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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四起 安定远,安家的掌权者,死了。……

    敖嘉点了同意,脑海里叮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疼痛。


    忽然,她感到莫名心慌,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脑海里好像有什么正在缓慢消失,她试图挽留,却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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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钟后,系统提示。


    敖嘉恍若大梦初醒,眼神迷蒙。奇怪,自己不是来给陈树律送汤的吗,怎么蹲在门口,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屋内响起的谈话声把她思绪拉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陈树律眼神哀伤,片刻才缓缓吐出几个字,“……算了吧。”


    “到此为止吧,不会让它再影响到我的。”


    他转眸对松月间说,也是在告诫自己。


    这世间,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像几何一样,最终都能被解决的。遗憾之所以是遗憾,只因它永远无解。


    算了吧,短短三个字却包含满腔无奈。


    “那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说。”松月间拔掉针头,摘下药水瓶转身收拾医药包,“需要帮助就吱声。”


    “嗯,谢谢松月哥。”


    门外,敖嘉一骨碌起身,从地上抄起保温盒。


    “松医生,”她敲门的手悬在空中,眼神往里瞟了瞟,“阿律醒了吗,我来给他送汤。”随后将手里的保温盒扬起。


    松月间朝里看了一眼,笑着说:“醒了,目前没什么大碍。”


    敖嘉:“谢谢松医生。”


    松月间跨上医药包,临走前又朝里看了一眼。


    敖嘉笑着和他挥手说再见。


    “阿律,你好点没?”她把汤放在桌上,坐在凳子上,询问道。


    双手缠着纱布,手腕处也露出一截,看来手臂也受伤了。


    敖嘉满眼关切,不由伸手掀开他的衣袖,查看手臂上的伤口,果不其然,两只手臂都不同程度受伤,纱布渗有丝丝血迹。


    “疼吗?”她抬眸看向陈树律,眼神里满是心疼。


    陈树律摇摇头,淡淡道:“还好。”


    “怎么弄伤的?”敖嘉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愣是记不起来哪个位置把他伤成这样,“护栏划的?”


    除开护栏上突出的嶙峋碎石块和裸露的钢筋,她实在想不出任何地方。


    闻言,陈树律瞳孔震颤,眼神愕然,他试探性发问:“你,不记得落水时的一切了?”


    他说完,敖嘉疑惑不解地看向他,手不禁搭在他额头上,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难不成撞到头了。


    “阿律,松医生给你检查过脑袋了吗?”说完,她急忙摆手解释,“会不会你撞到头了,然后失忆啥的?”


    陈树律眉头微蹙,当时确实被激流卷着,脑袋磕在椅背上,但还不至于失忆。


    “没有失忆。”他说。


    怪不得,敖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果真撞到头了。


    她接着耐心解释道:“那天飞车脱轨冲进河里,你为了救我,从护栏断口处跳下来,卷到河里……险些被冲走。”


    敖嘉心有余悸,很是后怕。


    听她说完,陈树律震惊得楞了几秒,不确定地问她,“我没进到飞车里吗?”


    “你别看那河表面平静,实际水流还是很湍急的,你跳下去,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敖嘉以为他是真的撞到脑袋了,害怕以此责怪自己,于是安慰。


    陈树律轻声叹息,视线直直锁在墙上。


    “阿律……”


    敖嘉见他这样有些担忧,刚要开口询问,他便抬起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没事。”他说。


    眼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压下心底的涟漪,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直到陈树律的伤痊愈之前,敖嘉每天亲自煲汤给他送过来,兼职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他。期间她也私底下问过松月间关于陈树律脑袋受伤的事情,以及失去的记忆能否找回。


