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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盛元二十年,也是这样的……

    直到赵广被押走后,何嘉才开口问出心中疑虑:“道长关闭城门三日,一直不让我惩处赵广,便是为了今天?”


    容昭点头道:“不错。清丰县的城门不能关闭太久,否则城内会出乱子,三日的时间足以让山匪提心吊胆,可他们占据着少台山的地形优势,官兵上去或许有一战之力,但倘若他们四散而逃,不正面迎战的话,还是无可奈何。”


    何嘉接道:“所以要让赵广行反间之计,做一出瓮中捉鳖。”


    容昭道:“届时山匪腹中饥饿,必会派人下山取粮。清丰县只有一个米麦行,只要带人在周围布好埋伏,便可以一网打尽。”


    听了此言,何嘉拍手赞道:“道长这法子甚好。可是要我现在便派人准备?”


    容昭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急,还有一事。”


    何嘉一怔:“什么?”


    “明日早晨,大人便知道了。”


    何嘉点了点头,并没有细究此事,也没有立即离开。


    他眸中犹豫,抬目看了容昭数眼,一口气梗在喉中,兀自纠结了片刻,到底是没有开口。正欲离开时,却听见容昭凉凉的声音响起:


    “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何嘉看她神色如常,定了定神,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敢问道长……究竟为什么如此帮我?”


    她料事如神,深不可测,何嘉虽并非一个七窍玲珑之人,但却也能看出,她的身份必定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道士。


    半晌,见她仍未答话,何嘉心中懊恼,担心自己这话有些失礼,忙起身行礼道:“道长帮了我许多,我却仍然怀疑道长的目的和用心,实在是小人所为。”


    虽然清丰县一事是她一力促成,可最终受益之人不也是萧云峥和清丰县的百姓么?难道便要因为她有自己的图谋,便要怀疑、试探她?


    想到这,何嘉心中愈加惭愧,开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她道:


    “大人不必自咎,我本就身份成谜,怀有戒心是人之常情。”她语气一顿,续道:“既然大人同我说尽肺腑之言,我也不应该如此遮掩。不知道大人可听说过盛元十二年,兖州军与于阗的那一战?”


    何嘉微微一愣。


    当然听过,且如雷贯耳。那年他才不到四岁,但此战之凶险,至今想起,仍是触目惊心。


    盛元十二年,于阗屡次挑衅,定远大将军沈崇亲率七万兖州军出兵于阗,鏖战三月,最终无一人生还。此次大败之后,于阗气焰渐长,此次战役几乎让大盛朝廷各部官员人人闻之色变。


    沈崇死后,其妻难产,只留下一襁褓小儿,盛仁帝怜其孤幼,特封为蜀王。然而在获封不久,他却也不幸葬身于火海之中。这桩惨案放在当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现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风云变幻,朝堂更迭,年号也早已改为盛和,这件震天动地的大事也就越来越少的人知道了。


    何嘉之所以有所耳闻,是因为他父亲曾极其仰慕沈崇,尽管沈崇因为此事担了无数的骂名,他父亲至死也从未说过沈崇半个不字。是以在他心里,这位沈崇沈大将军的名字亦是如雷贯耳。


    容昭为何会忽然提起此事?


    何嘉狐疑看过去,听见她缓缓续道:


    “我父亲曾在兖州军中,和定远大将军沈崇一同死在了于阗。”


    何嘉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我现在帮你做的这些事情,一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他在天之灵,绝不希望看到兖州变成如今这般。二是……”她神思恍然,缓缓道,“往日之事不可追,但兖州军一事经我多番探查,我怀疑其中有蹊跷,所以才接近大人。”


    何嘉怔然:“道长是说……当年和于阗的那一战,其中或许有内情?”


    容昭点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要找知情之人。”


    可那一战无人生还,现在又去哪里找知情人呢?


