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铄眸光复杂的眼底,现出一丝茫然,刚刚……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栾哲哲吓了一跳,抱住褚铄后,忙低头查看他的情况:“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外面,我这就让太医进来,来人……”


    太医刚刚都说了,她这个身子虚弱得很,要好生养着,可不能再摔了碰了,要是伤到哪里,等她穿回去,不就遭罪了么?


    听着耳边传来的关切声,褚铄从困惑中回神。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身体居然这么弱。


    他不过是稍稍用了点力气,居然就全身脱力,压根不受他控制地往前倒。


    实在起不来身,他只能咬着牙,埋头在栾哲哲怀里,气恼道:“不用!不准人进来!”


    话落,他又试着积攒力气要坐起来。


    然而换来的却是眼前阵阵发黑,连带着四肢也更加不受控。


    这种无力感让他一瞬间回想起幼时被毒药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段黑暗记忆。


    这段记忆被他刻意遗忘多年,突然被想起,压抑的绝望和痛苦潮水般铺天盖地咆哮而来,呼吸间就把他淹没。


    刚喝了药泛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


    栾贵人身子虚弱脸色本就苍白,现在更是白得犹如枯纸。


    尘封的记忆太过痛苦,褚铄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因为褚铄整个人都埋进了栾哲哲怀里,栾哲哲就算低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他话音似乎带着咬牙切齿,正疑惑褚铄又怎么了,就感觉到怀里人,突然浑身僵硬,还不住发抖。


    栾哲哲不解地又低头看了看,还是看不到眉眼,只看到他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和紧绷的下颌。


    瞧着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栾哲哲眉头蹙起。


    这个样子,就该喊太医进来医治啊!


    栾哲哲非常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偏偏褚铄又固执又倔,非不让人进来,她犹豫片刻,猜想他可能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虚弱?


    也对,堂堂一国之君,如今这般弱势,一时间确实让人心里有落差。


    哪怕那些太医并不知道实情,但他知,她知。


    短暂的以己度人后,栾哲哲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能开口说话,估摸着问题不大,就先给他留点颜面好了。


    这般想着,她认命地把人搂紧了些,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抚着——以此来缓解他的不适。


    被她抱在怀里的褚铄,被那一瞬间袭来的记忆拉进幼时的噩梦里,痛苦太过清晰刺骨,他两手不自觉握紧,指尖深深陷进肉里,很快殷红便在掌心蔓延……


    然而,掌心的痛并没能把他从回忆的痛苦中唤醒,熟悉的身体痛觉,反倒让他在深渊里越陷越深。


    没有生路,没有希望,只有寒冷和痛苦。


    厌弃。


    利用。


    痛。


    冷。


    在他被绝望淹没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还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抚他。


    “没事的没事的……”栾哲哲实在不知道褚铄怎么能出这么多状况,明明她刚穿过来时,身体也没感觉有特别大的问题啊?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褚铄都晕了两次?


    难不成是因为褚铄贵为一国之君,太娇贵了?


    她一边疑惑,一边轻声安抚怀里还在不住发抖的人:“放轻松放轻松,没事啦没事啦。”


    栾哲哲怀里,双目紧闭的褚铄,蓦然睁开眼。


    他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溺水之人被救出水面时般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本就因为身体虚弱而全身脱力的褚铄,这会儿更是一点儿力气也无,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栾哲哲怀里。


    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栾哲哲抚他背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眼似乎已经放松下来的褚铄,面色稍稍讶异了下,什么也没说,就继续轻抚。


    一边抚一边唏嘘,小暴君这算不算报应?


    不对不对,穿成她怎么能叫报应,她分明才是最倒霉的那个!


    两人一个脱力,一个压根不会武功,再加上刚刚事发突然,谁也没注意到一直守在外面在听到水杯落地和那声‘来人’后进殿等吩咐的多来善。


    在外面候着的这会儿,多来善已经脑补了各种皇上和栾贵人的佳话——哪怕他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但不妨碍他脑补啊。


    但再怎么脑补,看着殿内亲密相拥的两人,还是把他给惊到了。


    这可跟刚刚栾贵人突然晕倒皇上过去搀扶的拥抱大大不同,刚刚那是救美,现在是宠爱啊!