    松月间告诉她可以去事故发生地刺激失忆者的脑细胞,对恢复记忆有一定的帮助。


    敖嘉将他的话记在心底,准备一有空闲就带陈树律去梧桐道转转。


    年关将近,店里的人倒增不减,敖嘉忙的脚不沾地,陈树律在家休养了三天,之后便继续兼职,两人只有晚上才会见面。


    年关前夕,敖嘉仍旧拿着纱布和药膏去找陈树律,帮他换药。


    “阿律,我来给你换药。”她才敲一下,门就开了。


    陈树律接过她手中的汤,接着坐在床沿挽起袖子。


    敖嘉解开纱布,伤口不似之前那般血肉模糊,已开始结痂,她小心翼翼拆开,抹上松月间给的药膏。


    药膏抹在手臂上,本应是冰凉的,可陈树律却丝毫没感到一丝冰凉,反而暖暖的,从第一天敖嘉帮他涂抹,他就注意到了。


    敖嘉涂抹的时候很认真,害怕弄疼他,所有动作都小心翼翼。


    周遭静得落针可闻,陈树律一时分了神,直到一阵呜呜的震动打破寂静。


    敖嘉腾出手点开光脑,是敖父的来电。


    “嘉嘉,明天收拾收拾,我让司机去机场接你。”敖弘刚忙完,就立马给敖嘉打电话。


    敖嘉把这茬给忘了,涂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敢抬眸。


    知道她一定会去,可陈树律还是在心底抱有期望,虽然之前的春节也不怎么愉快,但好歹一家人会在一起吃着名义上的团圆饭。


    但这次,却连名义上的团圆饭都没有。


    敖嘉有些为难,沉默半晌。


    “嘉嘉,你这孩子,怎么又不说话,今晚把东西收拾好,别磨磨蹭蹭的,到了城北机场,我来接你。”


    “听到没有?”


    敖父坐在皮质沙发上,喝茶解乏。


    “知道了。”最终,敖嘉憋出一句。


    “早点休息。”敖父告诉她几点到机场,叮嘱她注意安全便挂断。


    陈树律在她点头的瞬间失了神,一种无边的失落感将他湮没,以至于敖嘉起身跟他道晚安才回过神。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最后半句到嘴边又被他咽下去。


    敖嘉点点头,将药膏、纱布搁在桌上,这几天他得自己换药了。因为刚才敖父的一通电话,她有些心虚,便加快步伐回去。


    全程不敢回头,只是身后的灯光久久还未熄灭。


    直到看不见敖嘉身影,陈树律才转身回屋关门,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终于明白刚才的失落感来自哪里。


    那是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他抬手搭在额前,枕着孤寂入眠。


    翌日。


    陈树律早早起床送敖嘉去机场,以感谢这些天她的照顾,两人一路沉默。


    进入候机厅后,陈树律再次目送她到登机口检票,排队过程中,敖嘉不小心踩到身后的人,转身道歉,却没曾想陈树律还没离开。


    他独自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形单影只煞是独孤。


    霎那间,敖嘉感觉他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兽,眼巴巴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却不能往前一步。


    后面的人开始催促,敖嘉不得已跟着队伍往前走。


    就在敖嘉转身的瞬间,陈树律也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之后,管家让他去厨房帮忙,毕竟敖先生和小姐都不在家,他们可不愿意伺候一个外人。


    陈树律从早忙到晚,闲下来时已是晚上六点,虽然主人不在家,可仪式不能少。饭后,敖家佣人聚集在院子,准备放烟花。


    陈树律对这些不感兴趣,独自收拾完碗筷就回到自己房间,之前一直在忙,没空想其他的,现在闲下来反而思绪万千。他坐在凳子上,托着腮透过窗户看向天边一隅,烟花竞相绽放,五色的光照亮房间。


    聚会聊多了几条新年快乐的消息,他一一回复,忽然他眼神一亮,立马坐直身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是敖嘉的消息。


    “阿律,来梧桐道。”


    简单的几个字,陈树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不确定地问:“你在梧桐道?”


