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诉回到别苑第一眼就看到国师坐在院内的石凳上。
国师听到大门传来脚步声:“刚凉好的茶。”
“ 大半夜的不去屋里喝,在外面有什么喝的。”
国师抬头看着没有空手的李诉笑道:“燕王殿下,你去打劫了吗。”
李诉面对国师这话也是无言以对:“哎,一言难尽,本来就是想拿些糕点,母妃倒让人装了一堆。”
“不过今年还没封王呢”
“哈哈,叫习惯了,习惯了……”
国师过来帮李诉拿着糕点还有一把云纹浮雕的剑:“这剑是把好剑啊。”
李诉把从湘贵妃那带回来的东西都放石桌上:“那可不,这是几百年前少年将军池有鱼的剑呢。”
喝口茶又道“虽然是极好的,只不过,这把剑常人用不了,只能收藏。”
“殿下可知我此次来的目的?”国师也是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
“无非流华。”
“确实,不过还有一事。”
“臣夜观星斗,有国家兴盛之象,可……”国师欲继续说下去。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
见侍卫都撤下后国师才道:“可紫薇暗淡。”
李诉:“可是空间错乱所导致的?。”
国师:“并非如此,但时空错乱确实是解决蛊虫的办法。”
李诉:“时下还是应当注意陛下安危,以及四皇兄。不过今日夜宴发生许多事与当年不同,有趣的很。”
“时空错乱影响或改变一些事情的发生倒也正常。”国师回道。
“不过紧急时刻,殿下还是保全自己的命才是。”
李诉温润一笑道:“那是自然。”
随着市井叫卖声越来越远,车轮转动的声音也随之停止。
一匹健壮的马停在了唐府正门前,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还没等走近便听到唐尚书的叫唤:“湘意,阿诉”
“舅舅。”
少年一双黑靴骑在马上,勒紧缰绳,黑发中别支墨绿的竹簪子,衣袖上紧系着的黑护腕似是为了与淡黄上衣绣着的黑莲相配。
少年轻身一跃从马上跳下来:“怎么不见小公子。”
唐尚书回道“苏儿也不知是怎的了,昨夜回府睡到现在。”
“不说这个了,阿诉吃过早饭没?”
还没等到贵妃和李诉回答,苏尚书就急着说:“让厨房准备点。”
“兄长不必如此麻烦,我与阿诉早些吃过了。”湘贵妃道。
“那我让人去备午饭。”说罢,一旁的管家便去内院让人备饭了。
李诉也随母妃舅舅往内院走。
“哎呦,小心点搬,都瞅好了。”
“是”
唐府的侍人们道。
“湘意啊,回宫前拿些莲子回去。”
湘贵妃听到莲子便问道:“今年花开得如此早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后院的池塘,开一池子呢。”唐尚书夫人喜爱花花草草,他自己也是爱屋及乌了。
“嫂嫂去了何处,我给嫂嫂带了些宫中的胭脂。”
“夫人今早去寺里上香,这个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等你嫂嫂回来看到你带的东西一定很开心。”唐尚书又道。
“那是。”
“母妃舅舅,我去找表弟了,我也与表弟许久没见了。”
湘贵妃摆摆手示意让他去。
李诉走后,转角就听到唐尚书长叹声:“妹妹,你怎可让他俩在一块呢,说不定惹出去什么麻烦来。”
湘贵妃解释道:“兄长,阿诉、苏儿已经十五有余,还是应当尽早出去闯闯。”
唐尚书又道:“我认为还是太早了些,阿诉经狩猎一事,已然成长一些,可苏儿还是有些不着调。”
“兄长应该给他们机会成长,嫂嫂也一定这么想的。”
对于妹妹这话,唐尚书也只得先应下:“就知道拿你嫂嫂压我。”
江洲水多桥多,在各名家世族府内更是如此。
唐府,处处繁花,都是唐尚书为夫人种下的。
每一处都值得人欣赏片刻。
“你坐门后干嘛?吓死人。”
“你才吓人呢。”
“殿下?”
