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呆愣了许久后，从银发月精灵的怀中跳下，慢吞吞地把自己挪到湖边，开始装蘑菇。
镜子：蘑菇，蘑菇，我是一颗蘑菇。
旁观了全程的渊梦：……
唉。
看着湖边的镜子蘑菇，渊梦默默叹了口气。
“当勇者也可以。”渊梦对着镜子的背影说道，“听说做魔王需要进深渊。”
脏脏的，他不喜欢。
“真的？”镜子转过来，笑道：“是为了我吗，小精灵。”
“不是。”银发的月精灵面无表情，“我只是怕脏。”
绝不是在纵容笨蛋镜子。
“啊，好受伤。”秦旭故意装惨，“心好痛，好像要碎掉了。”
镜子蹦到渊梦脚下，仰起镜面装可怜：“善良的小精灵，你愿意抱抱这面心碎的镜子吗？”
“……啧。”渊梦的眼底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弃，“我勉强同意。”
“噗。”秦旭没忍住笑：“谢谢，你真是太善良了。”
“闭嘴。”渊梦抱起镜子跃上树枝，“再吵就下去。”
秦旭笑着：“遵命。”
靠在银发月精灵的怀里，秦旭舒服地眯起眼。
实际上，刚才在湖边装蘑菇的时候他正在思考如何让“成为魔王”这个目标变得更加正义又充实……然后漂亮小精灵就主动改了口。
真是只非常善良的小精灵。
*
成为勇者的第一步是什么？
首先，他们要离开月之栖息地。
“能不能带月之神镜去下方的大陆？”奎因大祭司合上魔法书，“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孩子。”
“现在月之神镜的持镜人是你，枯木枝。”伊兰长老淡道，“如果你决定离开月之栖息地，那么月之神镜便会同行。”
小只得在茶桌旁坐下后只够露出脑袋的月族长捧着茶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没错。
“去吧，我的孩子。”奎因大祭司笑得温柔，“月光会照耀你前进的道路。”
*
“居然这么容易。”渊梦边走边举起镜子，“看来你也不是很重要，镜子。”
不然，族长、长老和大祭司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他们离开。
“这话说的，又在欺负我？”秦旭挑了挑眉。
“唉。”渊梦丧气，“还以为，至少能遇到点阻碍。”
没意思。
“你们一直说‘下方的大陆’，难道这里是天上？”秦旭说，“月之栖息地……不仅可以指月精灵得领地，还能指月亮。”
“我们在月亮附近？”
银发的月精灵面无表情地瞥了它一眼。
“哎呀。”秦旭笑了笑，”居然猜中了。”
“猜中常识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渊梦俯视着它，“蠢镜子。”
不知道为什么，被骂之后，秦旭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银发的月精灵顺着巨大的树藤来到树顶，看见森林的绿浪与天的交界之处已是一片橘红。
“已经是傍晚了。”镜子的镜面映出这片夕阳的美丽，“时间过得真快。”
“嗯。”渊梦望着无垠的地平线，“月亮很快会来。”
*
十几分钟后。
“为什么不直接去下方的大陆。”渊梦皱眉不满，“多此一举，这是在浪费时间。”
他原本打算带着镜子到从月之栖息地的边界直接往下跳，可镜子却突然说想到他家里来看看。
“怎么会？”秦旭笑道，“出远门前，总得回家收拾收拾行李。”
“行李是累赘。”渊梦靠着墙抱臂，“实在要说，我唯一需要带上的行李就是你。”
“我的荣幸，小精灵。”镜子试着蹦上房间内的树藤，疑惑道：“为什么这根树藤上铺了块布？”
“……那是我的床。”渊梦黑线，“下来。”
“呀，抱歉。真的没有看出来。”秦旭笑着逗他，“我多踩几脚？”
“你根本没有脚——过来！”
渊梦扑过去要抓它，镜子却刚好在这时蹦起准备弹到桌子上——啪！
银发的月精灵和弹起的镜子精准地撞到了一起。
渊梦捂住被撞的额头，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镜子，你攻击我？”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镜子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道歉道：“对不起。”
“很痛。”渊梦冷下脸，“我会有十分钟都不再理你。”
秦旭：“诶？”
“从现在开始。”渊梦面无表情。
“好好。”看见银发月精灵眼底的威胁，秦旭连忙笑道：“这真是……太有威慑力了。”
那是当然。
渊梦走到墙边靠墙抱臂闭目养神，懒得再理会这面蠢镜子。
至少这十分钟不用理。
跳回桌面，环视了屋内一圈的秦旭在心中默默叹气。
太空了。
小精灵的家里完全没有摆设，只有最基础的木桌椅，以及一个被用作于床的树藤。
情况似乎比自己最开始所想象的，还更糟糕一些。
这是小精灵的房间，是他一直生活到成年的个人空间。可哪怕只是出差去外地暂住一两个月，在一间屋子里留下的痕迹都会比这多得多。
是受个人性格影响吗？可就算是性格因素，最多也只是简洁，而不是空无一物。
如果往严重了想……
“小精灵。”镜子蹦跶回银发月精灵的脚边，“你愿意抱抱这面精致又漂亮的镜子吗？”
渊梦冷淡地瞥向它：“十分钟还没到。”
“拜托了，小精灵。”秦旭轻笑，“抱抱镜子吧？”
渊梦思考了片刻，最终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蠢镜子是笨蛋，他不和笨蛋计较。
就在渊梦弯下腰俯身准备把镜子抱起来的刹那，熟悉的钝痛与晕眩感不由分说地冲入脑海！
这个感觉是，‘未卜先知’——
快速闪动的影像冲进渊梦的大脑，带来的昏厥感强烈。在那强烈的晕眩感中，渊梦听见了铺天盖地的嘶吼与哀鸣。
一个高大的、身披黑铁盔甲的身影渐渐浮现。上一秒，那黑铁盔甲举起大剑向他劈来；下一秒，影像闪烁抽动，完全一致的黑铁盔甲却又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了他身前——
“小精灵，小精灵？”镜子的声音响起。
渊梦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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