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兴漫不经心地打开微信，视线下意识落在某个小黄鸭头像的微信上。
最近消息还是那条系统提示[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某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和他发消息的意思。
顾逸兴弯了弯唇，抬手给她加了个备注“小白兔”。
做完这一切，顾逸兴才抬了抬视线，落在另一条未读微信消息上。
[谭玲]：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饭？
顾逸兴看着微信上这条私聊，微微沉吟了一下。
[顾逸兴]：有事？
[谭玲]：有些事想找你聊聊，当然，也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交流会项目的事情。
顾逸兴敲了下桌子，答应下来。
[顾逸兴]：行。
[谭玲]：那下午见或者晚上？
[顾逸兴]：今天不行，明天吧。
[谭玲]：好。
顾逸兴将手机放到一边，打开电脑登上Q|Q，果然，Q|Q上已经收到了谢暖发来的资料。
足足十页的文档，上面做了不少细小的标注，可以看出发件人的认真和仔细。
顾逸兴的眸子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
谢暖并不喜欢高数，甚至每次做高数的时候，脑袋都会出现生理性的疼痛，但是——她确实是要学习高数的。
更何况，是六六在给她补课。
没有什么利益回报，完全是出于帮助的好心。
她不是个喜欢辜负别人好心的人，自然也格外认真对待补课。
在这样认真的态度下，她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六六帮她补习的时候，她头颅经常出现的尖锐疼痛并不厉害。
谢暖将她归咎于——六六的声音十分好听？
大概这样的声音给她讲课，她的大脑也能跟着放松下来吧。
在这种种原因之下，往常谢暖总是能很快就进入状态，在六六缓慢而有节奏的讲述中慢慢沉浸在题目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谢暖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不是因为脑袋在痛。
平日经常像是在抗议一般的脑袋此刻十分安静，一丝一毫的不适感都没有。
可她还是无法沉浸进去。
六六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停顿下来，轻声询问：“今天怎么一直在走神？”
谢暖猝然回过神来，她轻咳一声，像是被抓包的小学生，心虚的从文档上移开视线：“我……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没关系。”顾逸兴的声音柔和下来，“身体不舒服么？又头痛了？”
“没有没有。”谢暖连声否认。
她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只是走神了。”
“没关系，再讲一遍就好了。”
他应得温和，放慢速度又重头再次讲述了一遍。
谢暖的心脏忽然跳得快了一些。
她掩饰般低了低头，抬手理了理整齐的衣襟，又摸了把头顶的蝴蝶结。
思绪再一次渐渐跑偏。
——六六对她，真的挺好的。
除了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有些微妙的“误会”。
但在加入他们团之后，他的个人魅力也就越发凸显。
论坛上，他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一边，第一时间帮她发布了澄清帖子。
他甚至拉了群，让满天星给她道歉。
谢暖性子和缓，很少和别人发生什么矛盾，自然也没有被人这样坚决地拥护过。
还有一点。
论坛上突然出现的那个爆料贴，谢暖也看了。
但她感觉有些奇怪，这爆料贴没有前因又没有后果的，出现的十分突兀。
她怀疑——这件事情或许和六六有关系。
她昨天想询问六六关于这件事情的问题，可没来得及问出来，今天是不是可以问了？
她思索的太过入迷，连顾逸兴何时停下了讲述都没有注意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机里已经一片空寂了。
六六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讲述，而她全然没有发现。
谢暖捂了捂脸：“……对不起。”
“没关系。”他的声音依旧柔和，“你状态不好的话，我们下次再继续？”
“嗯……”谢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她现在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好。
“但是……等等……”谢暖匆匆开口，“先别挂掉。”
“嗯？”
谢暖定了定神：“论坛上那个突然出现的帖子，就是[瓜子]的那个爆料贴，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顾逸兴低低笑了一声：“为什么觉得和我有关系？”
谢暖噎了一下：“就……猜的，总不能是那个叫[瓜子]的人良心发现，心血来潮吧？”
“左思右想，有理由做这些的也只有你了。”
顾逸兴遮掩，直接了当地承认了：“嗯。你猜对了。”
谢暖睫毛颤了颤。
竟然真的和她猜测的一样，所以这些天，六六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不但找到了事情的始作俑者，来龙去脉，甚至还让满天星给她道了歉。
能找到[瓜子]这个关键人物，他应该费了不少力吧？
谢暖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你怎么知道满天星在他那花钱购买我的信息。”
顾逸兴确实用了点别的手段。
他轻笑：“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但是我保证——是合法手段，没有任何风险。”
“谢谢你。”谢暖由衷的赞叹，“你真的很厉害。”
“嗯哼？我哪里厉害了？”
谢暖掰着手指头：“你看……数学好，人又聪明，玩游戏也厉害，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
他声音里的笑意越发浓厚：“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优秀吗？”
谢暖微微一怔，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放大。
他在她的心里……这么优秀吗？
其实也不是……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化了呢？
她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忽然一点点加快起来，“扑通扑通”，像是雨夜跳水的青蛙。
她微微张开唇瓣呼吸，以便给心脏提供更多的氧气。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从什么时候起——六六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已经彻彻底底变了个样。
从他带她去九变天宫刷副本，帮她练习医师应该掌握的技能？从他帮她补习高数？还是从他和她们一起通关九头蛇boss，拿下首杀？
“你又走神了？”舒缓又散漫，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声音如泉水流淌进她的耳廓，“怎么聊着天也能走神？”
“啊！啊？……”谢暖猛地回过神来，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像是发烧的脸颊，将鬓发上的蝴蝶结取了下来，反复揉搓了两下。
“我刚刚……我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这么入迷？”
“我在想……”谢暖有点卡壳，她睫毛颤了颤，视线慌乱的在附近捕捉可以充当借口的理由，蓦的，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映入眼帘。
她双目一亮，“我在想，我们晚上要开荒的那个boss！”
六六的有些无奈：“因为想着打boss的事情，连学习都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虽然完全牛头不对马嘴，谢暖还是点头应是：“对不起，可能是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顾逸兴说，“下次再约别的时间就好了。”
*
挂掉和六六的语音，谢暖双手捧了捧自己的脸颊。
滚烫灼手，比手掌上的温度高了一整个大段。
她放下手掌，探起身从桌上拿下一面小镜子。
镜中，她往常白皙的脸蛋此时像是成熟的红苹果，即将沁出香甜的汁水来。
“啪嗒”
谢暖猛地反手将镜子扣回了桌上。
她端起一旁的水杯，咕嘟咕嘟灌下了半杯凉水，这才觉得滚烫的温度稍稍降下了点。
谢暖心思恍惚地吃了晚饭，仓促在文档上写了几个字，就有点写不下去。
她频频望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可现在，时间才刚刚来到六点。
离她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小时。
今天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
谢暖轻叹一声，继续龟速码字。
时间终于来到六点半，她也成功的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写了高达两百个大字，谢暖终于彻底忍不住了。
她叉掉文档，打开《长虹》，熟练地输入账号密码，医师小萝莉踩着鹿皮长靴踏在彼岸花主城上。
谢暖不自觉地望向左下角的好友列表，视线捕捉到一个熟悉的ID的时候，她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系统提示】：[六六]邀请您加入队伍。
谢暖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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