    “嗯。”


    对方秒回。


    陈树律愣怔片刻,抄起床上的外套出门搭车。


    寒风吹彻,通过车窗钻进来,陈树律眼底笑意甚浓,整个人都处在喜悦中。


    他没有被抛弃。


    到目的地之后,他远远看到敖嘉站在护栏里面的空地上,正在朝他招手。


    陈树律小跑过去,才发现敖嘉已经在地上摆了一圈的小烟花。


    “你怎么回来了?”他没忍住,询问道。


    敖嘉并没有抬头,而是蹲下来继续摆弄烟花,“太冷了。”


    “烟花是我特意挑选的。”


    实际上敖弘这次让她过去,是为联姻做准备,但她没说。


    “阿律,快过来。”她起身说。


    陈树律走过去,因为开心而忽视她回来的理由。


    她让陈树律亲手点燃烟花,伴随着噗呲声,烟花冲上夜空,炸裂开来。


    陈树律不是没见过,但此刻还是迷了眼,这比他之前看的任何烟花都要好看。


    红橙绿的烟花相继绽放,陈树律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的。


    敖嘉看一下烟花又看一下陈树律,他大半张脸被烟火照亮,眼神不复淡然,也会发出似孩童般的惊叹。


    “果然是小孩子。”


    她心想。


    她也抬头,漆黑的夜空被无数烟花照亮。


    他们身后是万家灯火。


    “新年快乐。”


    “嗯?”陈树律听她呢喃着,转头看向她,问:“怎么了?”


    “我说,新年快乐。陈树律。”


    敖嘉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说。


    陈树律扑哧一下笑出声,学着她的样子,“新年快乐!”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笑起来。


    烟火燃尽后,敖嘉带着陈树律去城中心吃晚饭。刚进电梯,陈树律就收到数条消息,点开之后笑容僵在嘴角,眼睛微微眯起。


    电梯门打开了,敖嘉往前走,转身才发现陈树律站在电梯门口,没有动。


    “阿律,怎么了?”她伸手去拉陈树律袖口,“走吧。”


    陈树律却没有动,目光在她身上久久才移开。霎那间敖嘉以为他知道了自己回来的原因,不免心虚起来。


    正当她思索时,陈树律开口了。


    “敖嘉,”他神情凝重,“谢谢你,这是我过过最开心的一个年。”


    “嗐,这有什么……”敖嘉笑着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说。


    “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他眼神满是歉意。


    这下敖嘉更加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儿吗?”


    陈树律微笑着摇头,“吃完之后你先回家,不用等我。”


    说完后,他再度走进电梯,懵圈的敖嘉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只能看电梯门缓缓合上。


    下楼后,陈树律几乎是飞奔去搭车。


    十五区。


    在此等候多时的黑衣少年看到陈树律的身影,缩了缩脖子,在路灯边上跺脚取暖,待他走近后与其擦肩而过。


    陈树律环视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捡起地上的小瓶子,然后往白别墅走去。


    烟花亮起又熄灭,他抬头望了一眼,伸手开门熟稔走进去。


    “阿律,快来,坐。”


    一进门,围着围裙的安定远便热情拉着他的手,招呼他坐下。


    安定远转身拿来酒,给两人倒上。


    “新年快乐。”他举起酒杯,等待陈树律。


    陈树律淡然一瞥,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你做的?”


    “当然,特意为你准备的。”安定远把手搭在陈树律手背上,肆意摩梭,得意道:“我俩儿子都没吃过我做的菜呢,只有你。”


    “这是我给你的,独一无二的爱。”


    陈树律抽出手,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动筷也没有喝酒。


    安定远看出他的不开心,往后靠着椅背,话锋一转,“怎么,敖家的年夜饭比我做的好?”


    还没人敢跟他甩脸子,这小子不识好歹,自己亲自下厨从早忙到晚,没句谢谢不说,还板着一张脸。


    陈树律没理会他,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浅抿了一口。


    安定远立刻转怒为喜,不断给陈树律夹菜,不断关心他。


    屋外,烟花接二连三炸响,亮如白昼,但屋内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全程都是安定远在吃,陈树律说已经吃过了饭,于是每样菜只吃一小口。


    安定远此刻像个慈祥的父亲,滔滔不绝,一会儿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迹,一会儿又关心起陈树律在敖家的生活。还说等毕业就把他从敖家接出来,让他跟自己住,保证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陈树律只是笑笑。


    饭后两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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