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和水霞从望月峰下来,你们说了什么?”凌娇娇忽然问。
当时薛湛和凌水霞走在山道上,附近还有弟子,她无法靠近。
当时她远远瞧着,觉得薛湛和水霞两人神色都不太对劲,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薛湛神色微僵:“也没什么,就问问了我的身份。”
凌娇娇恍然大悟:“难怪水霞不喜欢你了!你跟她说你爹是当官的?”
薛湛点头:“嗯。”
“唉!她爹就是当官的,为了娶官家小姐抛弃了她和她娘,后来她娘跳河自尽了!所以,水霞最恨当官的!”
“……”
薛湛叹气,难怪了。
过了亥时,凌娇娇换上一身鹅黄衣裙,外穿墨色披风,和周元一同出门。
张顺家是青山城的富户,家里宅子不小,张顺单独住一处小院。
周元领着凌娇娇,悄悄落在张顺院中,两人蹲在树后。
周元伸手指着一间屋子道:“张顺就住那个屋子,不过他最近怕鬼,和仆从住一个屋子。”
凌娇娇点头:“这个简单,你弄出点动静把仆从引出,再把他打晕,我趁机进屋。”
周元点头,他开始学猫叫,一声一声像模像样,就好像猫儿发春。
果然不多时,屋子里灯亮了,有一男仆骂骂咧咧开门走出来。
“哪里来的野猫!这都夏天了,还鬼叫什么?再叫我就割了你的蛋蛋!”
周元:……
周元蹲在树后,继续学猫叫,男仆气呼呼走过来:“该死的猫儿,看我收拾你!”
等男仆走近,凌娇娇从树上跳下,一气呵成,将男仆打晕。
随后,她进去屋内。
屋内桌上点着一盏灯,床内有一人。
凌娇娇手速飞快,一片树叶射向烛芯,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坐在床上的张顺吓得惊叫一声:“小七!怎么回事!”
可无人应答。
凌娇娇脱下披风,用轻功步法,飘入屋内。
屋外的光透进来,张顺看到屋里隐隐透出一个人影。
那身形姿态,显然是个女子!而且那女子慢慢飘着,靠近床这边。
张顺瞬间魂飞魄散,他想要叫人,可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
凌娇娇怕把张顺吓死,只飘在床边三尺处没靠近。
她盯着张顺,叹了口气:“小师弟,我死得好惨呀!”
张顺差点吓晕。
“呜呜呜,是,是秋水师姐吗?”张顺颤颤巍巍问。
凌娇娇抽泣:“是我,师弟,我死的好冤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张顺欲哭无泪:“师姐,我知道您死得不明不白,心里头不痛快!可,可这和我无关啊!我什么也没做啊!”
“凶手不死,我魂魄不安,无法投胎。”凌娇娇呜呜低哭:“师弟,你得帮帮我!你那夜看到了不是吗?你看到了凶手!”
“……可那个凶手,不就是鬼吗?”张顺战战兢兢道:“我只看到一个白影,他一身白色,倏地从山间飘过……”
“一身白色?他穿着白色的衣裳?”凌娇娇立即问。
张顺脸色恐惧:“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山里飘过,很快……”
凌娇娇又问:“是男是女,你可看清?”
张顺声音惶恐不安:“秋水师姐,您就饶了我吧!我看到那白影,人都吓傻了,我哪里还分得清男女啊!秋水师姐,不是我不想为你报仇,也不是我胆小,可我只是个人啊,我是不可能打得过鬼的!”
凌娇娇气得冒火。以前华云派弟子虽然也多是歪果裂枣,可如今这也太不成器了!
胆小如鼠,窝囊至极!居然还相信世上有鬼!
凌娇娇忍不住道:“没用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鬼!你那夜要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一定不是鬼!”
“不是鬼是啥!它像是一只风筝一样在山上飘!”
“有可能是轻功!”凌娇娇想了想说。如果张顺眼睛没花,那人能在山上飞来飞去,轻功一定极好。
张顺愣住:“轻功?那白影是人?它用轻功飞?”
他呆滞片刻,鼓起勇气问:“秋水师姐,您说没有鬼,您不就是鬼吗?”
“……”凌娇娇叹气。她走到桌边点燃蜡烛,看向张顺:“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谁!”
张顺抬头一看,只见女鬼一身黄衣,倩丽貌美,不是秋水。
张顺有些害怕,却更多好奇。他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的绝色女鬼,问:“女鬼姐姐,你是谁呀?是地府的女鬼差,来给秋水师姐报仇的吗?”
“……”凌娇娇想打人。
她压着气,咬牙切齿道:“傻子,老娘是凌飞霜,是你的大师姐!老娘不是鬼,老娘是人!”
“……大师姐!”张顺瞪大眼,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真的是您吗?您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师姐!”
当初张顺拜入华云派,也是冲着凌飞霜去的!
哪里知道,他入了门才被告知,凌飞霜已经离开了华云派!
武功绝世,容貌绝色的凌飞霜成了华云派不可谈论的传奇!
不过私底下弟子们经常偷偷说起她。
见张顺一脸震惊和崇拜,凌娇娇有点得意:“就是我啦!我不是鬼,我是来给秋水报仇的,你仔细想想,那晚上还有什么细节?那个白影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张顺见凌娇娇的确不像鬼,也不怕了。
他想即便她真是鬼,他也不怕。
这可是大师姐呀!
张顺努力回想,最后摇头:“我就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跑回去了,真的没看清楚。只看到一个人形白影一闪而逝。”
“好吧。想起什么,你去大力镖局找阿宝说。”凌娇娇吩咐。
“是,大师姐!我一定仔细回想!”张顺认真道。
凌娇娇正要走,张顺忍不住问:“大师姐,五年前喜雨师姐失踪,和您没关系对吧!”
凌娇娇脚步一顿,她回头看向张顺:“与我无关,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查清一切。”
凌娇娇和周元回到了镖局。
已过子时,薛湛还在院子里等他们。
见凌娇娇回来,他才安心。
明明知道她去张府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不见她回来,他便坐立不安。
凌娇娇以为薛湛是着急事情进展,连忙将张顺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
“如果张顺不是眼花看错,那人轻功很高。”
“这么说可以用排除法。”薛湛问:“以你所见,华云派有哪些人轻功能做到这个地步?”
凌娇娇低头沉思,然后开始细数:“我离开华云派快五年了,知道的不一定是完全的。据我所知,凌水霞,凌长云,凌隐雾,凌清露这几个人可以做到。下一辈弟子中,应该还有一些人可以达到,但是不会很多,需要去向水霞核实。”
“好,明日一早我们再上山。”
凌娇娇点头,“今晚无事了,早点睡,别熬坏了身体。”
凌娇娇总觉得薛湛有些弱不禁风。
薛湛:……
“对了,我想见见欢云。”
当年欢云说看到登仙台上有两个女子推搡。
喜雨失踪那夜是冬月初一,天上是弯月。
如今是月底,也是弯月,前夜他从望月峰去看登仙台上的凌娇娇,只看有人影,无法辨别男女。
欢云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