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站在大桥中央,疑惑地打量着四周的怪物们。
十几分钟前,一大群怪物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拦住了江莱的去路,这些怪物多是体型不大的普通怪,解决起来不算麻烦,但架不住数量太多,江莱又不太擅长打群架,所以一开始还是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的。
谁知怪物们压根没有发动攻击,一个个龇牙咧嘴地留在原地,只在江莱想要前进的时候才会嚎两嗓子以示警告。
惊蛰不知所措地踱步:啥情况啊!我狗生十几年,就没见过猎物送上门都不吃的怪!
江莱摇头:“不知道,以前没见过,书里也没讲过。”
惊蛰也摇头:纸上得来终觉浅!你看的那些书早过时了!
江莱被狗子的“教育”噎了一下:“我一定要找机会和驯鹿谈谈,少给你灌输点狗不该有的思想。”
惊蛰脸一垮:瞧不起狗啊!狗也能干大事!
“什么时候你能忍住大骨头的诱惑了,我就承认你是干大事的狗。”江莱指着离她最近的几只怪,“你看看它们,看着我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这都能忍住不动,比你强。”
惊蛰:你意思,它们背后还有大的?
“嗯,你看它们的样子,像不像等待攻击命令的小兵?”江莱问。
惊蛰:能让这些小杂鱼这么听话的,除了冰棘巨兽还能有谁。
“如果在今天之前,我也会认为是冰棘巨兽,”江莱说,“但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那些大树怪,毕竟能在阳光下存活的怪物,肯定不是无名角色。”
惊蛰:你不觉得最近邪门事儿太多吗?
“谁说不是呢,”江莱说,“密林里有能打败冰棘巨兽的神秘帮手,蓝房子里有操控尸体的守夜人,曙光大桥有会动的大树和行为异常的怪物,随便拿出来一条都够离谱的,从猎隼的反应看,这些事情他们以前从未遇过,我可不信这些单纯是巧合。”
惊蛰狐疑地看着江莱:你老实说,是不是趁我没注意得罪了什么人?
“我被白熊在地下关了十几年,”江莱说,“除了他,我可不记得还得罪过什么人。”
惊蛰听到“白熊”两个字脖子一缩:要不咱回洞穴基地吧,别去曙光了?
“怕什么,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江莱说。
惊蛰: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
“沈骁他们那儿还得一阵子呢,干等着多无聊,”江莱说,“这些小兵挡着不让我过去,我倒偏要去看看前面有什么。”
惊蛰甩了甩毛:听你的,我准备好了!开打吗!
“我不打,你打。”江莱指着虎视眈眈的怪物们,眼睛笑成月牙,弯腰摸了摸狗头,“去,惊蛰,揍它们。”说完便闪身到怪物大军上方,单脚踩在一只怪物的脑顶。
惊蛰满脸惊恐:你…你干什么!
“你可是干大事的狗,这些虾兵蟹将对你来说小菜一碟,”江莱对惊蛰挥挥手,“我的背后交给你了。”
大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喂喂喂我这么可爱的狗子,你舍得让我做这苦差事?!
江莱没搭理惊蛰,她把怪物大军的脑袋当木桩踩,手背在身后,一副打算踏平怪物头顶的架势。
怪物们先集体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马上乱成一团,接二连三扑向江莱,想把她从高处拉下来,但全被她以各种难以置信的动作躲开,有几次她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掉下来,却在晃了晃身体后很快稳住身形,继续一蹦一跳的轻松前进,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跳出去好一段距离。
惊蛰一肚子牢骚,又不能眼看着主人孤军奋战,只能骂骂咧咧闯进怪堆,利爪尖牙齐上阵。它体重大,速度又快,横冲直撞地跑起来活像一辆小型战车,所过之处怪物满天飞,桥上时不时响起怪物们的哀嚎。
江莱看到大狗追上来毫不意外,边跳边朝着它挤了挤眼睛。
惊蛰气到炸毛:你跳木桩也分个时候行不行!
