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看着春燕递过来的一碗药,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她同楚凌舟成婚一年多了,至今无子嗣。
太医每个月轮番过来把脉,她天天要吃这些听说是容易受孕跟调理身体的药。
其实舒歌很不喜欢这样。她不是希望自己不能生,毕竟生不生可以是她的自由,能不能生对她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她希望自己的身体健康,但生孩子对于一个活在现代的女性来说却已经不再是必要的了。
从小学到高中的时候,她周围讨论生孩子这件事儿的人并不多。
到了大学的时候,她认识的女性里却有一大半的人是选择将来不生孩子的。
当然,这并不是代表她们将来也不会生。只是有一部分人是真的不喜欢孩子。
又有一部分人则是出于经济以及对未来一半的不相信所导致的。
还有最后一部分人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够,想要玩一辈子,而不想为了孩子而停下追逐自由的步伐。
她出了社会二十三、四岁都觉得生孩子还是很久远的事情,可能要再过四五年才会去真的考虑这么一件事儿。
可到现在,原主的年纪还不如上辈子的她。
现在的舒歌却需要为了生个孩子,并且一定得是个男孩儿,而天天喝药被把脉。
她已经不觉得自由,可是倘若她没有孩子,楚凌舟就会被各种人要求迎娶别的后妃进宫。
上辈子的舒歌从来也没有想过,她舒歌,竟然有一天要为了挽留住一个男人,而逼着自己不停喝药生孩子。
倘若是上辈子的她,听到一个女人为了生一个男孩儿而费尽心思,必定会跟同伴对其行为嗤之以鼻。
在这宫里的一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快乐。
接过春燕递来的碗,舒歌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明明已经连着喝了几个月了,但是那药的味道还是苦得她反胃。
春燕见状,赶紧拿了蜜饯喂到她的嘴里。舒歌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
莺儿掀了帘子进入舒歌殿内,搓着手走到了舒歌练字的地方:“今年可真比早几年冷多了。”
“皇上晚饭过来吗?”舒歌问她。
“方才小太监来传话了,说是不来。”莺儿搓着手,说道。
舒歌点点头,垂下眼眸将眼底的失望掩下。
她自然也知道楚凌舟不是故意不来同她一起用膳的。虽然登基前已经将许多势力铲平,但是这两年来国家面积扩大了些,楚凌舟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他不是个怠惰的皇帝,如此一来,必定要疏忽她一些。
若楚凌舟真是对她没感情,舒歌相信以楚凌舟的为人,必定不会考虑她而直接纳妃的。
他已经为她坚持了一年了。
舒歌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若她的肚子再没有动静,楚凌舟还能为她坚持多久呢?
“一会儿你去皇上那儿说一声吧。我想见见国师。”舒歌对身边的春燕说道。
春燕点了点头,意思是她记下了。
既然都说国师会算,那么她也去算算看好了。不知道她同楚凌舟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到来。
晚间楚凌舟也没有过来,舒歌知道他经常批阅奏折到凌晨,于是让人在晚间给他送了一碗汤过去滋补一下身体。
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她每日都是跟楚凌舟同睡的,现在到了皇宫里,床更大了,人却无法像之前那般经常陪伴。
屋里炭火烧的暖烘烘的,舒歌想着当初在王府的点点滴滴,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坐着车马去了国师的住所。
舒歌一到,甚至都不用出口问,镜尘就已经知道了她所来为何。
“皇后可知当初我一算你的八字,便知你特殊?”
舒歌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不解:“哦?是我的八字有什么问题?”
镜尘点头:“皇后人还康健,却拥有一个已死之人的八字,实在奇怪。”
舒歌挑眉道:“知道了又如何呢?既然先生容许我活到现在,想必是知道我不会对百姓造成什么伤害吧?”
镜尘浅浅一笑:“皇后聪颖。”
“我算过,皇后的八字命浅,受不住‘母仪天下’的命格。这原本该是别人的命,皇后如今已经是皇后,说明历史已然发生改变,但就像一个车轮不可能同时压出两条轨迹来,历史也没有两条路可走。皇后的命里既然已死,自然也生不出孩子。”
舒歌闻言,心头一颤。
“先生是说?”
镜尘眼中的笑意淡下来:“皇后近日不大开心。很不像是没入宫前的样子了。”
舒歌喉头有些哽咽:“人总是会变的。”
“或许,回去的话你会变回原本的样子。”
舒歌落下泪来:“先生之前说我终是要回去的,意思是我......”
镜尘眼睛清澈,却没有多少人间情感,他没有过多透露什么:“我再神机妙算,也算不过天意。即来则安,皇后不必自扰,还是顺其自然为妙。既然同皇上已为夫妻,便应珍惜眼前。”
舒歌惨惨一笑。
怎么珍惜呢?她如果不能生,楚凌舟就要娶别人了。
她相信科学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有人告诉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不是皇后命,而占了皇后的地位。所以最后还是要把命还回去?
“既然不是我,那又会是谁呢?”
