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手提钢筋，面色冷凝。
顾晓娟还是个孩子，她连十八岁生日都没过——
他们也下得去手！
这帮畜生！
顾悦几乎没给几人反应过来的时间，提着钢筋就冲了过去。她出手极重，几个大男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三两下就被她撂倒在地，捂着要害不停□□。
顾悦指着姚辉：“找绳子全绑起来，扒光衣服扔到外面去。”
这天气，别说扒光衣服……就算是穿着羽绒服在外面待上一夜，都得冻死。
顾悦这是完全没给这几个人活路。
姚辉一点质疑都没有，找了绳子就开绑。这些从监狱里跑出来的渣滓，冻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男人们骨头都被打断了，没法反抗只得嘴里咒骂不停。姚辉干脆找了破布给他们挨个塞上嘴，和王勤勉两个人像拽死猪似的把他们一个个拽到了外面。
等远离了顾悦，王勤勉提起斧头，眼眶红红地瞪着逐渐清醒过来的范亮。
范亮龇牙恐吓道：“小子，你想干嘛！”
姚辉低声道：“报仇！”
话音落下，两人的斧头齐齐砍向范亮。顿时，男人凄惨的嚎叫响彻天际。
其他人看着范亮被砍成了破烂，吓得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一下。甚至冻死都成了最好的选择，至少死的时候身体是完整的，不至于像老大……拼都拼不起来。
王勤勉和姚辉出了口恶气，就算杀了人也不觉得后悔，他们不想再被梦魇缠绕了，这人必须死！
剩下的人他们没动手，就按照顾悦的吩咐扒光了扔进冰天雪地里，至于是冻死还是被猛兽咬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回到仓库，顾悦见他俩满身血只道：“弄干净，别回去吓着林忻和周教授。”
两人应了声，对于顾悦没有刨根问底很是感激。
曾经那些懦弱的事情，他们不想再对人提起，尽管已经了结，他们也只想让那些事情烂在回忆里。
冷库是那些人的窝，里面摆满了各种素食、冷冻食品，怪不得他们没动外面的米面粮油，有这些东西谁还想要自己做饭。
他们甚至还有柴油发电机，只可惜剩下的柴油不多，大概被他们用完了。
顾悦没有客气，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进空间里。
方便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螺蛳粉、酸辣粉、火腿肠、酸奶、冷冻饺子、馄饨、牛排、羊排……按照吨算的矿泉水，还有外面的米面粮油以及不顶饱的零食，全部成了顾悦的战利品。
顾悦收东西的时候，顾晓娟就坐在箱子上玩自己的头发。清理干净血迹的王勤勉和姚辉守着她。
一个女孩子落在狼窝里，想也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也不敢跟她说话，就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待着，以防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好半晌，王勤勉轻轻道：“你别怕，我们帮你报仇了。以后你就跟着顾姐，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顾晓娟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王勤勉以为她不想理男人，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这还是他搜索超市时捡到的。
王勤勉说：“吃糖吗？”
没等到回答，他把糖放到包着顾晓娟的毛毯上。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东西，顾晓娟有了点反应……是姐姐最喜欢给她买的糖。
顾晓娟拿起糖，黑乎乎的手指撕开包装，笨拙地把糖含进嘴里，然后拉开毛毯，躺下，曲起腿分开。
吃了东西就要这样，不然会挨打。
他们会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会掐她的脖子，会拿木棍打她。
可疼了。
只有这样就不会挨打，虽然也很疼。但这次她有糖了……她只要想着糖，想着姐姐，就不会疼了。
王勤勉已经吓傻了。
姚辉也愣住了。
他极快地拉起毛毯盖住顾晓娟的腿，压住声音呵斥王勤勉：“你干了什么！”
王勤勉紧张道：“我……我……我就给了她一颗糖，我什么都没干，我不知道她……”
条件反射？
两人在心里同时想到，女孩被他们囚禁久了，大概是只要给吃喝就必须陪他们，所以现在才会这样。
王勤勉脸色讪讪，转头向顾晓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顾晓娟望着仓库顶，鼓着腮帮子吃糖。
王勤勉一脸无措，要是顾姐回来看见人被他搞成这样……她会生气的！
“她是聋哑人，听不见你说话的。”顾悦清理完了仓库，自他们背后走来。
王勤勉想要道歉，顾悦摆摆手道：“这是我妹妹顾晓娟，她有些自闭，你们别碰她，也别给她东西……不要在她面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是她疏忽了，没有跟这两人交代清楚。
顾悦抱起顾晓娟，准备回顶层。
王勤勉更加内疚了，这人居然是顾姐的妹妹……妹妹被人糟蹋成了这样，她该多心疼。
