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萝带着宇硕逃跑,被追来的商昭三皇子侍卫的箭射伤,乔之尘本能的流露出真感情,他旁若无人的冲到谢萝面前要查看她的伤势,当看到先他一步赶到,抱起谢萝的墨台致时,他受伤的表情一览无余。
墨台致当时心急火燎的要赶回京城救治谢萝,没心情理会他,只是命侍卫留给他一匹马。
后来,墨台致到西平,见到叶郎中一家四口,他完全不能相信,谢萝这么个刁钻古怪的女孩出自叶家,从那时起,他就怀疑谢萝的这一切是乔之尘教的。
刚才谢萝提到勾栏和伶人,多疑的肃王殿下顿时头脑发昏,认为这些是乔之尘灌输给她的,在他心中,乔之尘始终是最大的情敌,打翻醋坛子的肃王殿下自然是不可理喻的。
但被谢萝这么一闹,墨台致冷静下来,做为敌人,乔之尘的确狡猾,而做为男人,乔之尘算得上是君子,那些污秽的东西,不可能是他教谢萝的。
抱着谢萝回到船舱的肃王殿下,发现自己又神经过敏了,他平复下心情,语气变软,在谢萝耳边低语道:“我又没说你什么,只不过随便问问,你是哪儿听来这些污言秽语的。”
“那请问王爷,那些污秽的地方,您去过没有?”谢萝瞟他一眼,挑衅的低声问道。
墨台致老实答道:“去过,青楼和勾栏我都去过,次数还不少。”
谢萝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他答应过她,不再说假话骗她,可当他说实话,她又难以接受。
看到她表情巨变,墨台致嘴角一弯,心情好起来,亲吻着她的小耳朵调笑道:“吃醋了?我去过不假,却没碰过里面的女人。”
“那你去干嘛?赏花观景?”谢萝根本不相信。
“做戏。”墨台致解释道:“当年我从商昭死里逃生回来,决定夺储,但实力太弱,只能装成纨绔子弟,天天声色犬马。”
谢萝没说话,嘟着嘴,眼神呆滞的看着地板。
墨台致一眼便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不悦的道:“你不信?”
“是啊,肃王殿下,您的谎话漏洞太大。”谢萝的声音懒懒的。
墨台致冷冷的一哼,“你以为那些地方的女人,本王会看得上?”
“她们也没指望你看得上,生意嘛,她们赚钱,你逍遥,仅此而已。”谢萝不屑的说道。
墨台致冷傲的双眼凝视着她,换来的是她的白眼。
他强压下怒火,冷冷的道:“我那时像惊弓之鸟一样,谁都不相信,睡觉都睁着半只眼睛,平常别说是女人,就是伺候我的太监,我都不让他们近身。那些青楼和勾栏陪我做戏的女人,全是舅父帮我安排的,听说是犯官家的女孩,不愿意出卖身体,舅父跟她们说好,陪我演一段时间戏,就帮她们赎身。”
“你这样过了多长时间?”谢萝问道。
“三年,直到皇祖母去世。”墨台致把她的身体转过来,手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的双眼,正色道:“萝儿,相信我,自始至终我就你一个女人。”
谢萝终于点点头。
其实她早就相信了,只是得知他去过那种地方,还曾是常客,心里特别不舒服,故意为难他而已。
仔细想想,从在京城见到他起,他身边就只有贴身侍卫,没有贴身丫鬟,王府的丫鬟也几乎全是粗使丫鬟,给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是武力值爆表的侍卫型丫鬟。
加上近年来,他口碑不错,如果真好那口,怎么能说改就改,就像怀王,不就是半年不到又有新欢。
墨台致继续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你到底是从哪知道青楼和勾栏的?”
“学堂里。”谢萝把想了许久的托词平静的说出来,“有次一个师兄学茶楼说书,提到青楼,我不知道是什么,就去问我娘,被骂了一顿。后来又听师兄说勾栏、伶人什么的,我就不敢问了。最终也没弄清勾栏到底是什么。”
她的话半真半假,学堂里的师兄的确提过青楼,却没有提过勾栏,因为西平就没有这些高大上的娱乐场所。
还好,墨台致相信了她,他亲亲她的额头,道:“勾栏跟青楼差不多,只是里面的伶人才艺更佳,要价更高。”
“哦。”谢萝没想到,墨台致会非常坦然的跟她科普这些,她试探的问道:“我很好奇,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墨台致一愣,随后笑起来,“勾栏只接待男客,是不接待女客的,因为里面的伶人全是女子。”
“那我装扮成男子不就行了。”谢萝听出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对,便大胆的提议道。
墨台致想想,一笑,点头道:“好吧,不过你要先答谢我。”
他居然真的答应了,谢萝兴奋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胡乱的亲几下,然后迫不及待的就从他怀里跳下去,“我去找小寒,跟他借胡子。”
墨台致气得一伸手把她抓回来,不满的警告道:“再敷衍就不带你去了。”
他这句话非常的管用,谢萝立刻就乖了。
二层的八卦听众们,津津有味的听完上半场,中场时,看到气急败坏的肃王殿下,把差点跳进水里的谢侧妃抱回船舱,剧情开始进入高潮,激动的听众们连忙竖起耳朵,准备接着听精彩的下半场。
然而他们的小小愿望却落空了,下半场,下层的二人全压低声音,楼上的八卦听众们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干着急。
见惯二人吵架的肃王府侍卫们,基本能猜出最后的结果,全淡定的在小声聊天。
在二层,唯一感到不安的是林如霆,虽然他跟谢萝没什么交情,但谢萝是自家小妹的闺蜜和恩人,他害怕王爷像对付端木思娴一样的对付谢萝。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劝架,抬头一看,肃王府的侍卫表情都很轻松,谢萝的两个贴身婢女清明和夏至,也在和情郎你侬我侬,没把楼下的争执当回事,连自家小妹也在悠闲的数星星。
难道谢侧妃有什么高明的手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