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遥答应后,和男人签了工作协议。
协议看起来很正规，没有什么陷阱，有底薪,提成看偶像营业业绩。
男人看着沈晚遥在白纸黑字的纸张，签上名字，摁下圆圆的手印，眼神晦暗不明。
他的薄唇启了启：
“我叫巫渊。”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你的宿舍钥匙。”
沈晚遥没想到公司会分配宿舍，眼眸一亮,接过钥匙：“谢谢巫先生……”
他和男人道过别后,迫不及待拿起行李，回宿舍安顿下来。
他要走出老板办公室时,巫渊突然喊住他。
沈晚遥回过头，注视对方。
男人靠坐在墙面,黑色长发散落，缠绕住苍白的皮肤，显得他整个人很诡谲。
巫渊眯眸，平和地问道：“差点忘了,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问你。”
沈晚遥顿住脚步，乖乖仰头,疑惑。
只见男人的指尖在桌面轻叩，神色疏远淡漠,语气漫不经心：
“你还是处吗？”
语出惊人。
沈晚遥：“……？”
他左看右看，确定旁边没人，巫老板问的是他一个人。
巫渊稠黑的眼打量沈晚遥细薄的身体，想在研究什么，阴暗的视线要把人给盯穿。
“你又小又嫩,前面肯定是，后面呢？”
“认真回答我。”
“啊……”沈晚遥慌乱，乱攥衣角，嘴巴咬了咬，唇肉湿濡，怎么都吐不出话。
系统解释：
【他可能想问你有没有谈过恋爱，他的问法比较直接……】
沈晚遥急哭了：“没、没有人一见面问员工这种问题呀……”
系统：【你是偶像，扮演的是粉丝心目中的老婆，有没有恋爱史很重要，公司怕以后塌房，要问清楚。】
这么一说，似乎也能理解。
系统话锋一转，冷声：【所以你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处？】
沈晚遥是以婴儿形态，穿越到这个世界，身体有过男人的痕迹会被抹除。
只是系统不知道沈晚遥从婴儿到现在的十八岁，有没有做过坏事。
它只能拿到沈晚遥在这个世界的大概成长经历，很普通，在福利院长大，按部就班地读书毕业。
沈晚遥犹豫许久，收起呼吸，微颤地小小声。
“统统，我、我不是处了。”
“我谈过一任男友，十六岁开始谈……十八岁生日时候和他……”
系统：【……】
系统咬牙切齿，声线阴冷：【现在分手了吗？】
幸好小宿主没有更气他，及时怂怂地回应：“分手了。”
沈晚遥垂眸，补充一句：“是我不喜欢他了，就和他提分手了。”
系统重重叹口气：【你先应付巫渊那边，你绝对要谎称‘你是处’， 如果你不是处， 巫渊可能不会应聘你，导致系统任务无法进行下去。】
它饱含怒气，沉沉道：【等回过头，我再问清楚你，你那个前男友到底是谁，哪里能吸引你了，分手后他有没有再缠着你。】
系统说完，生气地发觉，小宿主有一个很过分的习惯。
如果一个小世界，没有霍无启或沈越临这类家长时角色监管，小宿主会在它没来的时候，找一大堆男友老公。
像第三个世界，小宿主趁它没来，又没有大家长监管，二十岁就有过两个老公！两段婚姻了！
幸好这个新世界，小宿主只有一个前男友，而不是老公男友情.人满地乱爬。
……
沈晚遥听系统的话，在男人阴森的注视下，绷起腰背，低着头，颤闷地撒谎。
“巫先生，我还是处。”
巫渊下颔点了点，没太大反应。
“嗯。”
沈晚遥落荒而逃似的离开办公室。
他刚撒过谎，脸红到不成样，扒在衣角的手指发抖，额头浸了细汗。
他拖着行李箱，慌慌忙忙找到了他的宿舍。
宿舍在老板办公室的不远处，似乎也是用办公室改造成，很小一间。
不管怎么样，沈晚遥终于有落脚处了。
沈晚遥放下行李后，发现这宿舍是双人间。
有两张床。
但两张床都是空着，只有床板，目前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入住了。
沈晚遥顾不了这么多，给自己的床铺了被褥，然后拿出干净的衣服，去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他便准备睡一觉。
宿舍的阳台没打扫，他把换洗下来的衣服，用衣架挂在隔壁床的床尾晾。
浅白色的小吊带，蓝色小热裤，洗得香喷喷，小小一条，端端正正地晾在他未来第二个舍友的床尾。
还有一条小内裤，小内贴近部位的那块布，翻了过来，摊开了晾，很乖很卫生。
……
沈晚遥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有人站在他床头。
视线逐渐清晰，对方的模样皮肤苍白，黑长发，五官阴郁。
“巫、巫先生？”沈晚遥瞬间清醒了，揉着眼喃喃。
巫渊见他醒了，掀起眼皮，用眼神示意他起床。
