及我最恨炼铜癖。”柏妮丝冷静下来，口吻平淡地说道。
“我会长大。”
“不，你是在不健康的环境下对我产生不正常的感情，哪怕你成年了，也不会发生改变。”柏妮丝语气坚决，直视眼前的男孩。
她想到此处，心里有些膈应，反思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她可以接受成年的女性对自己产生**，也不想碰见缺爱的未成年把她当幻想对象。
“崇拜你的不止是成年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爱德华·弗朗问道。
“因为他们不会舞到我面前。”柏妮丝脑子里想如何处理当下的烂摊子。
她拿起手边的话筒，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阿梅塔·库马尔。
“阿梅塔，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我现在需要你过来一趟，我有事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