镜尘说道:“镜尘并不知晓。只知道京中世家贵女的八字都不符合。”
舒歌摇着头,说道:“历史上不是出自世家大族的皇后也不算少了。”
既然知道了结果,舒歌也没心情再多聊。
同镜尘道了别,她便坐着马车回了宫。
她在车上想了许久许久。还是没有任何思绪,只是有一个很强烈很强烈的想法,那便是她绝不跟别人共享一位丈夫。
没有楚凌舟她会很伤心很伤心,但肯定还是能活下来。
若让她为了楚凌舟而失去自我,那她应当是很难再活长久。
回到宫里,舒歌刚换上日常的衣服,就有嬷嬷来到她跟前说消息。
她是皇后,有宠又有地位,这宫里的消息,除了皇帝之外,她是最快能知道的。
有的时候下人会带来好消息,有时候是坏消息,不过让她惊讶或者差异的消息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今天,就正好有那么一个足够令她震撼的消息。
她没有让人帮她戴好发饰,更没有再端着自己的身份好好走路。
而是感觉自己回到了在现代时候的样子,她趿着一双鞋,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跑出了自己的寝殿。
因她步伐过快,披风在寒风中被掀起了起来,将她整个人罩住。
她其实有想过,是不是因为在古代实在寂寞,才会同楚凌舟走到这一步。
但是在听到楚凌舟因为太上皇的一次谈话,而决定明年选秀的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好痛。
痛到,几乎要窒息了。
外头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宫里所有的奴才们都以为皇后会朝皇帝的宫殿那边跑,却没想到她却是往宫门的方向奔去。
仿佛,这个巨大的宫殿是什么囚笼,而她是那只向往自由的小鸟。
楚凌舟在得知皇后“疯了”的消息,便撇下一堆没有看完的奏折,朝舒歌这边赶了过来。
到达的时候,只见舒歌一个人坐在雪里,旁边跪了一地的奴才,都在劝说让她回寝殿去。
见到了他来,舒歌也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宫墙,仰着头,像是在考虑要怎么爬过去似的。
楚凌舟踏着薄薄的雪,缓步走到舒歌身边蹲了下来,看着舒歌冻红的鼻尖,觉得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来,将舒歌的手包入自己的掌中,然后轻声说道:“回去吧。”
舒歌听到了他的声音,睫毛颤了颤,才愣愣地转身看向楚凌舟。
“你之前说,我有事儿瞒着你。”
楚凌舟不说话,等着舒歌继续。
舒歌嘴里呼出一口白气:“我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楚凌舟垂眸,这件事儿他已经有些看出来了。
他觉得舒歌的眼神清澈的不似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并不曾往另外一个时代这么出格的地方去想。
“在我的世界呢。”她说着,眼中水汽漫了上来,“是讲究一夫一妻的,不管男女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绝大部分人的婚姻观。”
楚凌舟闻言,捏紧了舒歌的手:“我不会负你,你仍旧是我的皇后。我也不会喜欢其他人。”
舒歌摇着头:“但是我不会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的。”
楚凌舟皱眉,像是没有办法理解舒歌。
舒歌自嘲似地嗤笑了出来,随着她的大动作,眼泪也大颗大颗砸了下来。
“我知道你不想娶妃。但是你是皇上嘛,下面有百官以死相逼,上面有太上皇给的压力。我知道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太上皇发了话,你能答应我也能理解。”她边笑边哭,这样子应当是不大好看的。
可是她忍不住,她真的好想哭,又觉得好可笑。
就好像现代流行的那句话一样,人生啊,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她穿越过来之后,就总是这样。
幸福就在眼前,伸手可得的时候,就总是会发生一个巨大的转变。
“你其实早就知道吧?我的肚子里是生不出小孩的。”她盯着楚凌舟的眼睛,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楚凌舟沉默地看着她,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没有说一句话。
楚凌舟眼里的坦诚,反而让她不想去直视了。
“你能顶着压力一整年,给我这一年的快乐,我也挺开心的。”说句实话,她觉得如果自己跟楚凌舟换个位置。说不定她早就已经逃了。
“但你得记住,这算是你负了我。你娶别人可以,只是这样的话,我就要退出了。”
舒歌晃晃悠悠地从雪地里站起来。在雪地上呆的久了,她的双脚几乎冻到失去知觉。
她想要站起来,楚凌舟便过来搀扶。
然后也不等她自己走,便已经一把将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一路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舒歌也没有拒绝楚凌舟的怀抱,只是像享受最后的晚宴一般,享受着这个男人的温暖。
那日之后,晋国的皇后大病了一场,到来年初春选秀的时候都没有好。
帝后情深,皇帝为了皇后推迟了开春的选秀。
皇后病危,皇帝在宫内守了一夜,直到凌晨,皇后才闭着唇,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便走了。
现代。
舒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在看到白白的天花板时,她的眼睛猛然瞪大!
耳边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舒歌僵硬地将脑袋侧过去,就瞧见她在现代的父母跟那不受她待见的哥哥正站在床边。
耳边是她母亲脆弱的哭声,以及她父亲安慰着母亲的声音。
舒歌大脑当机,瞬间连哭都忘记了。
她只记得当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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