    多来善激动地不得了。


    皇上、皇上和栾贵人真真是、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上还给轻轻给栾贵人拍背呢。


    他从来都不知道,皇上居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多来善长大了嘴,又惊讶又想笑,一时间他一张嘴都不够用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几乎要当场跳起来庆祝——皇上开窍了!开窍了!终于开窍了!


    压着心里的激动,在听到栾贵人那声娇嗔的‘不准人进来’后,多来善没发出任何声音,又悄悄退了出去。


    重新退守廊下的多来善,堆着一脸老母亲笑,手里的拂尘更是一会儿放左胳膊上一会儿又放右胳膊上,连拂尘丝丝都透着开心。


    小东子见师父这么开心,躬身凑到师父身边,小声询问:“师父怎么这么高兴啊?”


    皇上和栾贵人的事突然,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假,但惊讶过后,自然是欢喜,皇上登基后就没进过后宫,今儿可是头一遭,还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可是御前伺候的,怎么会不开心,说不定还会重重有赏。


    终于要出一位名副其实的嫔妃了,这可是宫里的大喜事。


    见小东子眉飞色舞,多来善嘴角的笑收了收,小声提点他:“皇上的脾气,咱们都清楚,别想没用的,好好当差,这个时候,才要更加谨慎行事,小心伺候。”


    小东子能在御前当差又被多来善收为徒弟,自然也是聪明人,马上就听懂了师父话里的意思,恭敬道:“是,师父说的是,我一定更加小心谨慎。”


    作为第一位得宠的妃嫔,栾贵人位份不高,家世也低微,宫里那么多位……怕是得不安生一阵了。


    殿内。


    在栾哲哲的安抚下,褚铄情绪渐渐平稳。


    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被栾哲哲抱在怀里,褚铄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讨厌,就是不自在。


    他也说不清的不自在。


    是以,刚恢复些许力气,他便挣扎着从栾哲哲怀里起身。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以为褚铄已经缓过来了,栾哲哲便也顺势松开了他。


    未免他再突然出状况,栾哲哲并没有完全放手,而是扶着他的胳膊,帮着他起身坐好。


    见他神色确实正常了些,栾哲哲想再提议让太医进来看看——毕竟是她的身体,她还是很在意的。


    说来也奇怪,哪怕她穿成栾贵人的时间不长,她也还是对栾贵人这个身份更有归属感。


    “让太医再……”


    褚铄抬头看着她:“不用。”


    这幅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他早上醒来后就已经十分清楚。


    太医既然已经开了药,就不必再宣。


    见他似乎不太喜欢太医,栾哲哲也没再坚持。


    见他又在盯着自己,刚放松了几分的栾哲哲又紧张起来。


    她其实很想知道褚铄在想什么,偏偏,他话少得很,又一直冷着脸,让她止不住地发毛。


    要不是褚铄现在顶着她的脸,她压根扛不了这么久。


    但饶是栾贵人的脸再柔弱再好看,也架不住这透视光一样的视线。


    像是要直接看到她的灵魂里一般。


    若是和褚铄相处久了,栾哲哲一定能看出褚铄此时的眼神里,是带着茫然的,而并非是她在不熟悉以及书里固有印象下定义的犀利冰冷。


    想着书里对褚铄罄竹难书的评价,栾哲哲觉得自己还是趁着他现在并不能做什么时,先解释一下:“先说一下,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做什么法,让我们……”


    她两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褚铄,意思是两人互穿的事。


    “我也是一觉醒来,被吓了一跳,刚刚听宫人说这边的事,这才急忙赶过来。”


    眼底略带茫然的褚铄,闻言轻轻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栾哲哲点头,并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知道,他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元成帝。


    外头宫人太医守了不知道多少人,她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免得被听到惹麻烦。


    倒是有几分聪明。


    褚铄眨了眨眼,眼底那丝对诡异感觉的茫然褪去,因为她的坦诚,眼底冷意也消散大半:“为什么不是还有别的人也牵连之中。”


    她穿成他,他再穿成第三人,第三人再穿成她,亦或者人数更多。


    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在看到她之前,他也做出过此种猜测。


    这种可能性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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