“嗯。”
“表哥!”唐苏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你有事说事。”李诉显然是对表弟很不耐烦。
“昨日在长乐坊和人打架,把长乐坊的宝贝打碎一堆。”
“理应赔偿。”李诉简简回道四个字。
“燕王殿下。”
“表哥。”
李诉经此一遭,不如不来叫他。
“赔多少。”
“一百两银子。”唐苏手比划着。
“一百两?你是把人家店砸了还是烧了。”
“表哥,你是有所不知啊,就在昨日,去长乐坊的道上的摊子倒了许多,车夫走的小路。遇到一些匪徒欺负一个小姑娘。”唐苏有声有色的说。
“你本想给那些匪徒一顿教训?”李诉听到唐苏的话说道尾音便问道。
“是啊是啊,可那匪徒逃走了,我没追上,那小孩的家人街访没有看到真相,当我回去看那小孩时,锅就在我身上了。”
李诉:“哈哈哈哈哈,乐于助人还被坑了五百两黄金,说不去都让人……,哈哈哈哈哈。”
唐苏:“那小孩要的赔偿没有那么多,主要是追匪徒时,误入长乐坊,我与他打斗时,弄碎的宝贝。”
唐苏唉声叹气的说“打到一半,他就跑了,长乐坊的也得赔。”
李诉还在笑他的表弟“原来苏儿是被误解了呀,难怪这么憋屈呢。”
“你还学姑母说话,啊啊啊!!!忍无可忍忍无可忍。”
李诉见唐苏气急败坏这样笑道:“你说什么?”
“哎呀……我说表哥你帮帮我,让我爹知道就完了。”
“我定会帮你,只是一个怎会长乐坊会如此多。”
“表哥,长乐坊的主人把宝贝全摆出来了,也碎了一堆……对了你可知那的主人是谁?”
“何人。”李诉本并不感兴趣是何人,只是他烦人的表弟这么问了,就陪他做做样子,不然他还会一直问下去。
“就是曾与你吟诗作赋陶相家的大小姐,陶司理。”
听到唐苏这话李诉可坐不住了:“你可不要冤枉我,我何时与陶大小姐吟诗做赋了。”
李诉又说道:“何况我从未见过陶小姐。”
“表哥,陶相还和你提过这陶大小姐呢,还说过陶小姐有意于你。”
李诉:“这倒是有,不过我与陶相说我有心上人了,辜负陶小姐美意了。”
“表哥,陶司理就是陶楚!”
“你说什么!为何不早说。”李诉情绪波动很大,他从不知当年长乐坊死去的花魁,长乐坊的主人,陶相的女儿,能有什么联系。也从未想过她们能是同一个人。
李诉心想“这是五年前,她还活着。”
他也只能这么想,但他心中还是迟迟不解。
唐苏也看出表哥情绪低落:“没事表哥,你每到那清明都去给她上坟,你已经做到情至义至了。”
他本想安慰一下表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可是和想象的效果不太一样。
“哈哈,表哥,你看我多会说。”
“会说你就少说点……”
唐苏:“那我们去长乐坊?”
李诉:“好”
唐苏以为他想明白了。
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去了。
唐苏见李诉直直往府门那走便问道:“表哥,我们不带钱啊。”
“下次再还吧。”
二人走到正殿门口正遇到三人在殿内喝茶聊天。
二人相视点头,便放轻脚步,想要走过去。
气氛十分紧张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们。
“殿下,少爷,我刚要去找你们呢。”
这一声让殿内三人都注意到他们。
李诉小声和唐苏说:“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
唐苏:“别灰心”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他们不由衷的调头向正殿走去。
殿内坐着的正是湘贵妃,和唐尚书夫妇。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唐夫人问道。
“娘,表哥好不容易出宫,我想带表哥去街市上逛逛。”
对于唐苏这般,唐夫人又怎会没看出他的用意。
“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啊!不信你问表哥。”
“是啊是啊,听表弟说,集市上很多有趣的小玩意,我正想出去看看呢。”
往日里李诉和唐苏总是打打闹闹,今日倒是一个一口一个表哥表弟,实属反常。
“罢了,到正午还有几个时辰,你们出去吧。”
唐夫人又道“阿诉啊,替舅母看好你表弟,可不要让他在乱闯祸。”
“好,那我们走了。”李诉回道。
“知道了阿娘。”
“小妹倒是觉得阿诉和苏儿与往前大有不同。”湘贵妃对唐夫人道。
唐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唐尚书便答道:“湘意啊,可莫要被这俩孩子的小把戏给蒙骗过去。”
唐夫人道:“我觉得湘意说的有理。”
“哈哈。”
宫外的天莫名的蓝。空气也是莫名的清晰,街道两边泛着舟的游人从石桥下一穿而过,小斯叫卖声杂乱和清晰。
踩高跷、喷着火、变戏法的最多,不过最显眼的是位于市井中心的长乐坊。
长乐坊是美食与歌舞书画的交汇之地。
楼内挂着的纱幔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轻歌曼舞靡靡之音。
舞者身影若隐若现,歌舞渐渐停歇。
台下观众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