“我又不擅长一对多,真要是一个一个的打,得打到天亮去,耗时费力的活儿我才不干。”江莱望向桥头以北,“你也留点体力啊,前面有好戏看,怪物内讧,正打得凶。”
惊蛰听到能凑热闹马上来了劲,黑豆眼里闪耀着八卦之光:在哪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没等江莱回答,北烽火处突然砸下来一棵树,落地的瞬间轰隆一声响,紧跟着大桥都抖了抖。
这棵树高约三米,一眼看上去和冰霜密林里的树种没什么区别,但比起密林中的参天大树,这棵树明显袖珍了许多,新发的嫩枝都是白色的,不仔细观察会以为是积雪覆盖了枝叶。
江莱认得这棵树,之前就是它把沈骁扔了出去,和它同伙的应该还有几棵树,它们同样都不高,都长着白色的嫩枝,但只有这棵树的树干上有浅浅的三角形纹路,它像森林中的鬼影,速度快到江莱都很难追上。
此时这棵树却没了声息,斜斜地倒在北烽火废墟上,像一截待锯的木材。
小怪们看到这棵树马上停止攻击,退到大桥两边,前后左右张望着,像是拿不定主意。
桥面上空了出来,只剩下江莱和大狗。
惊蛰挠了挠耳朵:你猜的没错,小怪们都是大树怪的狗腿子。
“还不一定。”江莱手里转着匕首,“只有最强大的怪物才会成为领袖,大树怪现在被打倒了。”
惊蛰看了眼躺倒的树:那赢的是?
“还能是谁,当然是‘老朋友’了,”江莱吆喝道,“出来吧,再躲下去天都亮了。”
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吹得江莱身体微晃。
风中夹杂着细密的冰粒,低温让这些冰粒坚硬如粗砂,触碰皮肤也不会化成水,只会留下阵阵刺痛。
桥头以北的黑暗中响起隆隆的脚步声,每响一声,桥面都会震一下。
惊蛰动了动鼻子:这味道我熟!
“嗯,‘老朋友’千里迢迢找上门,”江莱说,“得好好聊一聊。”
说话间,层层薄冰从黑暗中爬出,一路延伸到江莱脚下。
薄冰的起点出现一只冰棘巨兽,它被挖去一只眼,眼窝处留下丑陋的疤。
惊蛰:等等!这是上次被你暴揍的那个?它怎么变成这么大一只!
“冰棘巨兽活得长,这只应该还在生长期,孩子正是窜个子的时候,一天一个样,正常。”江莱嘴上给惊蛰科普,眼睛却没有多看冰棘巨兽一眼,而是一直望着倒在废墟上的树。
惊蛰看江莱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用脑袋撞了她一下:搞清楚重点!大树怪没威胁了!
“树木都是格外顽强的生命,小看它们吃大亏的。”江莱收回目光,抬头看向独眼冰棘巨兽,“喂,小朋友,怎么自己来的啊,你家长呢?”
独眼冰棘巨兽往前跨了一步,它的体型比上次在冰霜密林交手时大了不止一号,身上的寒冰铠甲已经能隐约看到墨蓝色的痕迹,仅剩的一只眼里寒气森森,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和成年冰棘巨兽肩并肩。
但它并没有主动出击,或许是上次被暴揍的记忆太过深刻,它迈出一步后便不再前进,而是站在桥头,和江莱保持一段距离对峙着,像是在犹豫什么。
“怎么不敢上来?是桥太窄了你怕掉下去?”江莱往后退了几米,“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如果想过桥,就须先过我这一关,我们交过手,一对一你没胜算的,知难而退不丢人,是聪明的选择,回去吧,换你家长来。”
这句挑衅起了作用,独眼冰棘巨兽再次往前迈了几步,一只脚已经踏上桥面,曙光大桥发出咔咔的声响。
“看来你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都没时间啊,”江莱笑了笑:“也是,它们忙着和大树怪切磋呢,哪有功夫回应你的求助。”
惊蛰露出飞机耳:冰棘巨兽和大树怪打架?这么好的戏我竟然错过了!
独眼冰棘巨兽微微一愣。
“别惊讶,”江莱说,“我眼神好,老远就看到你们和大树们打成一团,我不仅知道这附近不止你一只冰棘巨兽,还知道打倒这棵大树怪的不是你,而是你家长辈,闲来无事,要不要打个赌,看到底是你们赢,还是大树们赢?”
独眼冰棘巨兽听后立刻召唤出数根冰刺,原本瞄准江莱,想了想转变方向,唰唰射向惊蛰。
大狗扭着屁股躲开:瞧你长那么大一只,怎么欺负弱小呢!
“说两句就急眼,荣誉感还挺强,”江莱说,“一直以为你们怪物内部挺团结的,没想到也会内讧,别误会啊,我没有劝架的意思,你们内部消耗越多越好,只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原因,能让你们在永夜到来之前就离开冰霜密林?还特意跑到曙光基地附近?总不会只是为了打一架?”
独眼冰棘怒吼好几声,几次想要上桥,但每次都像听到某种指令一样缩回脚,只能烦躁的踱步,大桥被震的左右摇晃。
惊蛰慌了神:喂喂喂你挑衅也悠着点!桥塌了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猜想,”江莱无视大狗的抱怨,扬起下巴指了指倒在一旁的大树怪,“你们和我们一样,没预料到会出现不怕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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