沈晚遥：“……”
怎么老板会亲自叫他起床。
沈晚遥不敢懈怠，连忙下床，紧张地刷牙洗漱。
他从洗漱间走出时，看见巫渊在注视他的衣物。
刚洗完，挂在隔壁空床床尾的衣物。
……目光似乎落在他的那条内裤上。
沈晚遥顿时窘迫得很，快步上前，挡住对方的视线：“不许看！”
巫渊收回视线：“别把衣服晾在别人的床。”
沈晚遥瘪唇，不悦：“我用了衣架挂，没有直接碰到床尾……”
“这张床还是是空的，没有人。”
巫渊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没有人和你说过这张床没人。”
沈晚遥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追问时，男人已经离开了，让他赶紧准备开始工作。
系统想说巫渊的话和这个世界的灵异元素有关。但怕吓到小宿主，始终没有提醒。
沈晚遥郁闷了一会，也忘掉了这件事。
今天是他当小偶像的第一天。
——今天要准备他的第一场直播秀。
用直播等这些线上手段吸粉到位后，就可以开展线下活动，比如演唱会、粉丝见面会……
至于直播妆造，公司有妆造师，他只要人去到妆造间就行。
沈晚遥抵达妆造间，时间很早，他的妆造师也在里面。
……出乎意料，妆造师，就是巫渊。
巫渊瞥见沈晚遥，冷冰冰地解释：“从今以后，你的经纪人、妆造师、保镖，都是我。”
沈晚遥：“？”
是没钱请不起更多的员工了吗？
沈晚遥礼貌，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怕伤到老板的创业自尊心。
巫渊示意沈晚遥走近：“过来。”
沈晚遥一走近，就听见男人冷声：“衣服脱了。”
沈晚遥又被对方语出惊人的话弄得不知所措，脸红红呆在原地。
巫渊：“你答应过我以女装进行演艺工作。”
巫渊没骗他，拿出了一套裙子。
沈晚遥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巫渊。
巫渊可能觉得他们都是男性，所以就索性让他在他面前脱.衣服、换衣服。
但沈晚遥是比别的男孩子害羞一点。
沈晚遥小心翼翼问：“有没有换衣间？”
巫渊：“没有换衣间，你去窗帘后面换。”
“哦……”沈晚遥拿过裙子，钻到一处窗帘后，遮遮掩掩地解开小吊带短裤。
轻薄的小布料逐渐解开，堆砌在纤细的脚边，又被雪白的手指勾起，临时挂放在窗台。
沈晚遥不知道，窗帘很薄，他的纤瘦腰线、修长的双腿、以及一些很圆的弧度，全然透出。
沈晚遥解开自己的衣服后，拿出巫渊给的女装。
女装是一件暖白小短裙、无袖女式衬衫，得体既简单的上镜装，布料意外地柔软，像一朵云。
系统突然随口说：【这套衣服，起码八位数，牌子应该是外国某奢侈手工定制牌。】
沈晚遥拿着衣服的手一颤。
他对巫渊感到更疑惑了，为什么有钱买衣服却不多请员工，多装修公司。
沈晚遥换好衣服，撩开窗帘，出现在巫渊面前。
黑发男人的漆黑瞳孔，倒映出一名“少女”，腰身纤细，文静的黑色碎短发，短裙漏出白腿，双手乖乖地拢住，双眼圆润。
巫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落下一句：“不错。”
“去303室准备准备直播。”
沈晚遥点点头。
他去直播室的路上，总觉得大腿凉飕飕，每走几步路就会停下来夹夹.腿，让双腿暖和些。
今天天气可能凉了，早知道他向巫渊要一条长袜穿了。
穿白丝长袜刚刚好，直播时显得干净好看。
沈晚遥想着，系统提醒他：
【不是天气凉了，是你的裙子太短。】
沈晚遥低头，注意到裙摆，愣住。
裙子果真很短。
……到了他的大腿最上面，裙摆垂到的腿肤，因为太上面了，肌肤不再是奶白色，而变得粉□□白。
再上去就变成完全的嫩粉了。
沈晚遥呀一声，手足无措，往下扯了扯裙子：“怎么那么短……”
他的老板看起来一本正经，怎么会准备这种裙子……
系统：【这个裙子的牌子来自国外，款式火辣点正常。】
沈晚遥不好和巫渊提出更换裙子。
他只能遮遮掩掩地走路，走两步路就停下来，谨慎地拉拉裙摆；走三步路就扭过脑袋，很警惕地看自己的屁.股有没有走.光。
像纯情懵懂的小女孩，被开.放的男友强迫穿上辣妹裙，害羞又警惕，扭扭捏捏。
沈晚遥走到直播室，发现房间里还是有巫渊。
除了巫渊外，有一位负责调试直播的女生。
女生早先知道新来的小偶像会穿女装直播，当她看见对方时，还是忍不住被惊艳到。
雪白长腿，超短裙，白肤，巴掌大的小脸，细碎的黑短发。
哪里都很好看……
压根不像小男孩，倒像清纯的小萝莉妹妹。
女生目不转睛盯着，喃喃：
“直播已经调试好了，你坐下来按开播就可以了。”
沈晚遥坐到镜头前，镜头外有一块屏幕，能看见直播间和里面的弹幕。