他刚才还刺激了顾晓娟，顾姐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姚辉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勤勉，轻轻做口型：“珠宝。”
王勤勉懂了。
两人没跟着顾悦一起上楼，半道跑去了商场，搜集了一大堆原来珍贵无比的黄金、翡翠、钻石、手表等奢侈品，想着拿回去给顾悦赔罪。
顾悦没管他们掉队，这楼上唯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是超市，那里的危险已经被她清除。只要没有危险，他们想去哪里都行。
眼下最要紧的是顾晓娟。
系统给的任务是找到顾晓娟，照顾她直至成年。
距离顾晓娟的生日还有两个月。
完成任务倒是好说，但之后呢……这么一个痴傻的聋哑人，要如何在末世里活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完成任务之后回到自己的世界，这里的身体是原主回来接管，还是直接死亡。
要是原主回来，自然能照顾好她的妹妹。
要是身体死亡，她就得好好规划一下顾晓娟的未来了。
回到套房，林忻和周教授正在讨论学术问题，周教授争论得面红耳赤，表情激昂。林忻手里转着笔，言辞犀利，表情平静。
周教授被辩得哑口无声，看到顾悦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迎上前去：“小悦回来了，这是……”
顾悦道：“我妹妹顾晓娟，楼下超市的仓库找到的。”
顾悦踢开了卧室的门，将仓库搜刮的发电机和电暖器拿出来插电取暖。周教授见她忙碌，想要帮她照顾怀里的顾晓娟。
顾悦把人放到沙发上说：“她有应激反应，您别动她，帮我收拾出来一个能给她清洗身体的地方就行。”
林忻也过来帮忙，正好卧室的卫生间里有个浴缸，两人擦洗浴缸烧水倒水，忙活半天终于给浴缸放了半缸热水。
等到王勤勉和姚辉回来之后，顾悦已经关上门给顾晓娟洗澡了。
周教授问他俩：“你们在哪找到的小悦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勤勉知道顾晓娟的私事不能提，只说了说他们发现顾晓娟的地方，以及那些人的下场，还有着重提了顾晓娟是聋哑人、有点自闭，不能碰她、不能给她东西。
虽然王勤勉没说顾晓娟遭遇了什么，但一个女孩子被一堆男人关起来，就足以说明。
周教授叹口气：“可怜的孩子……”
林忻望着卧室门，目光晦涩。
他是不是拖累她了？如果她早早地去找顾晓娟，在雪灾还不严重的时候，在全城动乱没有发生的时候，她就离开他去找顾晓娟。
那女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糟糕的事情了？
她会怪他吗？
怪他是个累赘。
顾悦不知道门外有个人陷入了自我厌弃中，她现在只觉得把那帮人冻死实在是太轻松了，他们应该死的更惨一点，大卸八块都不能让她解恨。
顾晓娟满身的伤痕。
掐痕、指痕、淤青、红肿，脖子上被铁链磨损的结了一层珈。
顾悦给她用了治疗术都没能完全清除这些痕迹。
更别提她轻微一碰就哆嗦，就想着躺下身去，洗个澡极其不老实。顾悦只能使大力气按着她让她别乱动。
洗完澡，顾悦给她修剪了打结到洗不干净的头发，剪了手指甲脚指甲，换上干净衣服。
裤子没有开衩，顾晓娟不习惯地拽了拽，抬头茫然地望着顾悦。
她似乎认不出顾悦就是姐姐。
顾悦打着手语跟她说话：“晓娟，我是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顾晓娟抬手比划：“姐姐？”
她似乎在顾悦身上寻找姐姐的影子，看了半天觉得她像姐姐，但是又不像姐姐，她身上的味道倒是很熟悉，她很想亲近。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晓娟摇摇头。
顾悦也没勉强她，只告诉她：“我会照顾你的，没有人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打你了，不用每次都……”
顾悦艰难比画道：“不用那样躺下……我们不会做让你疼的事情。”
顾晓娟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小鹿似的眼眸望了她一会，就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顾悦叹口气。
忽然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堆颜料和纸笔，递给顾晓娟：“要画画吗？”
顾晓娟从小喜欢画画，只是能教她的老师少之又少，原主也没钱帮她请老师，都是买了颜料画笔让她自己玩。
这段记忆被原主隐藏了，但她看见那么多颜料画笔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心生欢喜，一下子收了那么多。
现在正好用来哄孩子。
顾晓娟看见眼前的东西，眼睛亮了。但她没敢碰，望了望顾悦，下意识地就想躺平。
顾悦再次解释：“不用做疼疼的事情，你可以随便玩，随便画。”
顾晓娟重复着：“不用？”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轻轻碰了碰画笔，见顾悦真的没有过来趴在她身上做让她疼的事情之后，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但又异常稚嫩的脸笑起来，犹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
顾悦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