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头疼是难免的。


    不论是人是神,还是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时,那维莱特睁开了眼。


    轻轻眨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头疼欲裂。


    意识缓缓回笼,关于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每想起一点,那维莱特就把被子往上提一点。


    回忆到最后,记起他撒着娇生拉硬拽着芙宁娜讲故事时,那维莱特把整个脑袋都蒙进了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般。


    太丢人了!


    不对,太丢龙了!!!


    但是龙活着总要面对现实。


    那维莱特躺在床上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艰难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毛从被子里坐起身。


    面无表情去洗漱,面无表情给自己扎头发,面无表情给自己发尾绑蝴蝶结。


    穿戴整齐后又是一条精致端庄的龙龙。


    推门出去后,发现一向喜欢赖床等着仆人叫醒服务的芙宁娜早已经坐在餐区开始吃早饭了。


    “早安,那维莱特。”芙宁娜优雅地跟他打招呼。


    “早安,芙宁娜。”那维莱特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想到——


    那维莱特刚坐下,端起水杯。


    芙宁娜抿了一口红茶,轻飘飘地问他:“这会儿怎么不叫我芙芙了?”


    听到这话,那维莱特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杯子,刚喝下的一口水卡在嗓子里没咽下去,呛住了。


    “咳咳咳——”


    芙宁娜连忙起身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坏心思地明知故问道:“怎么喝这么急,又没人催你。”


    那维莱特听到芙宁娜调侃,咳得更厉害了。


    他差点就变成第一条被水呛死的水龙了。


    咳嗽止住之后,那维莱特垂眸道歉,不敢去看她:“抱歉,昨晚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给你添麻烦了。”


    他也很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酒品那么差,他的脸已经在芙宁娜这里彻底丢完了。


    芙宁娜欣赏完平日波澜不惊的那维莱特此刻窘迫的表情,一挥手大度地说:“本小姐不会计较这些的,我原谅你了,不过嘛......”


    芙宁娜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起的绰号,为什么要叫我芙芙?”


    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那维莱特会给她起这么亲近的一个称呼,明明在不久之前还对她那么疏离。


    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对面的那维莱特眼神飘忽不定,有意躲着芙宁娜的视线。很显然,他要么是在逃避这个问题,要么是在想着怎么编瞎话糊弄她。


    “回答我。”芙宁娜探身过去,和那维莱特直视,“我想听真话。”


    距离好近。


    近到那维莱特看得清她异色眸子里神明独特的水滴瞳孔,近到可以看到她的睫毛轻颤,近到害怕她听到自己莫名杂乱无章的心跳。


    “见你的第一面,至于为什么想这么称呼你......”


    那维莱特低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蛋糕,把上面甜腻的奶油和草莓轻轻刮到一边,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那维莱特说完,就沉默着等着芙宁娜骂他,骂他轻浮,骂他不守礼节,骂他是条坏龙。


    或者最坏的结果,芙宁娜跟他说,枫丹不需要他了。


    不想——


    “这个称呼我认可了。”芙宁娜坐了回去,端着红茶杯子,翘着二郎腿,状似淡定地说道。


    但向来淑女礼仪极为端庄的她,手中的杯子与茶碟止不住发出轻轻碰撞的声音。


    暴露了芙宁娜内心的忐忑。


    那维莱特惊讶地抬眸看向她。


    芙宁娜用手掩着唇,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仰着下巴傲娇地说道:“不过,在枫丹外人面前还是要尊称我为「芙宁娜女士」,就算你是大审判官也要在别人维护我水神大人的面子。”


    最后一句说的极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叫我芙......芙芙......”


    芙宁娜说完,自己耳根倒红了起来。


    虽然最后那句话细若蚊吟,但是那维莱特耳力极佳,听的清清楚楚。


    “好。”那维莱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舀了一大勺奶油送进嘴里。


    好甜。


    齁嗓子。


    最后,两人这顿早饭吃得气氛越来越怪,偶然抬头对视都默契地撇开视线。


    在诡异的沉默中两人的耳朵都逐渐红透。


    “那维莱特。”芙宁娜搁下杯子,先打破了这怪怪的气氛。


    “嗯?”


    “等会儿去教堂看看吧,昨天集市上卖花的老板说,今天教堂要举办什么活动。”


    芙宁娜说着,把自己的餐盘往前推了推。


    “好......芙芙。”那维莱特起身收拾两人餐盘,神情和动作看起来非常自然。


    如果没有同手同脚的话。


    虽然昨晚喝醉的时候叫了那么多声的“芙芙”,但如今清醒着,还是第一次。


    纵然感觉很别扭,但当他真的叫出口之后,心里却一阵莫名的雀跃,仿佛郁结很久的一口浊气终于排了出去。


    他觉得他本就该这么称呼她。


    而不是官方又不逾矩的“芙宁娜女士”。


    在等那维莱特将餐盘放回回收处时,芙宁娜拿好她的小权杖,靠在旅馆门口等。


    一同在门口等候的还有位穿着璃月风格裙子,挽着发髻戴簪的年轻女孩。


    不过短短几分钟,芙宁娜已经跟人家聊上天了,两个女孩笑着谈话,看起来气氛非常和谐,仿佛多年老友一般。


    璃月女孩不时低头掩面,羞涩轻笑,看起来是个害羞又单纯的姑娘。


    “让让,让让!”


    那维莱特身后的男人将他拨到一边,慌里慌张地朝着门口冲去。


    刚刚还眉开眼笑的,和芙宁娜和善聊天的女孩,此刻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拧着眉揪着男人的耳朵。


    劈头盖脸对他用晦涩的方言训斥:“上个厕所这么慢,你怎么不掉坑里。”


    变脸速度看得一旁的芙宁娜叹为观止。


    那女孩仿佛有两幅面孔似的,一边揪着男朋友的耳朵,一边温柔地看着芙宁娜甜甜地说:“芙宁娜小姐,让你见笑了,不过男人就是需要时刻耳提面命,这样他们才能最爱你。”


    女孩眯着眼,眉眼带笑问他男朋友,语气中带着无可言说的威胁:“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是是是,老婆我错了。”被揪着耳朵的男人回的十分诚恳。


    女孩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站到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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