    何嘉在心中不禁对她生出了几分佩服。她看样子年纪不大,身边还带着一个弟弟,尚能承父遗志,不顾自己女子之身也要替父亲查出个真相来,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在乱世之中的确少有了。


    感慨过后,他忽地想到了什么,道:“萧将军的父亲好像曾是沈大将军身边的副将,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容昭惊诧道:“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渊源。既如此,如若有机会,劳烦何校尉替我问些内情。”


    何嘉摆摆手:“这倒是没什么,只是老人家如今重病卧床,怕是不好说出口。”


    容昭道:“既然不能麻烦老人家,想必萧将军在身边耳濡目染,也能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何嘉略一思忖,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干脆地答应了:“日后我见到将军,一定会替姑娘问上一问。”


    容昭施礼道:“拜谢校尉之恩。”


    何嘉离开后,段钺才开口问道:“阁主不相信张先生的话,才让何嘉去试探萧云峥?”


    “张赫崇的确是个妥当的人。”容昭语气不急不徐,“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背叛她,那就是她自己。既然选择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那么万事就必须抓在她自己的手中,不能出一丝丝的错漏。


    萧云峥知道不知道萧瑾所做之事,以及他对于此事的态度,都是她今后行事的依据。


    她看向段钺眼中疑惑的神色,温声道:“阿钺,你要记住,凡事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段钺似懂非懂,但仍执拗道:“我信阁主。”


    容昭眼中出现片刻的恍然之色,半晌才笑道:“你既信我,我便尽力让你信得值得。”


    段钺看向她勉强扯着的嘴角,道:“不管值不值得,我都信阁主。”


    少年人澄澈的信任仿佛一弯清水,流入容昭原本浑浊的心里。段钺心思干净,他说信她,那便是真的信她。


    她怔怔看向窗外,心中万千思绪,纷纷随着漫天的风雪落在了十二年前的洛阳城。


    ·


    盛元二十年,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雪。


    洛阳城的冬天并不冷,临近年关,宫女纷纷换上了大红色织锦罗裙,腰间均系了彩色博带,走在雪地里好似落下的红梅一般。


    今年宫里格外冷清。先帝一月前薨逝,礼部匆匆忙忙的办了继位典礼,恰又赶上了年关,所以另一边又要抓紧筹备年关的祭祖事宜,忙得头脚倒悬。宫里的一应布置较往年的确是单薄了些,但幸好新帝是个极为仁善的,并未在这些事情上为难。


    即便如此,礼部一干人等也只敢提着脑袋过日子——毕竟天子的心思,谁又猜的准呢。龙椅可不是个好东西,只要坐上的人不管之前性情多么和善,到最后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没人相信新帝会是个例外。


    大盛一向十日七朝,但由于新帝刚刚登基,朝中一切事情亟待处理,所以在年关之前暂时变成了十日九朝,今日恰好是休沐的日子。


    卯时未到,慕容珣便沁着一身的雪色独自一人去了永宁宫。


    陈太后见他来着实惊了一跳,忙上前拂落他外袍上的新雪,嗔怪道:“怎么没叫人侍候着,自己便来了?瞧这衣裳都湿了。”


    洛阳城的雪向来如此,落得快,化得也快。


    慕容珣笑了笑,将身上湿了一片的外袍递给侍女,撒娇般道:“他们在这,我不自在。”


    如果不知情的人见到这一幕,恐怕只会以为这是一对普通的慈母孝子,绝不会想到她们是当今大盛的天子和太后。


    陈太后无奈道:“瞧你,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慕容珣脚步轻缓向内殿走去,悄声问道:“阿昭还没醒?”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是个惰懒的,哪日不睡到日上三竿?”陈太后似是抱怨,但是嘴角却带着笑意。


    慕容珣拨开帐纱,看见女孩睡得正熟,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睡得微微发红,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如今正牢牢的闭着,上面秀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此人便是当今大盛的长公主慕容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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