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深满脸疑惑，大皇兄何时对他如此友善过？
心里想了一下，好像他一直跟大皇兄并无太多的接触，对他也一直很是照拂，但亲近不足。
“如此，那我便去看看吧。”
虽不知道顾怀瑾想要干什么。
但总归在敬王府，也想不出顾怀瑾要害他的理由。
“王妃就带着软软去王府各处转转，正好舅舅前些日子不是送来了一条西洋犬吗？”
顾怀瑾淡笑着说。
瞧着顾软软小小只的样子，一定也喜欢那种软萌毛茸茸的小动物才是。
“对，我怎么把毛球忘记了。等吃了桂花糕，臣妾就带软软瞧瞧去。”
提起这个，敬王妃也来了兴致。
看着顾软软满脸的喜色。
听老人说，多和有福气的孩子在一块儿，也能带来好孕。
安排好这一切，顾怀瑾才带着顾怀深到了书房。
将身边的人全部打发出去，顾怀瑾才假装去取了一幅字画。
“五弟可信鬼神之说？”
他一边将字画展开，一边问道。
顾怀深浑身一紧，低声咳嗽了几声：“大皇兄为何突然问弟弟这个？”
“自然是为兄最近总是能听到一些稀奇的事，比如……”他抬头看着顾怀深：“比如事关未来和现在的事。”
他如此直白，就不信顾怀深听不明白。
顾怀深心里咯噔一跳，面对顾怀瑾那探究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
用咳嗽掩饰自己的无措。
大皇兄竟然也能听见软软的心声，从他眼中，他也确定了。
大皇兄也能听见。
除了他们两个，究竟还有谁能听见？
他不敢确定，心里暗暗惊讶。
“喝一口茶，先缓缓。”顾怀瑾也没急着要他承认。
他今日敢把他留在书房摊开说，心里就已经十分肯定，顾怀深跟自己一样，能听见哭软软的心声。
顾怀深伸手接过，连喝了三杯水。
才逐渐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皇兄，居然也能听见软软的心声，那么……也知道，我们未来的结局。”
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苦笑着道：“可怜我这副身体，本就命不久矣，过不了多久，还是要遭到顾怀玉暗害，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的何止只有他？
他同样不甘心。
曾经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却得知害自己双腿残疾，无缘皇位的人，是自己一直最为敬重的父皇之后，他心就像被扎了无数刀子一样。
“如今你我已经知道结局，自然不会再按照之前的轨迹发生。”
这段时间他想得太多了。
顾怀玉重生了，但没有再成为皇贵妃的养子。
足以说明，他们的结局也是可以改写的。
“大皇兄你突然留我在书房，又是为了什么？”
顾怀深苦笑，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得到他看重。
他们一个残废，一个病秧子，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母后想让我的儿子坐上那位置，可父皇……一直对温家忌惮，怎么可能让我们如意。”
顾怀瑾苦笑。
他尽力了，但府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怀孕的。
也喊了太医把脉看诊过，他身体没问题。
府里的女人同样没问题，许是缘分未到。
至于王妃，他不愿让她再受生育之苦。
所以每次行房，他都十分小心。
母后的提议，他不是没有心动过。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后院的女人们，迟迟没有孕信。
“大皇兄尚可传宗接代，我这副身体，太医说……能活到二十已是不错了，哪里还敢行房事？”
顾怀深苦笑着道。
兄弟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无语凝噎。
“大皇兄可恨父皇偏心？”
顾怀深问出一句苦恼着自己的话。
恨，怎么能不恨。
“刚听到软软心声的那一会儿，我还不信父皇会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来。”
顾怀瑾微张着嘴，良久之后才道。
从他脸色可以看出，自家父皇做的事都是真的。
顾怀深在这一刻，对自家父皇的滤镜也全都碎了。
“那么……父皇死后，顾怀玉所做之事多半也是真的了。”
顾怀深苦笑，他一个病秧子，哪里有资格去关心大梁的未来？
大梁未来会腐败，那也是他父皇千挑万选的好儿子败光的。
与他何关？
“决不能让顾怀玉坐上那个位置，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顾怀瑾咬牙切齿道：“你忘记，他会怎么样害死你吗？”
“这段时间，我想的实在太多了。曾经也跟你想的一样，大不了死就死，大梁的江山与我何干？”
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又道：“想想你母妃，还有你外祖一家。”
“若是顾怀玉坐上那个位置，你母妃和母家，以及温家和我母妃，都不会有好下场。”
软软的心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若还是不采取行动，那便真的该死。
顾软软被敬王妃带着在敬王府玩了两个时辰，眼见要天黑了。
兄弟两人才从书房出来。
“软软在王府玩的可开心？”顾怀瑾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顾软软玩的可开心。
软软抱着毛球不肯撒手，小脸在毛球身上蹭了蹭。
倒是毛球表现的十分嫌弃，拼命的挣扎，想要逃脱顾软软的魔抓。
“汪汪汪~”放开我，你这只小乌龟。
顾软软抱着更不乐意撒手了，小爪子揉着毛球的脑袋：“你跑不掉哒，你现在可是我的小宠物哦。”
说着还扬起小脑袋，恳求敬王妃：“嫂嫂，窝可以把毛球带走吗？”
顾怀瑾乐了，在敬王妃开口之前。
他倒是率先开口拒绝了：“这可不行，这是丞相府送来，特地给你嫂嫂解闷的，你若真喜欢毛球，哪一日想它了，可以来敬王府。”
“只要你来，便没人拦着你。”
这也是为何，他特地让敬王妃带着顾软软去看毛球的原因。
敬王妃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
她本来就喜欢顾软软，被她这么一央求，打算答应的时候。
就被他截断了。
“你皇兄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多来敬王府。”
敬王妃聪慧，很快就弄懂了他的意思，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