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个人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外面山呼海啸。
王承恩挡在崇祯皇帝身前，大义凛然道：“皇上别怕，老奴跟他们拼了。”
崇祯皇帝心跳的厉害，感觉都快喘不上气了。
却听嘭的一声巨响，金銮殿的大门被人推开。
“打赢了！打赢了！”
一声惊喜的尖音冲了进来，进来的是御膳房掌印太监杜勋，一进殿就扑通跪了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吴提督打退了闯逆大军，咱们打赢了！”
几乎是一瞬间，崇祯皇帝推开王承恩站了起来。
他一下冲到杜勋面前，揪住他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
崇祯皇帝的声音颤抖。
杜勋还想说什么，却有更多的人涌了进来。
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范景文、户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倪元璐、左副都御史李邦华、兵部右侍郎王家彦等人一起冲了进来。
这些人喜气洋洋，看到崇祯皇帝，齐齐下跪：“皇上有德呀！蒙天神保佑，咱们打赢了！”
崇祯皇帝这才确信，他们真的打赢了。
“走，看看去，朕要去看看我大明忠贞勇敢的将士！”
说完，崇祯皇帝龙行虎步出了金銮殿。
殿外。
在一片欢呼声中，似乎比在殿里听得更加清楚。
崇祯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出了皇城。
在家里憋了几日的百姓自发涌上街头，大声欢呼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等见到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崇祯皇帝，百姓的欢呼更加激动，街道两旁的百姓居然自发的下跪，山呼万岁！
崇祯皇帝哪见过这阵仗，被感动的不行，热泪盈眶的。
他握着王承恩的小手道：“天佑大明，天佑大明~”
王承恩也是打心底儿里高兴，“谁说不是呢，全赖皇上洪福齐天，天神保佑啊！”
一行人没骑马、没坐车，一直走到了正阳门这边。
正在指挥将士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的吴襄听到皇上来了，立马从城墙上滚了下来。
“臣京营提督吴襄，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走到吴襄面前，亲手扶起吴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哈哈笑道：“好个吴襄，好个京营提督！”
吴襄躬身道：“皇上谬赞，忠君为国，奋勇杀敌，乃我军人的天职。”
崇祯皇帝转头对倪元璐等人说道：“居功不自傲，临危受命，这才是我大明的武将风采！”
有皇上背书，这些一贯看不起武将的文臣们也只能跟着附和。
崇祯皇帝爽朗的笑道：“吴提督以京营之兵，拒敌于城门之外，这就是朕的戚少保啊！”
戚少保？
吴襄没想到崇祯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士为知己者死！
吴襄闻言激动万分，抱拳跪地：“敢不为皇上效死！”
崇祯皇帝走上城墙，望着城墙附近尸横遍野、骨肉分离，一派地狱景象，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崇祯皇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完全可以想像，刚才的战斗是何等惨烈，心中对吴襄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此时城墙上下还有不少士兵，崇祯皇帝真诚的冲他们道：“将士们，你们也辛苦了，王伴伴，凡参与此次战斗的将士，每人十斤饼干、十斤糖块，还有那个咖啡，每人一斤！”
王承恩立刻着手去准备。
听到崇祯皇帝的赏赐，城墙上的士兵也激动的山呼万岁！
其实崇祯皇帝能亲临战场，就已经让这些士兵们激动不已。
这可是皇上啊，他们遥望不可及的存在。
其实上一次李自成攻打京城，崇祯皇帝如果能亲临督战，李自成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攻破京城。
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大臣敢开门投降。
吴襄趁机说道：“皇上，此次能打退贼寇，除了将士用命外，最主要的就是有天神提供的火药。
如果没有此等守城利器，贼军便可轻易登上城墙。
贼寇擅于近战肉搏，如果被贼寇突击到城墙上，后果不堪设想。”
崇祯皇帝点头，他也不知道天神能不能看到，便在这正阳门的城楼上跪下：“天神万岁！”