直播间在一个娱乐平台上开播。
平时有不少偶像或明星、演员，在这个平台里进行线上活动，流量还不错。
此刻因为沈晚遥是第一次直播，直播间的粉丝量为0，标题也很官方简单——巫祝传媒签约偶像首次直播秀。
沈晚遥莫名紧张，在小椅子上坐立不安，连定时看自己有没有走.光的心思都没了，只顾着乱搓裙摆和衣角。
女生轻笑，安抚：“不用紧张，你这么可爱，单是直播睡觉都会涨粉。”
沈晚遥想起什么，抬起眼，紧张问：“我在粉丝面前的人设，是什么呀？”
他虽然没了解过偶像，也隐约知道偶像在粉丝面前，要维持特定的人设。
女生眨眨眼，解释：“啊，忘记和你说了，你的偶像人设我和老板商量过。”
她弯下腰，戳戳沈晚遥的脸颊，意味不明笑了笑：“你主打的是初恋风、甜系、清纯、对情.爱一窍不通的单纯系。现在很多男生都喜欢。”女生怕忘了，索性和沈晚遥说起直播环节。“直播时长一共一小时，前四十分钟，你可以聊聊天，增加热度。后二十分钟，你就随机抽一个粉丝，在直播间里单独和他开麦，聊指定话题。”
“指定话题是什么，我写在一张纸条上了……，是巫老板提供的话题。”
沈晚遥接过纸条。
他没有看纸条，脑子因为紧张晕乎乎，心脏乱跳，他双唇湿濡，问起最担心的问题。
“姐姐，我现在穿裙子，那到时候，我应该和粉丝说我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女生怔住，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巫老板也没和她提过。
她看着眼前的女装小男孩漂亮的脸，忍不住说：“我觉得你说你是男生是女生都可以……”
“你说你是男生的话，现在也有很多男偶像爱穿裙子，大家都能接受。”
她的几个小姐妹，还会对那些男偶像喊老婆妹妹女儿母亲。
“要是你担心大家误会你有异装喜好，你可以说是你的公司有特殊喜好，要求你这么穿，大家也能理解。”
女生顿了顿，轻笑：“如果说女孩子就更没关系啦。”
她凑近沈晚遥的脸，看来看去。
“你长得很漂亮，脸小，声音细软，穿上裙子怎么看都像女孩子，还是那种很乖很纯的妹妹。”
沈晚遥被异性这么说，很不好意思，脸颊泛起淡淡的粉。他哪里女孩了……
女生捏了捏他的脸：“不过还是问问巫老板，看他想让你装哪个性别。”
沈晚遥回过头，小心翼翼，紧张巴巴地看向巫渊。
巫渊一直坐在沙发，双腿随意交叠，一只手搭在沙发，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抽。
烟气云绕，那张苍白阴郁的脸对着沈晚遥，声音平静。
“随便你。”
男人说完，冷淡地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既然巫渊让他随便，沈晚遥毫不犹豫选暴露自己的真实直播。
他觉得伪装女孩子、欺骗粉丝不太好。
届时如果有粉丝误会他是女生，就解释他其实是男孩子，……只是穿了裙子的男孩子。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开播，否则没有粉丝。
沈晚遥按捺住紧张，调整状态，颤抖指尖，按下了开播键。
#巫祝传媒签约偶像首次直播秀#
……直播间随着开播，缓缓出现在推送页面。
直播间的封面是沈晚遥的实时镜头，只要注意到推送页面的，都能一眼看见这个非常惹眼的封面。
很快。
直播间来了第一个观众。
一条弹幕出现在屏幕。
【咦，是新演艺公司新推的偶像吗？好可爱的妹妹哦！住下来了！】
果不其然，观众误会了他，沈晚遥想解释性别。
结果陆续有第二个、第三个观众加入。
【！！我发现了什么， 漂亮老婆！】
【好久没见过这种甜妹系的小偶像了， 亲亲！】
越来越多的观众，没有给小偶像解释的机会，好奇地问小偶像各种问题。
【妹妹多大了？成年了吗？好小好嫩的样子。】
【老婆老婆，我的牛子马上要出来了，呃啊！】
【妹妹当偶像了还会谈男朋友吗，555这对我很重要，不想看偶像妹妹被臭男人占有。】
沈晚遥很礼貌，在解释自己的事情、和回答别人的问题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我十八岁零九个月啦，是成年的大人了。”
“牛子是什么意思呀？可以吃吗？可以吃的话，那我喜欢吃甜味的牛子。”
“我当偶像就不会恋爱了，这样我就能把对男朋友的注意力都分给你们，把你们当成恋人看待。”
沈晚遥认认真真地回答。
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沈晚遥和观众们聊了很多，粉丝量飞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