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要的不过是让虞洮众叛亲离,而不是让虞洮的身边的人伤害他。


    他当然可以大吵一场,让陆夫人和陆先生对虞洮好一点,但是他们现在又有多么在乎虞洮呢?


    恐怕也只不过是口上答应,找个时间还要打骂虞洮。


    陆玉太会戳人的痛楚了,他知道陆夫人最在意的就是他,所以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陆夫人心疼,即警告了陆夫人,又再次离间了陆夫人和虞洮的关系。


    “……”


    陆夫人直接呆住了,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大风大浪也见过,但是从来都没有见到一个人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警告身边的人。


    而且陆玉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陆夫人脊骨发寒,从前她只觉得陆玉与他有些生分,现在她竟然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清秀的青年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陆夫人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爸爸是失手伤到了小洮,你快点让我给上抹点药,我把医生叫过来,烫成这个样该有多疼啊。”


    她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已经开始埋怨虞洮了,就算是陆玉自己伤害自己,一定也是受虞洮的影响。


    陆玉浅笑了一声,“算了,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您记得对哥哥别太苛刻就好。”


    陆玉绕开陆夫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任由陆夫人怎样的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


    虞洮可怜兮兮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活动了一下腿,除了手臂为了缓冲而撑住地面的时候微微有些痛,身上就没有太大的毛病了。


    虞洮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他还是有点恐高的,而且完全不如小的时候灵活。


    他走出了别墅后花园,拿出手机,下意识的想要找沙子,可是却看到了刘间给他发的短信。


    刘间:【我安全回家了,老板不用担心。】


    看的虞洮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担心过刘间了。


    倒是因为刘间的事情,虞洮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去麻烦沙子了,他要去找回他的袜子。


    估计沙子听到虞洮说他离家出走了,沙子估计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沙子看来,虞洮简直就是“好孩子”的典范,在外面玩就玩,但从来都不做出格的事情,也不在外过夜。


    虞洮叫了一辆网约车就赶到了戴罹所在的小区。


    这种高档小区治安一向没得挑剔的地方,是不会将陌生人随意的放进去。


    虞洮原以为自己会不太容易进去了,他都做好溜进去或者打电话找戴罹。


    可是谁知道,保安看到他的脸后,立马喜上眉梢的给他放行了。


    虞洮受欢迎的程度,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成为了红票票。


    虞洮好奇的看了保安一眼,然后在保安的目送下找到了戴罹的别墅。


    虞洮现在的心情绝对算不上是太美妙,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身为反派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他看到陆先生目光变得冰冷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的有点失落和难过。


    毕竟曾经陆先生也给了他很多关爱和温暖。


    他好像又是一个人了,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就算那天他死了,也不会惊动任何人,因为没有人在乎他。


    虞洮算了算,距离他被赶出陆家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习惯去找与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要么是去寻求安慰,要么就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将怒意发泄在于此无关的人身上。


    虞洮觉得自己更加倾向后者,既然他心中不快,又是反派,就将这不快发泄到别人的身上吧。


    虞洮按了按门铃,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摄像头,知道戴罹在房间内一定能够看到他。


    他冲着摄像头笑了一下,声音就算传到了屋内也没有任何的失真,微微掺杂了一抹娇软。


    “戴叔叔,我知道你在家。”


    “偷偷把我袜子藏了起来,戴叔叔你不会是变态吧。”


    虞洮不仅说的这话挑衅意味十足,就连语调也是。


    虞洮虽然知道戴罹能够通过屏幕看到他,但是他不知道戴罹家中与家门口的所有摄像头录下的画面都可以立马在客厅的巨大的显示屏电视上播放出来。


    要是虞洮见到了,一定觉得戴罹更像是变l态了,因为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会这么做的,试问有谁闲着没事就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家的监控摄像头录下的画面呢?


    戴罹阖上了笔记本电脑,抬眸看着显示屏上虞洮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惊艳的脸。


    虞洮来的匆忙,穿着他在家才会穿的短袖短裤,即便这样,也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琢。


    戴罹坐在沙发上,交叠祁双腿,审视着显示屏上的虞洮,很难不会发现虞洮额头上的红肿。


    虞洮可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很能忍痛,很能吃苦的人,但是也扛不住这身子娇生惯养的,一点小伤就会让他疼的红了眼睛。


    戴罹轻抿着浅色的唇线,关掉显示屏,没有回应虞洮的任何话,起身走到门口,给虞洮打开了门。


    虞洮迟迟都等不到戴罹的声音,还以为戴罹懒得搭理他,他正准备在手机上预约个酒店睡一晚,没有想到挡在他面前的这门就被推开了。


    可能是因为打开的速度太快了,还带起来一点小风。


    虞洮愣了一下,下意识叫了一声“戴叔叔”。


    戴罹可没有留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拉起他的手腕就进了屋。


    戴罹走的又快又急,虞洮一时没有跟上,踉跄了两下,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又在沉重的闷响下关上了。


    戴罹这个人肌肤本就偏白,不是牛奶白,也不是羊脂玉白,而是有点死白,好似完全没有任何的生气,尤其是在他阴沉下整张脸的时候。


    虞洮明显的感觉到戴罹的气压很低,他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戴罹压到了墙上。


    虞洮颤了颤纤长的睫羽,两个人大腿根挤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纵使他心中泛虚,但是面上还要强撑着。


    虞洮歪了歪头,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看人总是含着情,“戴叔叔,我就是想要回我的袜子,你怎么就生气了?”


    戴罹沉着眼眸的时候会带来一种压迫感,他的手指停在了虞洮额角的红肿处,只是轻按了一下,就见虞洮皱起了眉。


    “疼?”


    戴罹在虞洮抬眸时,突然凑近,在虞洮的眼皮子低下说:“要不要叔叔给你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