这一刻，城墙上的所有士兵也学着崇祯皇帝的样子面南而跪，“天神万岁！”
城墙下面的大臣和百姓也有样学样，跪在地上，高声呐喊：“天神万岁！”
箱子外面。
楚林枫被这一景象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个箱子当做一个娱乐玩物。
箱子里面的小人儿就像是他的宠物，可以随意拿捏。
但是现在。
看到箱子里的小人儿那真诚的表情、发自肺腑的呐喊。
楚林枫承认，自己有点儿被感动到了。
“既然如此，那本天神也不能吝啬，就给他们一些小小的奖励吧。”
楚林枫拆了一袋猴头菇饼干，揉碎了，均匀的撒在紫禁城的街道上。
之前楚林枫撒饼干，许多人都躲在家里没有看过。
现在，万人空巷，几乎整个紫禁城的百姓都出来了。
这一神迹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
无数人张大了嘴巴，看着天空不停的掉落饼干。
这些饼干最小的都有人脑袋大，最大的更是快赶上房子那么大了。
“天神赐福啊！”
“天神赐福！”
“天神赐福！”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起来，紫禁城的百姓再一次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还有什么比天上掉馅饼更让人高兴的吗？
。。。。。
此时此刻。
闯军大营。
中军帐中回荡着啪啪啪的声音。
负责行刑的军官挥舞着皮鞭，对跪在地上的李过狂暴的鞭打。
李过的后背已经烂了，周围的将官谋士全都噤若寒蝉，不忍直视。
帐中的李自成不怒自威，仅剩的独眼里闪烁着疯狂的怒色。
李过带去的五千兵马，逃回来的只有三千多人。
光是在攻城战中死伤的就有一千多人，还不算那些民夫、辅兵。
工程器具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尤其是在撤退的过程中，因为人员互相踩踏，几个老营兵甚至死在了自己人的脚底。
虽然死掉的大部分是投降过来的明军，但是这些明军也不是废物，而是能打硬仗的精锐。
大顺军中以老营兵为核心，投降的明军却是主力。
这一下损失了一千多，自从去年定下攻打京城的计划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惨烈的失败。
行刑的人鞭子不停，李过被抽打的只剩哼哼了。
高一功开口道：“闯王，李过他虽有失败之责，却也是用命敢战，请您手下留情啊。”
田见秀等人纷纷下跪求情。
他们都是领兵之人，若因为一次失利就被打死，李过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李自成站起来，说道：“住手！此番就暂且饶了他。”
李过已经被打的昏迷，由两个军士抬出去治疗。
李自成这才看着高一功问道：“你觉得这股子明军为什么能打败我大顺军？”
高一功沉吟片刻道：“明军城高墙厚，我军本就不占便宜，兼且明军的火器犀利，尤其是最后使用的火药罐，威力惊人！
不少受伤的士兵都说那是天神之威，非人力能够抵挡。
这火药罐爆炸十米之内，寸草不生，即便侥幸生还，也活不到一个时辰。
而且明军的火药罐无穷无尽，跟不要钱一样。”
坐在下首的田见秀灰头土脸，说道：“本来我的人马已经登上了城墙，可是明军不知道从哪儿扔下许多火药罐，不但炸死炸伤我大顺天兵。
还炸毁了我军的吕公车和云梯，有的盾车被炸的四分五裂，威力比红夷大炮还要厉害的紧啊！”
旁边几个没有参战的将领沉默不语。
今日攻城，他们也在一旁掠战，亲眼见识到了明军火器犀利。
如果换做他们今日打先锋，不会表现的比李过更好。
李自成闻言，眉头深深皱到了一起。
旁边的谋士牛金星道：“闯王，据我军内应说，京师的防范不足，而且火药库的火药因保管不当，大部分受潮不能使用。
他们又是从哪儿搞来这么多的火药，而且从威力上看，比咱们见过的任何一种火器都要厉害。”
兵马未动，奸细先行。
京城里的二狗子不少，他们早就心向闯王，所以李自成对于京城的防御布局了如指掌。
李自成叹口气道：“这次攻城失利，给咱们敲响了警钟。
我大顺军并非天下无敌，明军也并非无一战之力。
崇祯老儿侥幸未死，又得天神庇佑，看来我大顺建朝无望啊。”
一直未发言的李岩突然说道：“闯王，会不会是天神回来了？”
闻听此言，帐中诸人都是悚然一惊。
李岩解释道：“否则没办法解释明军的火药来源，而且诸位有没有发现，城墙上的明军士气大涨，跟昨日有明显的不同！”
田见秀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军师说的没错，我手下的那帮兔崽子已经够凶残了，没想到城墙上的明军更加凶残。
有好几个抱着我手下的人从城墙上跳下来，嘴里还喊着天神万岁。”
李自成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如果只有崇祯皇帝，他还有信心打下京城。
可如果天神降临，别说打京城了，他现在就想跑路，跑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