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祝清乖地如同被捏住后颈的猫，全程没再大声说过话。直到吃完饭，祸神被谢无意留下看店，走远了才快速回头瞅两眼，狠狠拍两下胸口顺气。
边顺边举起拇指：“兄弟，nb。”
来之前，稍微了解了点有关谢无意的事，只当是靠爷爷走后门的关系户，全身上下顶了天的优点，也就那张脸比他好看一丢丢。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就是自己的“神”！敢迎祸神进门的真勇士。
谢无意睨他一眼，回想方才他知道姜尘身份后那怂样儿，心上莫名畅快了一把，大步往前走，嘴角翘老高：“你就是把我夸上天，吃饭也得给钱。”
……
钱钱钱，一天到晚地提钱，多俗！
张祝清假笑两声，岔开话题点点他拎着的手提袋：“话说回来，你这拎的什么啊。”
谢无意扭脸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空手上门，你去说什么。”
张祝清：“捉妖。”
谢无意呵呵：“妖在哪儿？”
张祝清诧异看他：“不是你说，在那只等比例缩小的木偶娃娃里么？”
谢无意：……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他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微笑着道：“我只是说，小姑娘昨天捡到了一只很像那木偶的娃娃，我有说，有妖？”
张祝清：那倒没有。
谢无意接着讽他：“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就在这瞎嚷嚷，这难道就是你们龙虎山天师府嫡传弟子的行事作风？”
张祝清不说话了。
谢无意继续道：“小姑娘家里现在就她一个，奶奶嘛，生病住院，还是靠邻居解决的午饭，空手去，你好意思？”
张祝清彻底无地自容，偏他句句在理，一句都反驳不了。
最后只瓮声道：“好了好了，别念了，是我考虑地不周。”
谢无意“切”了一声，过了田埂转到徐燕家。
朱红大门紧闭，敲两三声又等了会儿，也不见人来应门，扭头问：“怎么样？你那手机有什么反应没有。”
妖气监测app里，指标轻微动了一下，只一下又宛如一潭死水。
谢无意伸长脖子看过去，啧声：“这玩意儿真的没坏？”
张祝清顿时跟他急眼：“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年龄，甚至是性别，也不能质疑这个。”
谢无意：“哦，也就是说，你原本是个五十岁，烫小卷毛，欠钱不还的大妈？”
张祝清：……
谢无意：“开个玩笑。”
没等到人，他转身去往隔壁，轻敲两三声。
这回很快来人开门，是珠珠奶奶。
谢无意弯了弯眼，颇有礼貌道：“唐奶奶好，我来看看珠珠和燕燕。”
唐奶奶连连应声，敞开门让他进来，眼睛一瞟，瞧见他身后还跟着个眼生的男人。
一身墨蓝色的太极服，斜跨同色系布包，长发盘至头顶用一根竹簪挽成小髻，脚上蹬着老布鞋，像是个游方道士。
唐奶奶疑惑地侧过头：“这是？”
谢无意顺着她视线往后，迎上张祝清亮晶晶的眼睛，嫌弃的表情刹那攀升顶峰，像极了被人类吸肚皮贴贴，自觉不干净了的猫，生无可恋介绍：“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玩儿两天，一起来看看。”
张祝清含着笑意打招呼：“奶奶好。”
唐奶奶点点头，招手：“既然是小意朋友，就进来吧，快进来。”
老人家领着他们走在前头，谢无意随后跟上，走出一步被张祝清一把拽住手腕，声音压了又压：“怎么，朋友让你很吃亏？”
谢无意给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甩开人顺带踩他一脚，大步进屋。
两个小姑娘正乖乖坐在客厅地毯上，看电视。
听到声音，珠珠先转过头，发现是杂货店的大哥哥，立马爬起来跑到他面前，抱着人的腰仰起脑袋，甜甜地喊：“谢哥哥！”
谢无意摸摸她的头，再对慢了许久刚站起身的徐燕隔空笑笑，弯下腰伸出手提袋，问两个孩子：“草莓吃不吃？”
珠珠眼睛蹭地亮起，举起双手：“吃！”
她说完好久，徐燕才反应过来，跟着举手然后又慢慢垂落，低头抱紧木偶。
谢无意领着珠珠走回茶几旁，打开手提袋，拿出两盒水果，洗过的草莓，和切成块的桃子。
唐奶奶倒了两杯热水，洗几只苹果出来，看到后忙说：“诶呦，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给孩子的嘛。”谢无意顺手接过热水，扶着人坐下，捏起一颗草莓塞进唐奶奶干燥的手心里，“奶奶也吃。”
老人家欢欢喜喜应下。知道他为谁来，满眼心疼地转向正被孙女投喂草莓的徐燕，轻轻一叹：“燕子这孩子也是苦。昨天正好撞上珠珠送燕子回家，到家就开始骂。”
徐家那个是个不讲理的。
之前她和附近几个老太太听到她骂孩子，都会去劝两句，结果那老刁婆反过来还骂她们多管闲事，甚至当着她们的面打孩子。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不去劝了。
谢无意静静听她说着徐家的事，边听边点头，还不忘分一丛目光瞪正喝水的张祝清。
赶紧拿着他那破手机测啊。
瞪了好几眼，张祝清终于接收到他的信号，赶忙放下杯子拿出手机，视线悄悄往波波头小姑娘怀里瞟。
不得不说，这只娃娃还真像是博物馆那只等比例缩小的，包括身上的彩色衣裙，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脸颊都画着同样的红色符文，一双眼睛更是无比血红，宛如两滴血点在上面，如同纸扎。
很像，但不是。
app上并没有传来任何预警，就只是一只普通的恐怖娃娃。
张祝清暗暗朝谢无意摇头。
谢无意忍了又忍，才没有当面翻白眼：他就知道，姜尘和月灵姐怎么可能出错。
转头又跟唐奶奶闲聊两句，借着店门没关，起身准备离开，走到两个小姑娘身边，摸摸她们的脑袋。
珠珠：“哥哥要走了么？”
谢无意点点头，对她和徐燕道：“反正离得不远，有空就去哥哥那儿玩。”
珠珠乖乖应答：“好~哥哥再见。”
徐燕跟着小声道：“哥哥，再见。”
后又想到什么，急红了脸补充：“还有……乐乐。”
谢无意一愣，四处看看，没发现其他小孩，而且村里也没有叫乐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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